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的额头还残留着记忆碎片划过的灼热感，耳边钟声余音未散。他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画面抖出去。可没等他缓过神，系统界面自动弹了出来，一行小字浮在视野右下角。
【初级灵域能量溢出速率：0.7单位\/分钟】
【安全阈值已突破】
【建议立即启动遮蔽措施】
“靠。”他低声骂了一句，“刚开张就冲榜是吧？”
碧瑶站在光门前，剑仍插在阵眼位置，听见动静回头：“怎么了？”
“咱们这山门太有排面了，”赵昊掏出手机，手指飞快滑动，“灵气往外飙的速度比网红带货还猛，已经渗到村里去了。”
他点进本地论坛，输入“终南山 发光”几个字，搜索结果哗啦一下刷出来十几条。
第一条标题写着：“昨晚十一点，山顶冒红光！是不是邪教又回来了？”发帖人附了一张模糊照片，画面里一道光柱直冲天际，背景是黑压压的山林。楼中楼炸了锅——
“我也看到了！我家狗半夜狂叫，对着山上趴着不动！”
“我二姨夫说他看见一群野鸡排成队往山上走，跟拜佛似的！”
“不会是外星人建基站吧？”
赵昊往下翻，一条短视频链接跳出来，播放量已经破十万。画面晃得厉害，但能看清一群松鼠、黄皮子围着什么东西跪成一圈，最前头那只老松鼠还磕了个头。配文赫然是：“全村牲畜集体发疯！警方速查！”
“好家伙，野生打投都整明白了。”他啧了一声，“咱这是办学院还是搞cult现场？”
碧瑶皱眉走近：“有人拍到了？”
“不止。”赵昊切到另一个群聊界面，是他以前做传媒时混的本地民生群。消息正疯狂刷屏，有人发语音：“我已经打110了，说是有组织在山上搞非法集会！”还有人回：“消防也报了，万一着火呢？那光看着就不正常！”
他盯着屏幕，忽然冷笑：“现在的人啊，见不得一点奇观。 UFo不敢信，修仙倒挺积极。”
“那怎么办？”碧瑶握紧剑柄，“要不要先撤？”
“撤个屁。”赵昊把手机塞回兜里，“咱要是连夜跑路，明天头条就是《神秘团伙畏罪潜逃》，连热搜带通缉令一块安排上。到时候你我都得上反诈App当案例。”
他抬手点了点太阳穴，意念一动，系统商城唰地展开。
【短时静音结界（区域版）】——20信用点
【说明：可屏蔽特定范围内声音传播，持续两小时】
“买它。”他咬牙确认兑换。
下一秒，光门后传来的钟声戛然而止。原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的清鸣，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彻底消失。
“刚才那声钟响，有个钓鱼的大哥录下来了，”赵昊解释，“现在微信群里都在传，说是‘阴间来电’。再响一次，估计就要报警说我们搞精神污染了。”
碧瑶环顾四周匍匐的动物，压低声音：“它们还在。”
“本能驱使，改不了。”赵昊蹲下身，伸手碰了碰一只闭眼的老狐狸鼻子，对方耳朵抖了抖，但没睁眼，“这些家伙把这儿当圣地，一时半会儿赶不走。咱们只能想办法让人看不见。”
他又打开系统，把之前兑的【迷踪幻阵体验装】调到最大功率。薄雾从地面升腾而起，像一层流动的纱帐，缓缓将光门轮廓包裹进去。远远看去，那地方只剩一团朦胧光影，不再刺目。
“行了，视觉干扰降到最低，听觉切断，接下来就看谁敢亲自上来探路。”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不过……”
话没说完，系统提示再次跳出：
【周边人类聚集区情绪指数下降至42%】
【敌意值上升，预警等级：橙色】
“哟，仇恨值拉满了。”赵昊挑眉，“看来群众基础还得加强。”
碧瑶忽然抬手示意噤声。远处山道上传来窸窣响动，几束手电光在树影间晃动，正朝这边靠近。
“村里的治保主任带队。”赵昊眯眼看了看，“估计是接到举报来踩点的。这种事他们不会直接报警，先自己摸情况。”
“要动手吗？”碧瑶指尖微动，剑气已在鞘中轻颤。
“别。”赵昊拦住她，“现在动手就是坐实‘暴力抗法’。咱们得显得特别文明，最好还能递杯热水。”
他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养颜灵茶，撕开倒进保温杯，加水摇匀：“这玩意儿稀释过后有安神效果，还不违规。待会儿要是他们上来，你就说我俩是户外爱好者，搭帐篷露营的。这光门……说是投影艺术装置。”
“投影？”碧瑶嘴角抽了一下，“谁家投影能引来野兔磕头？”
“艺术家的境界你不懂。”赵昊把茶递给她，“你先泡着，待会儿端出去的时候笑一笑，越傻越好。美女一笑，矛盾减半。”
碧瑶接过杯子，瞥他一眼：“那你呢？”
“我负责技术解说。”他拍拍胸口，“毕竟当年直播讲过三天三夜不重样的话术。只要他们不开枪，我能说到他们主动申请当学员。”
远处的手电光越来越近，脚步声杂乱，夹杂着方言议论。
“真有光！我没看错！”
“小心点啊，听说前年有个驴友上来就没下去。”
“别瞎说，那是摔死的好吗？”
赵昊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腕。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
不是妖魔，不是反派，而是活生生的人。
不怕修仙者，就怕老百姓报案。
他走到光门前，撕下一张黄纸，蘸朱砂画了道“清心明目符”，贴在门柱上。
“来的是凡人，不能让他们直视山门太久。”他喃喃，“看多了容易产生幻觉，回头写回忆录说见过神仙，那就真成邪教了。”
碧瑶捧着茶走过来，脸色平静：“准备好了。”
“嗯。”赵昊点头，“记住，不挑衅，不逃跑，不暴露。我们要做的是——”
“合法合规的民间文化团体。”她接了一句。
“聪明。”他笑了，“等这事过去，给你评个优秀员工。”
两人并肩站在雾气边缘，一个手握保温杯，一个袖中藏符纸，看似人畜无害。
山道上的脚步声停在五十米外。
有人喊了一声：“上面是谁？干什么的？！”
赵昊扬起笑脸，大声回应：“您好！我们在做新媒体艺术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