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中将把自己的见闻色霸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在生命力的加持下全面覆盖向整座城市。
一瞬间,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冲入他的脑海!
他的见闻色不像乙姬王妃、红伯爵那样能够洞察人心,也不像一笑那样能够敏锐的感知一个人的情绪……
他听到的不是言语,也不是情绪——是“声音”!
是成千上万个代表着生命的“声音”!
它们本该交织成一座城市独有的、充满活力的交响乐。
可现在,这首交响乐却变成了一曲绝望的哀歌!
在他的感知中,有数十个、上百个这样的“声音”在剧烈地闪烁,有的黯淡,即将彻底消失!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感知世界里,即将被无情地抹去!
混乱、杀戮、死亡!
他的大脑有些宕机,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总算是彻底明白了——终于明白,这趟任务的真相是什么了!
所谓的试炼,所谓的将功补过,全特么都是狗屁!
这根本不是什么清剿不法分子!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由加盟国针对非加盟国发动的不义之战!
他被当成了一把刀,一把用来助纣为虐帮助施暴者的刀!
而那两个所谓的“记录者”,就是监督他这把刀是否听话的监工!
闪电般的速度撕裂了长街,在硝烟与废墟之间拉出一条金色的残影。
天明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色块。
突然,他看到就在路边的一堆瓦砾旁,躺着一个男人。
天明猝不及防来了个急刹车——身形在街道中央戛然而停,巨大的惯性将脚下的地面垦出两道深沟。
他穿着不属于海军的、属于王国军的制式军服,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地冒着血。
一支断裂的步枪掉在他的手边……
天明的见闻色能清晰地“听”到,这个人的生命之火已经微弱到了极点,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迈步向那个垂死的士兵走去,右手掌心已经开始汇聚起柔和的、代表着生命力的金色光芒。
“天明先生!请等一下!”
华莱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天明的手臂,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嗯?!”
他怎么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海军中将的心里泛起了不小的疑问…但随即,疑问又很快被打消了。
是生命卡!
天明仅是片刻就已经发现——这家伙的身上,不知从哪弄来了自己的一张生命卡。
前几年,由于“生命卡计划”的实施,目前的海军系统里上到元帅、下到杂役….每个人基本上都持有一张自己的生命卡。
如此庞大的数量…想搞来几张简直不要太轻易。
曾经就有不少海贼和别有用心之人搞到了自己的生命卡,准备拿到黑市上去叫买……
很可惜的是——这些被他人夺取的生命卡一旦脱离了原本绑定的持有者之后,就会失去治愈能力。
所以这些指望着倒卖、私藏生命卡的人,注定是幻梦都破碎了。
不过这些生命卡虽无法继续提供治疗,但依然会一刻不止的指向天明自己的方位……
如今来看,自己的方位会时时刻刻被人掌握,这也算是个不小的弊端。
不过先前,天明一直不怎么在意这些——毕竟凭他的实力和人脉,这片大海上敢拿着生命卡,主动来招惹他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被硝烟弥漫、被火光所笼罩的街道上,泛起一片赤红——
男人侧过头,赤红的眼眸里满是煞气,他一言不发,只是用那种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压迫感盯着华莱士。
华莱士面具下的那张脸上毫无表情:“您不能救他。”
“松开。”
天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急~您听我说完。”
华莱士的眼神微眯没有半分畏惧,他抓得更紧了几分。
“您看他的军服,他不是苍之国的士兵,是西姆兰顿的渣滓。”
“天明中将…我们的任务是清剿不法分子,而他,就是要被清剿的其中之一!”
“还请您别做多余的事……”
天明简直要被气笑了……
“多余的事?”
他缓缓转过身,正对着华莱士,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国家而已,有什么错?又为什么会被认为是不法分子?”
“我最后警告一句——松手!”
华莱士的声音也拔高了些许,试图用道理说服眼前这个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男人:
“容我冒犯,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一下您这略显低劣的思想……”
“这里是非加盟地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受法律保护。”
“所谓的国家?说得好听…本质上不过是他们非法、不经允许就私自建立的庞大犯罪组织。”
“和占山为王的山贼、画岛为界的海贼并没什么区别……”
他说到此…竟然嗤笑一声,眼底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是世界政府而来,代表的是正义的执法者。而他们,是需要被清除的不和谐因素。”
“我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
“正义?”
天明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讥讽愈发浓重:“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也叫正义?”
“别跟我扯这些虚伪的东西,你话里的偷换概念可不止一条!”
“在我眼里,所有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只有“能救好”和“救不好”的区别!”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救!”
“您这是在滥用您的能力,那我完全可以将其视作对世界政府的背叛!”
华莱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