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昊一大早就把唐果和洛璃叫到了院长楼前的空地。太阳刚爬过山头，他站在石阶上，手里捏着两张泛着微光的纸片，脸上没再挂着昨晚那种欠揍的笑，反倒透着股少见的正经。
“召集二位，不是为了发福利，也不是搞团建。”他清了清嗓子，“是正事。”
唐果打着哈欠，卫衣兜帽歪在一边，头发翘起一撮像天线：“大清早的，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我梦里正跟东华帝君跳探戈呢。”
洛璃抱着她的账本，指尖轻轻敲着封面，眼神冷得能结霜：“你昨天半夜拿账本装鬼，今天又站这儿演领导，能不能统一一下人设？”
“人设这东西，得根据剧情调整。”赵昊把两张纸片分别递过去，“接下来说的事，别打断，听完再闹。”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接了过来。纸片入手温热，像是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但上面的字迹却不断流动重组，最后定格成两行标题：《花千骨·任务简报》《三生三世·行动指南》。
“我要同时进这两个世界。”赵昊直说，“一个去救花千骨，一个去会白浅。时间线压在一起，不能错。”
唐果眼睛一亮：“那我能去三生三世吗？我想看天界长啥样！”
“你想多了。”赵昊摇头，“我派活儿不看旅游偏好。你去花千骨那边，我带你。”
“啊？”唐果瘪嘴，“那边不是就个破山谷、几个破庙？连直播打光都省了。”
“正因为破，才需要你。”赵昊指了指她手里的资料，“花千骨现在困在幻境里，情绪崩了，谁劝都没用。你最会哄人，一句话能把甲方笑着签合同，这种场面，你不顶谁顶？”
唐果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所以我是情感担当？”
“精确点说，你是‘情绪稳定器’。”赵昊点头，“我负责撩，你负责托底。万一我词儿卡了，你就上去补一段即兴rap，保证她当场心动。”
洛璃冷笑一声：“那你让我去三生三世，是不是准备让我当背景板？”
“你才是核心输出。”赵昊转向她，“白浅那边水太深，阵法套阵法，规则绕八圈，动不动就封印千年。你脑子清楚，遇事不慌，还能算命——哦不，是推演气运流向。我在前面装大尾巴狼，你在后面帮我查漏洞，谁敢阴我，你就用狐火符烧他祖宗三代。”
洛璃挑眉：“听上去我像个售后客服。”
“高端定制款。”赵昊咧嘴，“而且你不是一直嫌我做事莽？这次你全程监督，我走一步你骂一句，咱俩配合，稳得一批。”
唐果不服气了：“凭什么她能去高端局？我也能冷静！我昨天还用言灵术让广告商白送三个月推广呢！”
“那是靠撒娇换来的。”赵昊毫不留情，“你要是在白浅面前说句‘哥哥帮帮我’，人家直接把你扔进东海喂龙王。”
“你！”唐果气得跳脚，“我会升级的好吗！我现在能连着说三十秒不带喘的逻辑闭环！”
“可你还是会因为奶茶加布丁多收两块钱当场暴走。”赵昊摊手，“任务不是比谁可爱，是看谁能扛住压力不掉链子。”
赵昊语气突然平静，“到时候一个我去花千骨，一个去三生三世。意识同步，动作分离。昨晚上试过了，勉强能撑几个小时不散架。”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唐果瞪大眼：“你把自己劈成两半？那要是中间断网了怎么办？会不会变成两个你，一个变帅了，一个变傻了？”
“不会。”赵昊拍胸脯，“主意识在我这儿，分身只是延伸。就跟手机投屏一样，遥控操作，画面不同步顶多卡顿，不会死机。”
洛璃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确定控制得住？昨天你还因为分身说话抢拍，搞得像群口相声。”
“那次是意外。”赵昊挠头“你们一个在花千骨身边，一个在三生三世陪我，等于双重保险。真出问题，你们随时能喊停。”
唐果哼了一声：“所以你是把我们当紧急制动按钮？”
“是搭档。”赵昊看着她们，声音低了些，“这事没法单干。这次不是独角戏。我一个人演再好，没观众反馈也不行。你们在，我才敢放开手脚装。”
洛璃沉默片刻，合上资料：“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去三生三世，是……非我不可？”
“没错。”赵昊点头，“那边讲究气势和规矩，你往那儿一站，自带高冷bGm，比我穿龙袍还有压迫感。而且——”他笑了笑，“你骂我的时候特别有威严，正好震慑全场。”
洛璃嘴角抽了抽，到底没忍住笑了一下，又立刻绷住脸：“少来这套。我要是发现你偷懒，当场就把你分身掐灭。”
“欢迎监督。”赵昊举起双手，“顺便提一句，完成这次任务，我给你们实物福利。比如——唐果想要的免打卡特权，外加一个月限量版灵茶；洛璃的话，我新研究出了‘九尾狐专属美容仪’，据说用了能提升三成魅惑值。”
唐果立马凑上来：“真的？那我能再加一条？我要直播间背景换成昆仑虚全景！”
“可以谈。”赵昊笑，“但前提是任务成功。要是中途崩了，别说福利，咱们学院下个月电费都交不起。”
洛璃冷冷道：“所以这不只是你个人的装逼计划，是整个学院的资源押注。”
“聪明。”赵昊收起笑容，“一旦成功，两个世界的强者都能拉来当导师。灵气复苏进度直接提速百分之五十。但如果失败……”他耸肩，“咱们就得继续啃泡面，等下一个行动救命。”
风刮过空地，吹得纸页哗啦响。
唐果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指尖慢慢划过“忘忧谷”三个字，小声嘀咕：“其实……那边也不是完全没意思。听说有只小妖精整天偷吃糖葫芦，还挺可爱的。”
洛璃抱着账本，耳尖微微抖了抖：“三生三世那边的阵法图谱……倒是挺值得研究。如果能把‘四象封印’拆解成教学模块，以后学员考核能用上。”
赵昊看着她们，忽然觉得胸口松了点。
他知道这俩丫头嘴上抱怨，心里早就接了任务。
“明早出发。”他说，“你们回去准备一下随身物品，别带太多，空间折叠包最多塞三件。另外——”他掏出两枚玉符，“这是联络器，遇到危险就捏碎，我能感应到位置。”
唐果接过玉符，嘟囔：“你可别到时候顾一头忘了另一头。”
“放心。”赵昊拍胸脯。
“你最好有数。”洛璃没回头，抬手挥了挥，账本夹在腋下，脚步干脆利落。
唐果蹦了两步追上去：“等等我！到时候美容仪能不能借我试试？提前练练表情管理！”
“想得美。”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宿舍楼，背影渐渐被树影遮住。
赵昊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控制符。符纸边缘已经开始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念道：“双界同步……这次，不能再出岔子了。”
远处钟楼敲了七下，晨课即将开始。
他握紧符纸，指尖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