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堂内,药香与焦虑交织。苏慕言攥着铁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门口,耳朵捕捉着外面每一丝动静;柳轻烟坐在一旁,手里反复摩挲着药囊里的护心丹,指尖冰凉——那是唯一能暂缓蚀骨毒的东西,可现在却送不到林惊尘和林惊鸿手里;阿青抱着装幽冥花的瓷瓶,缩在凳子角落,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眼里满是期盼。
堂内的病人见他们神色慌张,又听到“焚天门”“解毒”的字眼,都识趣地加快了问诊速度,有几个熟悉张大夫的老村民,还主动上前安慰:“小伙子姑娘别慌,张大夫在镇上威望高,找的人肯定靠谱,焚天门的恶贼蹦跶不了多久。”
苏慕言勉强点头,心里的焦急却没减半分。他抬手看了眼窗外的日头,从林惊尘中了毒针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三刻钟,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多等一秒,林惊尘和林惊鸿就多一分危险。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张大夫带着十几人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两个壮汉,一人扛着猎弓,一人提着大刀,身上还沾着山林的尘土,显然是附近的猎户首领;后面跟着五六个江湖打扮的人,腰间佩着刀剑,眼神凌厉,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侠客;还有几个仁心堂的学徒,手里拿着木棍、铁锹,也跟着凑过来帮忙。
“轻烟,慕言,人我带来了!”张大夫快步走到几人面前,指着为首的两个壮汉介绍道,“这是赵猎户、王猎户,他们带着二十多个猎户在镇外候着,都是敢打敢拼的汉子,最恨焚天门祸害百姓;这几位是路过镇上的侠客,听说焚天门抓人下毒,主动愿意帮忙。”
赵猎户上前一步,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小伙子放心!前阵子焚天门的人抢过我们猎户的猎物,我们早想找他们算账了,这次一定帮你们救出人!”
一名佩剑侠客也点头道:“焚天门作恶多端,江湖人皆可诛之,今日便随各位一起,去锁龙窟除了这伙恶贼!”
苏慕言和柳轻烟见状,心里终于燃起希望。苏慕言立刻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多谢各位英雄出手相助!锁龙窟内有厉无魂带着十几名黑衣人,手里有炸药和毒针,还有我的朋友林惊尘被绑在里面,中了蚀骨毒,最多还能撑两刻钟;另有一位林伯父,中了同样的毒,被困在乱葬岗,情况危急。我们得兵分两路,一路去锁龙窟救林惊尘,一路去乱葬岗救林伯父,不知各位英雄愿不愿意?”
张大夫立刻道:“我带着赵猎户和十个猎户、两位侠客去乱葬岗,猎户熟悉山林地形,能悄悄靠近,不被厉无魂的人察觉;慕言,你带着王猎户、剩下的侠客和学徒去锁龙窟,务必尽快救出林惊尘,拿到厉无魂手里的解药!”
“好!”苏慕言点头,从怀里摸出之前画的简易地图,递给张大夫,“这是乱葬岗的地形,林伯父大概率在中间的大坟包附近,张大夫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厉无魂的人,先别硬拼,等我们救出惊尘,拿到解药再过去支援。”
张大夫接过地图,小心收好:“放心!我们会先探清情况,等你们的消息。轻烟,你药囊里有暂缓毒性的药吧?给我几枚,若是找到林伯父,先给他服下,撑到拿到解药。”
柳轻烟立刻从药囊里拿出三枚护心丹,递给张大夫:“这是护心丹,能多撑一个时辰,您一定要保管好。”
张大夫接过护心丹,转身对赵猎户等人道:“各位,咱们走!悄悄从镇后绕去乱葬岗,别惊动任何人!”
赵猎户和众人立刻跟上,很快就出了仁心堂,消失在街道尽头。苏慕言也不再耽搁,对王猎户和侠客们道:“各位,锁龙窟的入口在山壁上,被藤蔓遮着,现在估计被厉无魂的人守着。我们先从侧面的山林绕过去,派两个人悄悄去探探入口的情况,再动手救人!”
王猎户扛着猎弓,点头道:“听你的!我让两个兄弟先去探路,他们的箭法准,若是遇到守在入口的黑衣人,能先解决两个,不暴露我们。”
说着,王猎户喊来两个年轻猎户,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个猎户立刻点头,拿着猎弓,猫着腰,朝着锁龙窟的方向跑去。苏慕言带着剩下的人,跟在后面,沿着山林的小路,悄悄往锁龙窟靠近。
此时的锁龙窟内,炼丹炉前的石柱上,林惊尘的脸色已经变得青黑,后背的伤口被黑色药液腐蚀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割他的五脏六腑。可他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眼里的杀意,却比之前更浓。
厉无魂拿着一根烧红的铁棍,站在林惊尘面前,铁棍上的火星掉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林惊尘,你已经撑了快一刻钟了,再硬撑下去,你的经脉会被毒性蚀断,到时候就算给你解药,你也成了废人!”厉无魂阴笑着,将烧红的铁棍凑到林惊尘面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幽冥花在谁手里?玄天秘宝的线索藏在哪里?”
林惊尘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一口黑血,溅在厉无魂的鞋上。“你……做梦!”
厉无魂脸色一怒,抬手就将烧红的铁棍朝着林惊尘的胳膊按去。“啊!”林惊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胳膊上的衣服瞬间被烧破,皮肤立刻起了一层水泡,随后变成焦黑。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死死盯着厉无魂,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旁边的几名黑衣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眼里满是畏惧。有个黑衣人小声道:“舵主,要不别折磨他了,万一他死了,咱们就再也问不出幽冥花和秘宝的线索了。”
“闭嘴!”厉无魂厉声呵斥,“林惊尘是林啸天的儿子,肯定知道秘宝线索,只要他没死,我就有办法让他开口!”
就在这时,守在洞口的两名黑衣人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喊道:“舵主!不好了!外面有猎户和侠客,杀了我们守在入口的两个兄弟,现在正往里面冲!”
厉无魂脸色骤变,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怎么会有猎户和侠客来?是谁通风报信了?”他回头瞪着林惊尘,眼里满是怀疑,“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了人?”
林惊尘忍着疼痛,露出一丝冷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多端,自然有人来收拾你!”
厉无魂怒喝一声,抬手就朝着林惊尘的胸口打去。林惊尘被打得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却还是死死盯着厉无魂:“你逃不掉的!”
厉无魂咬着牙,心里又怒又慌——他没想到会有人来救林惊尘,若是被侠客和猎户缠住,不仅拿不到幽冥花和秘宝线索,自己还可能丧命。他看了眼被绑在石柱上的林惊尘,又看了眼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来人!把林惊尘带走,去暗室的密道入口!若是他们追进来,就用林惊尘做人质,逼他们交出幽冥花!”
两名黑衣人立刻上前,解开绑在林惊尘身上的绳索。林惊尘浑身无力,毒性已经扩散到四肢,刚被解开,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黑衣人架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暗室走去。
厉无魂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装解药的瓷瓶,又吩咐剩下的黑衣人:“你们去前面拦着,尽量拖延时间,别让他们太快追过来!”
黑衣人立刻点头,拿着刀,朝着洞口的方向跑去。
而此时,苏慕言带着王猎户和侠客们,已经冲进了锁龙窟。洞口的两名黑衣人早已被猎户解决,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苏慕言握着铁链,快步往前跑,刚转过拐角,就看到几名黑衣人举着刀冲了过来。
“兄弟们,上!”王猎户大喊一声,拉弓搭箭,“咻”地一声,一箭射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喉咙。侠客们也立刻上前,刀剑挥舞间,很快就和黑衣人打了起来。苏慕言则趁机绕过打斗的人群,朝着炼丹室的方向跑去——他知道林惊尘大概率被绑在炼丹室里。
很快,苏慕言就跑到了炼丹室门口,推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血迹和烧红的铁棍,还有被推倒的柜子,显然林惊尘已经被转移了。“惊尘!惊尘你在哪里?”苏慕言大喊着,眼里满是焦急。
就在这时,暗室的方向传来林惊尘的惨叫声,还有厉无魂的呵斥声。“惊尘在暗室!”苏慕言立刻朝着暗室跑去,刚到暗室门口,就看到两名黑衣人正守在那里,手里拿着刀,警惕地盯着前方。
“把人交出来!”苏慕言眼里满是杀意,甩动铁链,朝着两名黑衣人砸去。两名黑衣人赶紧举刀抵挡,可他们的武功根本不是苏慕言的对手,短短两招,就被苏慕言用铁链打倒在地,没了动静。
苏慕言推开门,冲进暗室,只见厉无魂正架着林惊尘,站在密道入口前,手里的短匕抵在林惊尘的脖子上,短匕上还滴着毒液。林惊尘浑身是伤,脸色青黑,虚弱地靠在厉无魂怀里,却还是艰难地朝着苏慕言摇头:“慕言,别过来……他手里有解药……”
“苏慕言!你终于来了!”厉无魂看到苏慕言,眼里满是得意,“我知道幽冥花在你手里,赶紧把幽冥花交出来,再让外面的侠客和猎户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林惊尘!”
苏慕言停下脚步,手里的铁链紧紧攥着,目光盯着厉无魂抵在林惊尘脖子上的短匕——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厉无魂真的动手,林惊尘根本来不及躲闪。“厉无魂,你先放了惊尘,我把幽冥花给你!”苏慕言沉声道,故意拖延时间,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动手的机会。
“别跟我耍花样!”厉无魂厉声呵斥,将短匕又往林惊尘的脖子上抵了抵,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你先把幽冥花扔过来,再让外面的人退出去,我确认安全了,再放林惊尘!”
林惊尘虚弱地说道:“慕言,别给……幽冥花不能落在他手里……”
厉无魂抬手就朝着林惊尘的后脑勺打了一下,林惊尘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闭嘴!”厉无魂怒喝一声,又对苏慕言说道,“我数三声,你若是不把幽冥花扔过来,我就割了林惊尘的喉咙!一!”
苏慕言心里焦急,却还是冷静下来——他知道厉无魂最想要的是幽冥花和秘宝线索,不会轻易杀了林惊尘。他慢慢从怀里摸出装幽冥花的瓷瓶,故意装作犹豫的样子:“幽冥花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先保证,拿到幽冥花后,立刻放了惊尘,还得把解药给我!”
“二!”厉无魂根本不跟他废话,继续数数,眼里满是威胁。
就在这时,暗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猎户带着两名侠客冲了进来,手里的兵器都已经出鞘。厉无魂看到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林惊尘!”
王猎户和侠客们立刻停下脚步,看向苏慕言,等着他的吩咐。苏慕言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从侧面悄悄靠近,自己则举起瓷瓶,对厉无魂说道:“好!我把幽冥花给你!你别伤害惊尘!”
说着,苏慕言假装要把瓷瓶扔过去,手臂却故意一歪,瓷瓶朝着旁边的地面砸去。“不好!”厉无魂下意识地朝着瓷瓶的方向看去,眼里满是惊慌——他生怕幽冥花被摔碎。
就是现在!苏慕言眼神一凝,猛地甩动铁链,朝着厉无魂的手腕砸去。“当”的一声,厉无魂手里的短匕被铁链砸飞,掉在地上。旁边的王猎户和侠客们也立刻冲了上去,朝着厉无魂扑去。
厉无魂反应过来,赶紧推开怀里的林惊尘,转身就要往密道里跑。苏慕言一把接住倒下来的林惊尘,将他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又立刻朝着厉无魂追去:“厉无魂,你别跑!把解药交出来!”
厉无魂刚要冲进密道,就被两名侠客拦住。侠客们举着剑,朝着厉无魂刺去,厉无魂赶紧掏出腰间的毒针,朝着他们射去。两名侠客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毒针,继续朝着厉无魂攻去。
王猎户也拉弓搭箭,一箭射向厉无魂的腿。“噗嗤”一声,箭尖刺穿了厉无魂的大腿,厉无魂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苏慕言趁机冲上前,一脚踩在厉无魂的胸口,手里的铁链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厉无魂!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厉无魂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牙不肯说话。王猎户上前一步,举起刀,作势要砍他的另一条腿:“你交不交?再不交,我就废了你!”
厉无魂看着王猎户手里的刀,眼里终于露出恐惧,赶紧说道:“我说!我说!解药在我怀里的瓷瓶里!你们别杀我!”
苏慕言立刻伸手,从厉无魂的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打开瓶盖,里面装着红色的药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赶紧拿着瓷瓶,跑到林惊尘身边,扶起林惊尘:“惊尘,解药拿到了!你快服下!”
林惊尘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苏慕言手里的瓷瓶,点了点头。苏慕言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药液,喂到林惊尘的嘴里。药液入口后,林惊尘后背的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厉无魂躺在地上,看着林惊尘服下解药,眼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王猎户上前,用绳索将厉无魂绑了起来,又踢了他一脚:“你这恶贼,也有今天!”
苏慕言又倒出一些解药,用棉签蘸着,涂在林惊尘后背的伤口上,心疼地说道:“惊尘,你受苦了!我们现在就带你去仁心堂,让张大夫给你处理伤口,再等张大夫从乱葬岗带回林伯父的消息。”
林惊尘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慕言,快……快带着解药去乱葬岗救林伯父……他中了蚀骨毒,撑不了多久了……”
苏慕言点头,刚要说话,暗室门口突然传来张大夫的声音:“慕言,惊尘!我们回来了!”
苏慕言和林惊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色。苏慕言赶紧扶着林惊尘,走到暗室门口,只见张大夫带着赵猎户,还有被搀扶着的林惊鸿,走了进来。林惊鸿脸色青黑,显然毒性还没解除,却已经能勉强走路了。
“林伯父!”苏慕言和林惊尘同时喊道,眼里满是惊喜。
张大夫赶紧道:“我们在乱葬岗的大坟包后面找到了林伯父,给他服了护心丹,暂时稳住了毒性,现在刚好赶上你们拿到解药!”
苏慕言立刻拿着解药,跑到林惊鸿身边,将解药喂到他嘴里。林惊鸿服下解药后,脸色渐渐好转,看着林惊尘,心疼地说道:“惊尘,你没事就好……都是伯父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林伯父,您别这么说,是我们连累了您。”林惊尘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感激。
厉无魂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知道自己彻底输了,眼里满是绝望。苏慕言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厉无魂,你害我青萍镇百姓,伤我伯父和朋友,今日我就替江湖除了你这恶贼!”
说着,苏慕言举起铁链,就要朝着厉无魂的脖子砸去。林惊鸿赶紧拦住他:“慕言,别杀他!留着他,还能从他嘴里问出焚天门的阴谋,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分舵的位置,为更多百姓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