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手机屏幕右下角跳出来的通知，眼睛都没眨一下。信号图标终于从灰色变成满格，像是被谁偷偷充了值的二手wiFi。
“来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差点从那块歪斜的门槛石上蹦起来，“兄弟，网络通了！现在不冲更待何时？”
碧瑶站在几步外，手里还捏着那枚淡绿色符晶，光晕在指尖缓缓流转。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赵昊已经点开浏览器，手指飞快地敲着搜索框。“现在直播拼的是节奏、人设、话术三件套，咱不能一头扎进去就念经。得先看看别人怎么火的。”
他输入“爆款直播技巧”，页面哗啦啦跳出一堆标题：《主播留人三秒法则》《如何让观众主动刷礼物》《情绪调动全流程拆解》……
“啧，全是套路。”他滑动屏幕，眉头一挑，“但套路也是经验，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碧瑶走过来，瞥了眼手机：“你不是说今晚试播吗？现在才开始学？”
“这叫临阵磨枪，越磨越亮。”赵昊咧嘴一笑，“再说了，我又不是真不懂。以前做传媒公司的时候，天天研究流量密码。只不过那时候炫富，现在炫法力，本质都一样——让人愿意看下去。”
他点进一个播放量破千万的教学视频，画面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激情讲解：“所有成功的直播，核心就一点——给观众一个‘我需要这个内容’的理由！”
赵昊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也得立住一个刚需人设。”
“比如？”
“比如……现代打工人自救指南。”他眼睛一亮，“亚健康、失眠、焦虑、脱发——全都能用灵气调理解释。你说哪个上班族不想上班摸鱼顺便打通任督二脉？”
碧瑶嘴角微动：“所以你要把修仙包装成职场养生？”
“聪明！”赵昊竖起大拇指，“你看那些健身博主，教人深蹲都能讲出花来。咱这可是实打实能改命的东西，只要不说破，谁看得出来是修真？”
他继续往下刷，切换到几个热门主播的回放片段。有个穿汉服的女孩坐在竹林里泡茶，一边讲诗词一边弹古筝，弹幕疯狂刷“治愈”“心静了”。
“哎，这种氛围感可以抄。”赵昊记下笔记，“背景要安静，音乐要空灵，但我得站c位，不能让她抢戏。”
又换了个男主播，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模样的房间里做科普，语速极快，手势不断，标题写着《每天学点反常识知识》。
“这哥们节奏把控绝了。”赵昊眯着眼，“一句话一个爆点，三秒一个小反转。咱也能这么搞——‘你以为冥想没用？那是你不会调频’‘为什么你睡不着？因为你体内阴气太重’。”
碧瑶忍不住道：“这些说法……会不会误导观众？”
“不误导。”赵昊摇头，“原理是真的，表述方式灵活点而已。就像医院挂‘内科’，实际分几十个科室，咱这是‘修真科·轻量版’。”
他越看越入神，接连收藏了十几个视频，分类标签打得明明白白：【开场炸场】【互动设计】【人设打造】【危机应对】。
突然，他停在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截图上。
画面里的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JK制服，正闭眼盘坐在瑜伽垫上，面前摆着水晶阵和香薰炉。标题是《沉浸式冥想体验，带你连接高维能量》。
弹幕飘过一排“真的感觉到暖流了”“第三次参加，这次终于入定了”。
赵昊放大图片，盯着她的面部表情。“有意思……这姑娘每次直播结束，背景植物都会微微颤动，像是有风扫过，可屋里根本没开窗。”
碧瑶凑近看了看：“你是说，她可能自带灵气波动？”
“不止。”赵昊眼神变了，“你看她呼吸频率，和其他人不一样。吸气长，呼气短，节奏稳定得像在练某种吐纳术——但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又翻出另一个主播，是个户外探险类的女生，经常深夜独自进山拍摄夜景。奇怪的是，每次她靠近某些岩石或古树时，镜头总会轻微晃动，设备电量莫名下降。
“这也不是巧合。”赵昊低声说，“普通人靠近灵脉节点，身体会有本能反应。心跳变慢、皮肤发凉、耳鸣——这些都被她当成‘恐怖氛围’剪进视频了。”
碧瑶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里，可能藏着潜在的修仙苗子？”
“必须的。”赵昊笑出声，“直播不只是宣传渠道，还是天然筛选器。真正有灵根的人，哪怕不修行，也会在无意中引动天地共鸣。他们的视频数据会暴露痕迹——比如观看时集体心率同步、评论区出现异常关键词聚集。”
他翻开笔记本，在之前写的直播脚本旁边，唰唰写下一行新计划：
【目标人群升级：锁定具备隐性感知力的女性主播，作为首批重点观察对象】
“等咱们学院正式招生，第一个拉进来的，说不定就是某个百万粉的心灵疗愈博主。”
碧瑶皱眉：“可我们并不认识她们，也没有权限接触个人信息。”
“不需要认识。”赵昊指了指手机，“平台有公开数据，粉丝画像、互动行为、直播时段规律，全都能查。只要她们的内容持续引发异常反馈，系统迟早会给任务提示。”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万一其中有人觉醒武魂呢？比如九尾狐、玄鸟、青鸾之类的？那不正好符合‘解决女主危机→达成恋爱契约’的任务链。
“这是战略布局！”赵昊振振有词，“我要用感情线推进学院发展，导师资源跟着解锁，灵气复苏进度条蹭蹭涨。这不是私事，是KpI！”
他说着，又打开一个才艺类直播合集，里面有个跳舞的女生动作特别流畅，每次旋转落地时，裙摆扬起的角度都近乎完美，仿佛空气托着她。
“这协调性不对劲。”赵昊放大帧数，“人类肌肉反应不可能这么精准，除非……她天生对气流敏感。”
他截了图，保存到相册，顺手标了个星号。
一个个账号翻过去，赵昊的眼神越来越亮。原本只是为了学习直播技巧，结果越看越觉得，这片数据海洋里藏着不少“漏网之鱼”。
“原来不是没人能修仙。”他喃喃道，“是他们已经在无意识地用了，只是没人告诉他们那叫‘天赋’。”
碧瑶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没再反驳。她轻轻将符晶按进地面一道裂缝，维持供电回路稳定。微光顺着石缝蔓延，像是某种无声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