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背靠岩壁，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的外卖小哥。他低头看了眼左手，皮肤上还留着一道浅红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又松口了。他没敢碰，只是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背包还在肩上，但伞已经废了。边缘一圈焦黑，摸上去脆得能掰断。他把它塞回包里，顺手掏出那根削尖的树枝，握在右手里试了试手感。
“这玩意儿放现代顶多算个烤串签子，现在倒成我唯一能依仗的兄弟了。”他自言自语，“系统你要是再不给点像样的装备，下次我直接直播卖惨求打赏。”
界面没反应。
他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刚才那片封印地早就看不见了，雾散后连石头都塌了半边，他可不想回头再踩什么符纸陷阱。
抬头看天，云层压得低，阳光斜劈下来几道光柱，照在远处山脊上。那轮廓……应该就是青云山的方向。
他从卫衣兜里摸出之前撕下的布条，绑在树枝顶端插在地上，做了个简易标记。然后掏出手机开机想拍张照留念，结果屏幕一闪就黑了。
“又没电？”他晃了两下，“合着你是嫌我不够惨？”
算了，反正也不指望它导航。他记得系统提示过方向——正北偏东，三里左右。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迷路，也别被人当野味先干掉。
他贴着林子边缘走，专挑有碎石的地面前进。树太密的地方他不敢进，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第二张带墨符的黄纸等着他去按手印。
走了大概半小时，地面开始往下斜。前面是一片开阔山谷，焦土混着碎石铺了一地，风一吹沙粒打脸。他眯着眼往前瞅，隐约看见一条干河床横穿过去，对面坡度更陡。
“这地形……怎么越看越像修仙剧里的‘绝命谷’？”他嘀咕，“要不是怕耽误积分，我都想绕路了。”
话音刚落，耳朵一动。
草丛里有动静。
他立刻停下，屏住呼吸。声音来自右侧十米外的灌木丛，窸窣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拨开枝叶。
还没等他反应，一道黑影猛地窜出！
那玩意儿长得像狼，但腿比狗长，嘴咧到耳根，一双眼睛绿得发荧光。落地时爪子刨地，发出刺耳的 scraping 声。
赵昊脑子一炸：“我靠！这是哪家走丢的特效模型？”
那畜生低吼一声，前肢微蹲，明显是要扑。
他本能往后跳一步，脚跟磕在石头上差点摔跤。就在那一瞬间，野兽腾空跃起，直冲面门！
千钧一发，他往旁边一滚，背包撞地发出闷响。那畜生扑空落地，转身又逼上来。
“大哥，我没惹你吧？”他一边后退一边喊，“我又不是美团骑手送错餐了！”
野兽不理他，龇牙逼近。
赵昊瞥见头顶有块巨岩悬在坡上，离自己不到五米。他咬牙一蹬地，拼了命往上爬。碎石乱滚，指甲刮在岩石上火辣辣疼，但他顾不上，一口气翻上岩台。
那狼形怪在下面转圈，仰头嘶吼，震得树叶直抖。
他喘着气，顺手折了根枯枝，瞄准那家伙脑袋砸下去。
“接着！免费送你个洗头套餐！”
树枝正中脑门，野兽愣了一下，晃了晃头。
赵昊趁机又扔了一根，这次砸在鼻子上。那家伙终于烦躁起来，在原地刨地低吼，却没再往上跳。
“看来是智商不高。”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会御剑的那种。”
眼看它还在底下徘徊，赵昊知道不能耗太久。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再拖下去天黑了更麻烦。
他环顾四周，发现岩台另一侧是个缓坡，通向下方河床。只要跳下去，利用地形绕几道弯，说不定能甩开。
他深吸一口气，抓紧行李带，沿着岩壁侧面滑下。落地时一个踉跄，但没摔倒。回头一看，那野兽果然追了过来，四爪飞奔，速度惊人。
“得，开始极限跑酷环节。”他拔腿就跑。
他没直线逃，而是故意走Z字路线，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绕，专挑碎石多、地面不平的地方踩。那畜生一开始还能紧追，跑了百来米就开始喘粗气，步伐也乱了。
赵昊边跑边回头看，见它越落越远，心里乐了：“原来你也懂体力条机制？”
又跑了两三百米，确认那家伙没再跟上来，他才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气。
“以后谁再说我直播时代练不出反应力，我就拿今天这段剪辑打脸。”他抹了把汗，“b站爆款标题都想好了——《主播荒野求生实录：单刷变异犬妖》。”
他坐到一块石头上休息，打开背包检查。薄荷糖还剩两颗，水喝完了，充电宝倒是还有电，可惜手机已经彻底歇菜。
天色渐暗，风吹过来带着凉意。他抬头看，云层裂开一道缝，透出点橙红色余晖。
前方河床干涸龟裂，裂缝像蛛网铺向远方。他记得原着里提过，青云山外围有些地方曾是正魔大战的战场，灵气紊乱，野兽异化也是常事。
“难怪那只狗长得跟cG建模似的。”他站起身，“下次见着同类，我得提前打招呼——您几位是群演还是正式编制？”
他继续往前走，脚步比之前稳多了。虽然累，但心里那股慌劲儿淡了不少。
刚才那一战，他没用任何功法，全靠本能和脑子周旋。结果不仅活下来，还积累了经验。
“说到底，修仙世界也不是非得会飞才行。”他握了握手里那根树枝，“普通人靠智慧也能混口饭吃，哪怕这饭是路边捡的野果。”
夜幕彻底降临时，他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岩凹。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蜷缩进去。他用三块石头围成三角形摆在入口，算是心理安慰。
坐下后，他从包里摸出最后那根数据线，缠在手腕上当防丢绳用。然后把树枝横放在腿上，随时准备应变。
远处山影模糊，但那轮廓依旧清晰。
他知道，那就是青云山。
他还差很远，但已经在路上了。
风从谷底吹过，卷起一缕沙尘，打在他破洞牛仔裤的裂口上。
他没动，只是盯着北方，嘴里轻轻哼了句网络老梗：
“只要方向对了，慢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