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
苏瑶的语气明显动摇了。
顾青青的分析，完美地契合了她内心那份“陈默绝对离不开我”的笃定。
只是这份笃定，在今晚第一次受到了冲击，让她需要更多的“战术”支撑。
“怎么办？气他啊！”
顾青青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趣味。
“他沉默不是装清高不理你吗？不是装模作样帮温婉吗？你就让他看看，离了他，你苏瑶照样众星捧月！有的是人抢着陪你！”
“气他？”
苏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对！”
顾青青的语调带着煽动性。
“明天！就约齐海！他不是一直对你鞍前马后献殷勤吗？就约他！去逛街！”
“去新开那个购物广场！让他给你拎包！请他喝奶茶！让他给你拍照！拍得美美的！然后……”
顾青青故意拉长了调子，卖了个关子。
“然后怎么样？”
苏瑶迫不及待地问，身体都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然后发朋友圈啊！”
顾青青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
“就发九宫格！把你和齐海逛得开开心心、说说笑笑的照片全发上去！配文嘛……就写，感谢齐大班长的贴心陪伴，今天超开心~”
“再打几个暧昧的小爱心表情！记住，定位一定要精准地打在购物广场！让那个装死的陈默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这……”
苏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陈默看到这条朋友圈时，那张平静的脸再也绷不住，变得错愕、愤怒、痛苦的样子，一种报复的快感悄然滋生，但隐隐又有一丝不确定。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万一他真被气跑了……”
“苏瑶！”
顾青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二万分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你居然担心这个？你居然担心陈默会被气跑？！”
“我……”
苏瑶被闺蜜的反应弄得一噎。
“天呐！瑶瑶！”
顾青青的声音充满了夸张的审视。
“你不对劲！你非常不对劲！你该不会是……真对那个陈默上心了吧？喜欢上他了？舍不得了？”
“怎么可能！”
苏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激烈否认。
“我会喜欢他陈默？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估计连好大学都考不上的废物！他也配？！”
苏瑶语气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急于切割掉那点被闺蜜点破的、让她心慌的犹豫。
“我不过是……”
苏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点莫名的烦躁，声音重新带上了她惯有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感，仿佛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不过是习惯了他在身边罢了。随叫随到，任劳任怨，给我花钱，帮我跑腿，像个免费的仆人一样好用。这种傻子，丢了不可惜吗？”
“再说了……”
苏瑶的语气轻佻起来，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玩味，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哈。
“我现在才多大？青春正好，外面的世界精彩着呢！那么多帅哥等着我去认识，那么多好日子等着我去过！我还没玩够呢！”
苏瑶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理所当然的贪婪。
“他陈默，充其量……也就是我玩累了、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时候，才会考虑一下的……最后的选择。一条永远会在原地等着我的、最安全的退路罢了。”
苏瑶轻飘飘地下了结论，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这才对嘛！”
顾青青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
“那就按我说的办！明天约齐海，气死那个不识抬举的陈默！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我们瑶瑶大小姐的下场！看他能装到几时！”
“嗯！”
苏瑶用力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算计，刚才那点不确定早已烟消云散。
“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给齐海发信息！”
苏瑶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陈默，你想玩？我陪你玩大的！看谁先绷不住！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陈默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陈默睁开眼，没有一丝青年学生放假后的慵懒，眼神清澈而锐利。
重生后的第二个早晨，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新鲜的希望。
厨房里传来母亲张桂芳准备早餐的声响，还有隐约的新闻播报声。
陈默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
洗漱完毕，走到饭桌旁。
简单的白粥、咸菜，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妈，早啊！”
陈默坐下，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格外温和。
“哎，默默醒了？快吃，粥还热着。”
张桂芳围着围裙，把一小碟花生米推到陈默面前。
“昨天玩到那么晚，不多睡会儿？”
“不了妈，今天有事。”
陈默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暖意直达胃里。
陈默顿了顿，状似随意地开口：“妈，我跟陆川商量好了，打算趁着暑假把驾照考了。”
“考驾照？”
张桂芳擦着手坐下来，有些惊讶，“这么急？这才刚高考考完呢，也不歇两天？”
“早晚都要考的，趁现在有时间早点搞定。”
陈默语气平静却坚定。
“陆川他爸认识驾校的教练，有熟人，并且问过了，报名费两千八。现在报名，暑假结束前估计就能拿证。”
“两千八啊……”
张桂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这不是个小数目，几乎是陈建国开半个月出租的纯收入。
陈默看出母亲的迟疑，放下碗，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带着一种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妈，有了驾照以后方便很多。上大学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兼职帮人开开车，也能补贴点生活费。这笔投资划算。”
张桂芳看着儿子条理清晰、眼神笃定的样子，心里那点犹豫忽然就散了。
她发现儿子高考完后，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行！”
张桂芳一拍大腿，站起身就往里屋走。
“妈这就给你拿钱去！早点考出来是好事！我儿子以后肯定比那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