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江川关掉投影，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提醒了她一件，她快要忘记的旧事而已。”
杨舟看着江川，感觉自己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从业二十年，见过的狠人不少，但像江川这样，不动声色之间，就能把一个当红小花逼到崩溃边缘的，绝无仅有。
这一手，太狠了，也太准了。
“你就不怕她真的报警，告孟龙故意伤人吗？”杨舟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不敢。”江川的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比起一个耳光换来的皮肉伤，她更怕那个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个秘密，能让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为泡影。”
杨舟沉默了。
他知道，江川说的是真的。从张瑶那崩溃的反应就能看出来，那个所谓的“秘密”，绝对是她的死穴。
可他想不通，江川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年轻人，怎么会知道一个当红女星如此私密的黑料？
这小子的情报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江川哥……”林可儿小声地问，“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啊？”
江川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干净的东西，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赢了。”
此时，全网已经因为#孟龙掌掴张瑶#的话题彻底引爆。
无数的营销号和媒体，都在第一时间发布了现场的视频和照片。
“震惊！工地影帝孟龙大闹星辉娱乐，当众掌掴当红小花张瑶！”
“江川方展开报复？法治社会，拳头解决不了问题！”
“冲动是魔鬼！孟龙此举或将面临牢狱之灾！”
一开始，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谴责孟龙和江川。
毕竟，打人，尤其是在公共场合打女人，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王皓的团队也立刻下场，买通了大量水军，试图将“江川指使打人”这件事做死，把江川和孟龙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不对劲啊！你们看视频里张瑶的反应，她被打之后，为什么一点都不愤怒，反而是一脸的恐惧？”
“楼上+1，而且孟龙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直接就崩溃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孟龙说中了她的要害！”
“真相绝对不是打人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内幕！我赌五毛钱，是张瑶做了什么对不起江川的事！”
“支持！江川和孟龙是什么人我们都看到了，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忠厚仗义，他们绝对不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坐等反转！”
网友们都不是傻子。
张瑶那过于反常的反应，让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这场“暴力事件”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
星辉娱乐，王皓的办公室里。
“废物！一群废物！”
王皓气得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对着公关部经理破口大骂，“我花了那么多钱养你们，你们连个舆论都控制不住吗？现在全网都在猜张瑶有什么黑料！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公关部经理满头大汗，委屈地说道：“皓哥，这……这真不怪我们啊。主要是张瑶小姐的反应太奇怪了，网友们都在脑补，我们怎么压都压不住啊！”
“奇怪？她能有什么奇怪的！”王皓烦躁地挥了挥手，“她人呢？让她赶紧出来发个声明，就说自己受到了惊吓，要追究孟龙的法律责任！快去！”
“皓哥……张瑶小姐她……她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谁叫都不开门，手机也关机了。”助理小心翼翼地回答。
“什么？”王皓一愣，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亲自走到休息室门口，用力地拍着门：“张瑶！你给我开门！你躲在里面算怎么回事？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笑话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张瑶！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耍性子！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俩都得完蛋！”王皓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威胁。
终于，门里传来张瑶带着哭腔的，几乎是嘶吼的声音：“完蛋的是我！不是我们！王皓，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王皓彻底懵了：“你什么意思？我逼你什么了？”
“《盛夏》那首歌！当初为什么要用那种手段从江川手里骗过来！现在好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张瑶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什么了？”王皓越听越糊涂，“不就是一份合同吗？他还能翻出天来？”
“不是合同……”张瑶的声音颤抖着，“是……是‘夜色’酒吧……是那个储物间……”
“夜色”酒吧？储物间？
王皓的脑子飞速运转，三年前的某些模糊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了。
当初为了拿下《盛夏》的版权，江川那个穷鬼死活不松口。是张瑶主动提出，说她有办法。
后来，张瑶确实拿来了签好字的合同，还带回来五十万的现金，说是江川“自愿”转让的。
当时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张瑶用了什么美人计。
现在想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王皓的脑海中浮现。
他脸色煞白地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当初那五十万……是哪来的？”
门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传来张瑶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鬼魅般的哭声。
王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全明白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猎人，却没想到，自己从三年前开始，就被张瑶这个女人，拖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江川，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废物，手里正握着引爆这个深渊的遥控器。
“叮铃铃……”
就在这时，王皓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平静而冰冷的声音。
“王总监，别来无恙啊。”
是江川。
王皓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江川……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江川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现在，立刻，马上，让张瑶给我打个电话。我的耐心，很有限。”
“你……”
“嘟…嘟…嘟…”
江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皓握着手机，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他看着紧闭的休息室大门，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他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助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去！把门给我撞开！让她给江川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