断云坡后的密道入口藏在坡顶的一块巨石后,是林啸天早年为防不测特意找到的退路。林惊尘攥着护世剑和装幽冥之心的黑盒,跟着记忆里周明提过的方向,快步冲到巨石前,用力将巨石往旁边推——巨石下积着黄沙,推起来格外费力,苏慕言立刻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嘿”地一声,终于将巨石推开,露出里面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入口,里面黑漆漆的,只能听到隐约的风声。
“快进去!我来断后!”苏慕言一把将柳轻烟和阿青推进密道,又对林惊尘道,“你带着他们往前跑,我在入口拦着追兵,等你们走远了,我再跟上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惊尘刚要说话,远处就传来追兵的呵斥声:“别让他们跑了!密道入口在那边!”
苏慕言不再废话,一把将林惊尘也推进密道,自己则手持铁链,守在入口处,冷声道:“你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惊尘知道此刻容不得犹豫,只能回头喊了句“小心”,便借着从入口透进来的微光,拉着柳轻烟和阿青,沿着密道往前跑。密道里的路面凹凸不平,还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柳轻烟好几次被地上的碎石绊倒,都被林惊尘及时拉住;阿青怀里的幽冥花瓷瓶紧紧贴着胸口,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碰撞发出声响,引来追兵。
守在入口的苏慕言,很快就看到十多名焚天门高手冲了过来。为首的高手手持长刀,朝着苏慕言劈来:“臭小子,敢拦我们,找死!”
苏慕言甩动铁链,“呼”地一声缠住对方的刀身,用力一拉,长刀被扯得偏离方向,“哐当”一声砍在旁边的巨石上,溅起火星。苏慕言趁机上前,铁链一挥,重重砸在那高手的胸口,高手惨叫一声,倒在密道入口,正好挡住了后面追兵的路。
“快把他拖走!别堵着路!”后面的高手怒吼着,合力将尸体拖开,再次朝着苏慕言扑来。苏慕言凭借着密道入口狭窄的优势,一人守在门口,铁链挥舞得密不透风,追兵虽多,却只能一人一人地往里冲,根本无法同时进攻,短短片刻,就有三名高手被铁链砸倒,躺在入口处呻吟。
可追兵终究人多,苏慕言的胳膊很快就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滴,滴在黄沙里,晕开一小片红。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趁着又一名高手被砸倒的间隙,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一把将旁边的碎石往入口处推——碎石滚落,暂时堵住了追兵的路,他趁机转身,快步钻进密道,一边跑一边用铁链将入口处的碎石堆得更厚,延缓追兵的速度。
密道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前面的林惊尘等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远处传来他们隐约的脚步声。苏慕言咬着牙,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加快脚步往前追,跑了约莫半刻钟,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点微光,还有林惊尘等人的身影。
“慕言!你没事吧?”林惊尘看到苏慕言,立刻停下脚步,快步上前,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里满是担忧。
柳轻烟也赶紧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半瓶金疮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苏慕言敷药:“还好伤口不深,敷上金疮药,再用布条绑住,别再用力扯到。”
苏慕言摆了摆手,笑着道:“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至少把追兵挡了一会儿,咱们能多跑一段路。”
阿青则凑到密道的侧面,仔细听着后面的动静,脸色突然变了:“不好!追兵把碎石挪开了,正在往这边追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众人脸色一紧,林惊尘立刻道:“别耽误了,咱们继续往前跑!这密道应该有出口,只要找到出口,就能甩开他们!”
众人立刻起身,继续沿着密道往前跑。密道越往里走越宽敞,渐渐能容两人并行,路面也变得平坦了些,只是空气越来越浑浊,还带着淡淡的霉味。林惊尘走在最前,护世剑的剑柄偶尔会碰到旁边的石壁,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密道里格外清晰。
又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微光越来越亮,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风声——是密道出口!众人眼前一亮,加快脚步,朝着出口跑去。跑到近前才发现,出口藏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外面是一片开阔的戈壁,远处隐约能看到几座废弃的土屋,正是北方荒漠里常见的“废驿站”,用来给过往的旅人歇脚。
“是出口!外面是废驿站!”林惊尘惊喜地说道,率先拨开灌木丛,钻了出去,苏慕言、柳轻烟和阿青紧随其后。
刚走出密道,众人就被外面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林惊尘赶紧将密道出口用灌木丛重新盖好,又在周围撒了些黄沙,确保看不出痕迹,才对众人道:“咱们先去前面的废驿站躲躲,看看追兵的情况,再商量接下来往哪走。”
众人点头,跟着林惊尘,朝着废驿站的方向走去。废驿站的土屋早已破旧,屋顶塌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缝,里面还残留着一些废弃的桌椅,积着厚厚的灰尘。林惊尘走进最里面的一间土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让众人进来。
阿青一进土屋,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怀里的瓷瓶终于敢稍微放松些;柳轻烟则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警惕地盯着密道出口的方向;苏慕言靠在墙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伤口处的金疮药被汗水浸湿,隐隐有些发疼,却没敢声张——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追兵随时可能追来。
林惊尘将护世剑和黑盒放在身边的破桌上,眉头紧紧皱着:“爹还在断云坡,被焚天教主缠住,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可焚天教主武功太高,还有五十多名高手,咱们就算回去,也打不过他们,反而会把护世剑和幽冥之心送上门。”
苏慕言点头,说道:“惊尘,你别慌。林前辈武功高强,又熟悉断云坡的地形,肯定能暂时缠住焚天教主,不会轻易出事。咱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按林前辈说的,找到正道七宗,联合他们的力量,再回去救林前辈,同时对抗焚天门。”
柳轻烟也说道:“慕言说的对。正道七宗里,武当和青城离北方荒漠最近,咱们可以先去武当,找武当掌门求援。武当掌门与林前辈当年有旧,肯定会出手帮忙。”
林惊尘沉默了片刻,知道他们说得对——现在回去,就是白白送死,只有联合正道七宗,才能有胜算。他攥紧手里的护世剑,眼神渐渐坚定:“好!咱们就先去武当!可武当在南方,从这里过去,至少要走一个月,沿途肯定会有焚天门的追兵,咱们得想办法避开他们。”
就在这时,阿青突然指着窗外,小声道:“你们看!密道出口那边有动静!好像是追兵!”
众人立刻凑到窗边,顺着阿青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密道出口的灌木丛被人拨开,十多名焚天门高手从里面钻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追他们的那名高手。高手们在密道出口附近搜查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留在黄沙上的脚印,朝着废驿站的方向追来。
“不好!他们发现咱们的脚印了!”苏慕言脸色一变,赶紧对林惊尘道,“惊尘,你带着轻烟和阿青,从废驿站后面的小路走,往武当的方向跑!我在这儿拦着他们,等你们走远了,我再跟上来!”
“不行!上次让你断后,你就受了伤,这次不能再让你一个人留下!”林惊尘立刻拒绝,“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柳轻烟突然说道:“咱们不用硬拼!我有办法!”说着,她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包迷魂粉,又从地上捡起一些干燥的杂草,递给苏慕言,“慕言,你把杂草堆在门口,我把迷魂粉撒在杂草上,等追兵进来,咱们就点燃杂草,迷魂粉遇热会变成烟雾,能把他们迷晕!”
苏慕言眼前一亮,立刻点头,赶紧将杂草堆在土屋门口,柳轻烟则将迷魂粉均匀地撒在杂草上。林惊尘握着护世剑,守在门后;阿青则捡起地上的碎石,躲在窗户边,准备等会儿帮忙;苏慕言则拿着火折子,站在杂草旁,盯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追兵就走到了废驿站门口,为首的高手看着破旧的土屋,厉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一把火烧了这土屋,把你们熏出来!”
苏慕言没有应声,等为首的高手带着两名弟子,推开门走进土屋时,立刻点燃火折子,扔在杂草堆上。“轰”的一声,杂草瞬间燃烧起来,白色的迷魂粉遇热,变成淡绿色的烟雾,朝着三名追兵飘去。
“不好!是迷魂粉!”为首的高手脸色骤变,赶紧捂住口鼻,转身就要往外跑。林惊尘立刻从门后冲了出来,护世剑一挥,剑气直指为首高手的喉咙,高手来不及躲闪,当场被剑气击中,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剩下的两名弟子吸了几口迷魂粉,已经变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苏慕言趁机上前,铁链一挥,将两名弟子打倒在地,阿青也从窗户边冲出来,用石块朝着两名弟子的脑袋砸去,彻底将他们砸晕。
外面的追兵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举着刀,朝着土屋冲来。苏慕言赶紧将燃烧的杂草堆往门口推,杂草堆挡住了门口,烟雾顺着门口往外飘,外面的追兵被烟雾呛得连连后退,根本不敢进来。
“快!趁现在走!”林惊尘大喊一声,带着苏慕言、柳轻烟和阿青,从土屋后面的小路跑了出去。小路两旁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正好能用来遮挡身形,众人顺着小路,朝着武当的方向跑去。
外面的追兵好不容易等烟雾散去,冲进土屋时,只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为首高手已死,两名弟子被砸晕后补了一剑),林惊尘等人早已没了踪影。为首高手的副手气得脸色铁青,厉声对身后的弟子道:“他们肯定往南方跑了!教主有令,一定要抢到护世剑和幽冥之心,咱们快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弟子们立刻点头,跟着副手,顺着小路,朝着林惊尘等人的方向追去。
林惊尘等人沿着小路跑了约莫两个时辰,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追兵声,才放慢脚步,找了一处避风的土坡后休息。柳轻烟给苏慕言重新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又给众人分了点水和仅剩的两个窝头——经过之前的逃亡和战斗,他们的干粮和水已经所剩无几,必须尽快找到水源和村镇,补充物资。
林惊尘靠在土坡上,望着南方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护世剑和黑盒,眼里满是坚定:“爹,您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正道七宗,带着人回来救您!焚天教主,赵烈,还有焚天门的所有恶贼,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苏慕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惊尘,别担心,林前辈肯定会没事的。咱们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往南方走,前面应该有个‘黄沙堡’,是北方荒漠里最后一个有水源的地方,咱们去那里补充点水和干粮,再往武当走。”
林惊尘点头,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追魂犬的“汪汪”叫声——追兵不仅追了上来,还带来了追魂犬!
众人脸色同时一变,赶紧收拾好东西,沿着土坡后的小路,再次朝着南方跑去。身后的马蹄声和追魂犬的叫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场跨越南北的逃亡与求援之路,才刚刚开始。林惊尘知道,前路的艰险远不止追兵,还有荒漠的缺水、陌生的地形,甚至焚天门设下的重重关卡。但只要护世剑在,幽冥之心在,身边的同伴在,他就不会退缩——他不仅要救回父亲,更要扛起守护江湖的责任,完成林啸天和林惊鸿的遗愿,平定焚天门,还江湖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