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陈默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重新掏出手机，一边划拉着屏幕寻找附近的美食，一边又问。
“那你平时喜欢吃哪一类？中餐？西餐？或者有什么偏好的口味？”
这次刘一菲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海鲜！”
话音刚落，她自己就先愣住了，脸上刚平复下去的热度又“腾”地一下升了起来，心里暗暗懊恼：怎么就把心里最想的说出来了！海鲜多贵啊！老板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嘴或者……
听到“海鲜”两个字，陈默倒是笑了，直接收起手机，大手一挥：“行，那就去吃海鲜。对面商场新开了家海鲜自助，看着评价还不错，走吧。”
“啊？海鲜自助？”
刘一菲惊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老板，不用了不用了，那太破费了，我随便吃点什么就……”
“跟我吃饭还客气什么，就当你平时辛劳的福利了！”
陈默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已经率先朝商场方向走去。
“工作辛苦，吃点好的犒劳一下是应该的。走吧，再磨蹭位置都没了。”
看着陈默挺拔的背影，刘一菲站在原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措，还夹杂着更多纷乱的思绪。
老板……老板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不仅关心我吃没吃饭，还带我去吃这么贵的海鲜自助……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对我……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脸蛋也红扑扑的。
刘一菲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带着点雀跃地，快步跟上了前面那个身影。
两人来到商场的海鲜自助餐厅，走餐厅，里面装潢精致、环境优雅的海鲜自助餐厅，柔和的灯光和淡淡的海鲜香气扑面而来。
刘一菲明显有些拘谨，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默身后，看着琳琅满目的海鲜档口和精致的餐台摆设，眼神里既有兴奋，也带着一丝踏入陌生环境的怯生生。
陈默很自然地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示意刘一菲坐下。
“想吃什么自己去拿，不用客气。”他语气平和，带着老板对下属惯常的关照。
“嗯嗯，谢谢老板！”
刘一菲用力点头，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她拿起盘子，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脚步轻快地奔向那些堆满冰鲜海产的档口。
很快，陈默就见识到了刘一菲“放开”后的另一面。她端回来的盘子里，堆满了色泽诱人的大虾、肥美的生蚝、张牙舞爪的螃蟹，还有各种她不认识的贝类，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属于二十四五岁女孩的满足和雀跃。
“老板，你看这个虾好大！”
“哇！这个三文鱼看起来好新鲜！”
“哎呀，这个螃蟹怎么剥啊……”
刘一菲一边吃，一边小声地惊叹，偶尔被烫到或者汁水溅到，会可爱地吐吐舌头，或者小声惊呼一下，完全没有了在公司时那份刻意维持的干练和小心翼翼。
吃得高兴时，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陈默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享受美食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笑，觉得带她来吃这顿是对的，至少让她暂时卸下了工作的压力和那些不必要的拘束。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比在办公室时轻松了许多。
陈默看着刘一菲熟练地剥着虾壳，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菲，说起来，我给你开的工资在同行业里不算低吧？怎么看你平时……这么节省？”
正埋头跟一只帝王蟹腿“奋战”的刘一菲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但或许是在这放松的氛围里，又或许是美食当前心情愉悦，她并没有太多犹豫，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变得坦然了些：
“老板，不瞒您说，工资是挺高的，我很感激。”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一丝与年龄不太相符的认真和憧憬，“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就是普通工薪阶层，供我读书也不容易。现在我能赚钱了，就想多存点。”
刘一菲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雪白的蟹肉，声音轻快却坚定：“京城房价是贵，但我还是想努努力，看能不能……将来在这里买个哪怕小一点的房子，把我爸妈从老家接过来。他们年纪慢慢大了，我在身边也能照顾得到。”
刘一菲笑了笑，带着点小女生的狡黠和干劲：“所以啊，能省就省点呗！平时自己吃饭，随便对付一下就行，反正吃饱就好。钱要花在刀刃上嘛！”
听着刘一菲这番朴实又带着责任感的心里话，陈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欣赏。
陈默之前确实没想太多，只觉得这姑娘努力上进，现在看来，她比同龄人更多了一份对家庭的担当和清晰的规划。
这种品质，很难得。
“想法很好。”
陈默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有目标是好事。京城机会多，好好干，未来可期。”
陈默没有说什么空泛的鼓励或者承诺，只是表达了认可。
但这份认可，让刘一菲心里暖洋洋的，感觉自己的努力和规划得到了尊重。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老板！”
刘一菲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刘一菲重新投入与美食的“战斗”中，动作更加放松自如，偶尔还会跟陈默分享哪样海鲜特别好吃，哪样蘸料很配，气氛融洽而愉快。
这顿海鲜自助，刘一菲吃得心满意足，不仅满足了味蕾，更在老板面前展现了一个更真实、更立体的自己。
而陈默，也对这位勤奋努力的助理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至于那些若有若无的少女心思，在现实的规划和坦诚的交流面前，似乎也暂时被美食和畅谈冲淡，化为了工作中更坚实的动力。
吃完午饭，陈默和刘一菲一起回到了公司。
下午，陈默处理了几份积压的文件，又和沈青瓷通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 ofo 融资项目联合工作小组的进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陈默看了看日程，晚上和温婉她们以及郭文杰、陆川的聚会约的是六点半，现在出发去接人时间刚好。
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跟还在埋头工作的刘一菲打了声招呼：“一菲，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也别忙太晚，按时下班。”
“好的老板！您慢走！”
刘一菲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清澈，似乎已经完全从中午那顿海鲜自助带来的短暂遐思中恢复了过来，重新变回了那个专业尽责的助理。
陈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