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下意识地捂住口袋，一脸警惕：“默子，你…你想干嘛？这真是我妈给我买新手机的！”
“信我一次。”
陈默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
“钱算我借的。明天，我还你一万。不，两万！”
“你……”
陆川看着陈默的眼睛，那里面有种光芒让他感到陌生又莫名被说服。
陆川想起陈默昨天在聚会上的变化，想起他刚才的笃定。
兄弟这么多年，陈默虽然有时轴，但从没这么不靠谱过。
他一咬牙，一跺脚，“妈的，老子就当手机掉河里了！你要是骗我，下个月你就得去卖肾给我买新手机！”
说着，陆川无比肉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啪地拍在陈默手里，整整三千五。
陈默拿过3500递给老板：“再打一张，同样的比分，3500。”
老板这次是真惊到了，看着这两个疯狂的年轻人，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又打出了一张巨额彩票。
陈默把第二张彩票收好，身上只剩下不到两百块了。
他忽然又想起前世关于这个时间点的另一个记忆碎片，一期开出顺序号的大乐透。
陈默凭着模糊的印象，对老板说：“再打一注大乐透。号码就打……08、09、10、11、12，后区06、07。20倍。”
老板和陆川再次愣住。顺序号？还20倍？这比买7比1还不靠谱！
“默子，你……”
陆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板摇摇头，但还是照打了。
最后这点钱也花出去了。
两人几乎是口袋空空地走出体彩店。
烈日当空，陆川却觉得有点冷，哭丧着脸：“默子，我的新手机……我妈会打死我的……咱们中午只能喝西北风了……”
陈默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笑容灿烂：“放心，川子，西北风管够！走，哥请你吃凉粉！明天，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陈默搂着还在肉痛和怀疑人生中挣扎的陆川，朝着之前说好的凉粉摊走去。
陈默的心跳得有力，口袋里的两张彩票薄如纸片，却仿佛重若千钧，那里面，是他这一世的第一步。
…………
陈默三下五除二把那碗刮嗓子眼的凉粉扒拉完，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那两张价值不菲的彩票正安静地躺在他贴身口袋里，像两团火，灼得他心头发烫，但也让他无比清醒。
在巨奖兑现前，他不能坐吃山空，必须立刻开始积累原始资本。
陈默抬眼看了看对面还在跟凉粉作斗争、一脸“肉痛我那三千五”表情的陆川。
嘴角勾起一丝熟悉的、带着点“坑兄弟”意味的笑容。
“走了川子，别回味了，带你去个好地方。”陈默起身，拍了拍陆川的肩膀。
“啊？又去哪儿？默子我跟你讲，我现在兜比脸还干净，一分钱都没有了！”
陆川立刻警惕起来，双手护住空荡荡的口袋，仿佛那里还有他梦想中的新手机。
“瞧你那点出息，哥还能再坑你不成？请你喝东西，给你压压惊。”
陈默不由分说，揽着陆川的肩膀就朝街角一家看起来还挺小资的奶茶店走去。
站在奶茶店门口，看着菜单上花花绿绿的名字和价格，陆川脸上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纯粹的懵逼。
“默子，你没事吧？昨天才高考完，今天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先是把全部家当拿去赌球……现在又跑来喝这十几块钱一杯的糖水？你受啥刺激了？哪根筋搭错了？”
陆川伸手想去摸陈默的额头，被陈默一巴掌拍开。
陈默没直接回答，而是斜睨着他，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川子，我问你，咱们寒窗苦读十二年是为了啥？”
“考个好大学啊！”陆川答得理所当然。
“上大学又是为了啥？”
“找份好工作呗！”
“工作又是为了啥？”
“赚钱啊！”陆川看陈默的眼神像在看傻子，这问题不是明摆着吗？
“所以说啊！”
陈默双手一摊，做出结论。
“赚钱才是终极王道！明白吗？暑假整整三个月黄金时间，你还打算天天泡家里打你那破青铜局？”
陆川被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挠挠头：“你…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但你这也太急了吧？跟上了发条似的。”
“急？”
陈默嗤笑一声，转头对奶茶店员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小姐姐，麻烦两杯招牌金桔柠檬，多加冰，谢谢。”
陈默这句“小姐姐”叫得自然又亲切，让店员妹子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点完单，陈默才继续对陆川进行“洗脑”：
“你傻啊！现在不抓紧，等过几天分数出来，大批高考生解放了，再想过俩月那帮大学生也放假回来了，到时候满大街都是找兼职的，工作还能轮得到你？黄花菜都凉了！”
“暑假工，呃……”陆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无法反驳。
“您好，两杯金桔柠檬，一共十六元。”
店员妹子甜美的声音适时响起。
陈默非常自然地后退半步，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消化信息的陆川：“川子。”
“干嘛？”陆川下意识应道。
“付钱啊。”
陈默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凭毛又我付钱？！”陆川瞬间炸毛，刚刚损失三千五的伤口还在滴血呢！
“格局！注意格局！”
陈默搂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蛊惑。
“你今天请我喝这八块钱一杯的金桔柠檬，等我赚了大钱，回头请你喝三十一杯的星巴克！说到做到！”
陆川看着陈默那双闪烁着野心和自信的眼睛，又想了想那遥不可及的一万块承诺，哦，不，是两万。
再想想好像确实该找点事做……一咬牙，悲愤地再次掏出了他那干瘪的钱包。
“妈的，陈默，老子信你最后一次！我的星巴克！记着了！”
“放心，亏不了你。”
陈默接过奶茶，将其中一杯塞到陆川手里，吸管“噗”地一声扎破封膜，眼神已然投向了更远处的人群与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