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霞光如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斜斜洒落在剑灵宗巍峨壮阔的主殿琉璃瓦上。琉璃瓦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似繁星点点洒落于人间,为这古老而庄严的殿堂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肃穆。
大殿内,檀香袅袅升腾,丝丝缕缕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萦绕着每一位在场之人的鼻尖。那香气醇厚而悠远,仿佛带着岁月沉淀的韵味,安抚着众人浮躁的心灵。殿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大理石地面上跳动,映照出壁上古老的剑痕与符文,似在无声诉说着剑灵宗往昔的辉煌。
一袭青衣的卞问心宗主正端坐在高达三丈的青铜宝座之上。宝座上的纹路精巧复杂,一条条似龙似凤的纹路盘旋交错,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卞问心身着一袭墨色青衣,衣袂随着殿内的气流轻轻飘动,衣角处绣着的金色剑纹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有灵动的剑气在其中流转。他双手随意地搭在青玉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剑意,回荡在大殿之中。
“弟子李凌虚、林羽,拜见宗主。”两道身影整齐而恭敬地跪在大殿中央。他们的衣袍下摆铺散在地面,眉眼低垂,神色间满是敬畏。
卞问心缓缓睁开眼眸,那双深邃的眼眸似有星辰流转,璀璨而神秘,微微一睁,便如有实质般的剑气纵横其间,仿佛要将这大殿化为剑气纵横的战场。他的目光落在李凌虚身上,深邃如海,平静的表面下似有惊涛骇浪翻涌。
“凌虚,你终于回来了。”卞问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在大殿中回荡。
李凌虚叩首,额头重重触地:“弟子不孝,离宗多载,未能侍奉宗主左右。”
卞问心轻轻一挥袖,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李凌虚和林羽。他们二人站起身来,身形挺拔,神色间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面对宗主时的敬畏。
卞宗主的目光依旧落在李凌虚身上,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这几年,在外潜修,为师虽身处宗门,却也知晓你一路走来的不易。”
李凌虚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忙道:“弟子惶恐。”
卞问心突然站起,身形如剑般挺拔笔直。他的动作带动了衣袂,发出猎猎声响。他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弦之上。他走到大殿中央,一旁的青铜剑架上的剑鞘瞬间飞起,被他稳稳握在手中。剑鞘与地面相击,发出一声清越龙吟,那声音尖锐而悠长,似能穿透人的灵魂,大殿内的烛火都为之颤动,微微摇晃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在大理石地面上拉得时长时短。
卞问心的目光紧紧盯着李凌虚,眼中闪过一丝剑光,犀利而锐利:“凌虚,你可知你距离剑心通灵那道门槛,只剩一步之遥?”
李凌虚心中一惊,额头又渗出些许汗珠,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安,语气谦逊道:“弟子愚钝,只怕……难以跨越。”
“剑心通灵,绝非靠修为到金丹境就能轻易达到。”卞问心的声音陡然提高,剑意更浓,眼中那丝剑光化作实质般的剑气在大殿中纵横,“它需要的,是悟、是心、是天命。而你,三者皆备。”
说罢,他大手一挥,指向殿中悬浮的青铜古剑。那古剑约有七尺之长,剑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纹路,剑柄处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宝石散发着幽幽蓝光。古剑似有灵性,在幽光的照耀下缓缓旋转,散发出的强大剑气让大殿内的温度骤降,众人呼出的气息都瞬间化为白雾。
“此剑名为‘悟剑’,能照人心境。今日,你便在此剑下参悟。”卞问心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凌虚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将手掌小心翼翼地贴上古剑。刹那间,万千剑影如汹涌潮水般在他脑海中闪现。有的剑影似闪电划破夜空,迅猛而犀利;有的剑影如游龙蜿蜒,灵动而飘逸;有的剑影则如磐石般沉稳厚重。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卷入了这剑影的旋涡之中,身体周围仿佛有无形的剑气缠绕。
林羽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李凌虚,看着师兄额头渗出的汗珠,以及那随着剑影变化而紧绷的面部肌肉,轻声问道:“师兄这些年在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卞问心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声音渐低,仿佛在回忆往昔:“剑心通明,方知何为剑道。当年为师也是在一夜间顿悟,踏入此境。那夜,为师独坐山巅,狂风呼啸,云海翻腾。在那一瞬间,世间万物的剑意都汇聚于我心中,我才明白,剑,并非只是手中的武器,更是一种信念,一种对道的追求。凌虚,你是否已有所感悟?”
李凌虚猛然回头,双眼睁大,眼中似有剑气闪烁,那是一种对剑道全新的理解,仿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捕捉到了那一丝难以捉摸的剑意。“弟子明白!那道关卡,不是固守剑道,而是融入剑意。心剑合一!”他的声音中充满坚定与决然,仿佛已下定决心,要在这条剑道上走到极致。
卞问心仰头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充满豪情壮志:“好!好一个心剑合一!你便在此闭关。为师会为你护法,助你一举踏入剑心通灵。到时,你将成为真正的剑修,名震天下!”
林羽看着李凌虚眼中燃烧的剑意,喃喃道:“师兄,你从未告诉我,你心中有如此强的执念……”
李凌虚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决绝:“林羽师弟,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这一路,注定艰辛孤独,但为了追求那至高的剑道,我义无反顾。”
卞问心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在李凌虚身上停留片刻后,又转向林羽,眼中充满期许与深意:“你们的路,终将不同。但今日,是凌虚重生的开始。”
就在此时,大殿外的天空风云突变。原本暗沉的天空中,突然有紫色的云雾汇聚,如同一条巨大的紫龙盘旋。紫气东来,丝丝缕缕的紫气如灵蛇般朝着主殿飘来,仿佛天地间都在为这位天才弟子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