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剧组的越野车已驶过盘蛇谷，沿着陡峭的山路攀上了雁门关外的一处山岗。这里地势开阔，几块丈高的巨石如卧虎般横亘在空地中央，风从隘口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碎石枯草，带着股凛冽的野气。
“这‘卧虎岗’真是选对了！”陈默推开车门，被山风灌得紧了紧衣领，指着前方的巨石群，“你看那几块石头的轮廓，天然带着股凶悍气，拍虎拳再合适不过。”
林小羽跳下副驾驶，脚刚落地便感觉一股沉稳的气浪从地面传来。经过昨日蛇拳的修炼，他体内的盘古精血仿佛沉淀得更加凝练，此刻站在这开阔山岗上，丹田处竟隐隐生出一股躁动的刚猛之气。他活动着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肌肉线条比昨日更显棱角分明。
万师傅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从后排下来，解开绳子露出里面的练功器械：“虎拳是北派功夫的代表，讲究‘刚猛沉雄，气势磅礴’，和蛇拳的‘柔中蓄刚’完全不同。练虎拳要先学‘虎形桩’，站桩时要像猛虎踞地，头顶项竖，胸含背拔，气沉丹田，把一身力气都沉到脚底。”
老张扛着摄像机在空地上来回踱步，最终选定一块能拍到山岗全景的位置：“小羽，你先在那块最大的卧虎石前站桩，我拍几个静态镜头。晨光从侧面打过来，能把你肌肉的阴影拍出来，突出虎拳的力量感。”
林小羽走到丈高的巨石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山风灌入鼻腔带着草木的腥气，他双目微闭，舌尖轻抵上颚，按照万师傅说的要诀调整身形。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微内扣，膝盖弯曲下沉，臀部如坐高凳，脊柱节节挺直，双臂环抱于胸前，掌心相对却不接触，仿佛抱着一只无形的猛虎。
这便是虎拳的基础桩功“伏虎桩”。初站时只觉腰腿酸胀，但随着呼吸渐匀，林小羽能感觉到体内的盘古精血开始缓缓沸腾，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他的脚底仿佛生了根，稳稳地抓在地面，任凭山风吹拂，身形纹丝不动，唯有衣角猎猎作响。
“好定力！”王猛带着徒弟小赵也跟着来了，看到林小羽站桩的架势忍不住赞叹，“这桩功站得跟钉在地上似的，换了我站五分钟就得腿软。”
万师傅蹲在一旁观察林小羽的发力点：“你们看他的膝盖，看似弯曲实则紧绷，大腿肌肉外翻，这是‘裹裆’的要诀，能把全身力量锁在腰胯；再看他的肩，沉而不垮，手臂环抱时肘尖下垂，这叫‘含胸拔背’，发力时能从后背催劲到拳面。虎拳的力，全在这腰胯和脊背的联动上。”
站桩一刻钟后，林小羽缓缓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地的支撑力顺着双脚传入体内，与丹田的气血交融，浑身充满了爆发的力量。
“开始试拍基础招式！”陈默举着对讲机喊道，“先从‘猛虎出笼’起手式来！”
林小羽深吸一口气，沉腰立马，双臂从胸前猛然向两侧展开，手腕翻转，掌心朝前推出，同时脚下踏前半步，身形微微前倾，正是“猛虎出笼”的起势。这动作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展身放劲”的诀窍，展开手臂时带起的劲风竟吹得身前的碎石微微滚动。
“注意他的眼神！”万师傅对着跟拍的副机位讲解，“虎拳讲究‘神似’，出拳时眼神要像猛虎盯住猎物，带着股威慑力。小羽这眼神够凶，有那股子野性！”
林小羽眼神一凝，左脚向前垫步，右脚紧随其后踏出“虎形步”，步幅宽大沉稳，落地时脚掌重重踏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同时右拳紧握，拳心向上，从腰间猛然向前打出，拳风呼啸，正是虎拳的“崩拳”。
“好拳！”王猛忍不住喝彩，“这拳够沉！普通人力从肩发，他这拳明显是从腰胯转出来的，带着拧劲。”
“这叫‘转腰送胯’，”万师傅解释道，“虎拳的力量讲究‘起于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你看小羽出拳时，后腿蹬地的力量顺着脊柱传到手臂，这才是完整的发力链条。”
林小羽收拳变招，左掌张开如虎爪，指尖微屈，猛然向前探出，爪风凌厉，直取前方的空气。这是“猛虎探爪”，探爪时手腕翻转，带着撕扯的力道，仿佛要将猎物撕成碎片。他的手掌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古铜色，指节分明，充满了爆发力。
“慢动作拍他的手掌细节！”陈默对着对讲机喊道，“老张你镜头推近，拍他指尖的发力和手腕的翻转，这细节能体现虎爪的凶悍。”
摄像机镜头下，林小羽的指关节随着动作微微凸起，掌心的淡金色纹路若隐若现。他连续打出几记“虎爪”，时而向前猛扑，时而横向撕扯，时而向上撩抓，每一次挥爪都带着破风之声，将虎的凶猛展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试试‘虎尾鞭’！”万师傅喊道，“注意腰腿的协调性！”
林小羽闻言，突然一个转身，右腿如钢鞭般向后甩出，脚踝绷直，脚尖带着劲风扫向侧面的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脚尖与岩石碰撞，竟激起细小的石屑。
小赵看得咋舌：“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不得断几根骨头？”
万师傅摇头：“虎拳的鞭腿讲究‘快、准、狠’，但更重技巧。小羽这脚看似用了蛮力，实则收了七分劲，你看他踢中岩石后脚掌微微回弹，这是卸力的技巧，避免伤了自己。真正实战时，这一脚会踢向敌人的腰肋或膝盖，用巧劲而非硬撞。”
林小羽收腿站稳，呼吸依旧平稳。肉身大成后，他对力量的掌控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刚才那一脚看似凶猛，实则大部分力量都被他巧妙地卸在了岩石上，只留下清脆的碰撞声。
上午的基础招式拍摄结束后，剧组在巨石旁休息。李伯带来的早饭是刚烙好的葱油饼和小米粥，就着山间的清风吃起来格外香甜。王猛拿着两个饼走到林小羽身边：“林师傅，上午这虎拳看得我热血沸腾，比昨天的蛇拳多了股冲劲。”
林小羽咬了口饼笑道：“刚柔本就是武术的两面，缺一不可。虎拳看似刚猛，实则暗藏巧劲，就像老虎捕猎，看似凶猛扑击，实则每一步都算计着距离和时机。”
万师傅翻着《虎拳精要》，指着里面的插图：“虎拳有‘三形三意’之说，三形是‘虎头、虎爪、虎尾’，三意是‘虎胆、虎威、虎势’。等会儿拍组合招式，要把这‘形意’都体现出来。特别是‘猛虎下山’这招，要拍出那种从高处猛冲而下的气势。”
陈默指着远处一处坡度较缓的土坡：“那里地势正好，小羽你从坡上冲下来，老张在坡下仰拍，能拍出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道具组准备几个草人，等会儿拍‘虎拳破障’，小羽你用‘虎爪’撕碎草人，视觉效果肯定好。”
道具组的人很快在土坡下立起了三个塞满稻草的帆布假人，每个都有真人大小。林小羽走到坡顶站定，山风将他的练功服吹得鼓鼓作响，远远望去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各就各位！拍‘猛虎下山’！”陈默的声音在山岗上回荡。
林小羽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屈，腰身下沉，猛然发力！他如猛虎般从坡顶直冲而下，脚步宽大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震动，速度越来越快，带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道黄龙。这是虎拳的“奔虎步”，看似大步流星，实则步频极快，重心始终保持稳定。
冲到坡底时，他左脚猛地踏地，身形骤然左转，右拳带着千钧之力轰向第一个草人。“嘭”的一声闷响，草人胸口被打出一个大洞，稻草纷飞。不等草人倒下，他右手变爪，顺势向前一抓一撕，“嗤啦”一声，帆布被硬生生撕裂，稻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漂亮！”陈默兴奋地喊道，“衔接再快一点！第二个草人用‘虎摆尾’！”
林小羽闻言，左脚为轴猛然转身，右腿如钢鞭横扫而出，正中第二个草人的腰侧。这一脚力道更猛，草人竟被直接踢得横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散了架。
他毫不停歇，借着转身的惯性向前扑出，双手成爪分别抓住第三个草人的双肩，腰身发力猛然向两侧撕扯！只听“咔嚓”一声，草人颈部的支架被生生扯断，整个头颅都被撕了下来。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从下山到破障，不过几秒钟时间，却将虎拳的凶猛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震撼了！”小赵看得目瞪口呆，“这速度和力量，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
林小羽站在散落的稻草中，胸口微微起伏，眼神依旧锐利。刚才那番动作看似耗费体力，实则他体内的盘古精血正在快速修复消耗的气血，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疲惫。皮肤下的淡金色纹路比之前更亮了些，仿佛有股暖流在缓缓流动。
接下来是硬功展示环节。道具组抬来几块三寸厚的硬木板，用铁架固定在巨石上。陈默对着林小羽喊道：“小羽，试试‘裂石拳’，直接打穿木板！”
这松木木板质地坚硬，三寸厚度寻常人别说打穿，就算用锤子也未必能一击断裂。林小羽走到木板前，活动了下拳头，深吸一口气，将丹田的气血缓缓聚于右拳。他没有急于出拳，而是凝视着木板的中心，眼神越来越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