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的柳洞寺终于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冰冷的空气吸入,也让人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
“Saber…”
卫宫士郎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曾经存在与骑士王连接的证明,此刻却空无一物。
绝望与迷茫几乎将他吞噬。
“喂,小子,别摆出那副世界末日的脸。”
Lancer捂着渗血的肋下,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
“你的剑士可没那么容易退场。”
卫宫士郎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光。
远坂悠平静地接话,声音在寒风中清晰而冰冷。
“令咒消失不代表从者死亡,只是契约中断。Saber大概率是被强制转移了,而非灵基消散。”
“间桐脏砚的目标是圣杯,Saber作为强大的英灵,他更可能选择控制而非摧毁。”
他冷静的分析像一剂强心针,让士郎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下来。
“就是说…Saber还活着?”士郎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希冀。
“可能性极高。”
远坂悠点头,目光扫过Lancer的伤势和士郎的状态。
“此地不宜久留。Lancer,你的伤需要处理,间桐脏砚的目标很明确,他还会再行动,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恢复战力。”
Lancer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啧,这点小伤…不过你说得对,master。让那个老虫子跑了,真是令人火大。”
他看向卫宫士郎,“小子,你自己能回去吧?别在半路被野狗叼走了。”
“我…我没问题。”
士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那就各自行动。保持联系。”
远坂悠言简意赅,转身,离开,Lancer哼了一声,灵体化消失,跟随远坂悠一同隐入风雪,朝着远坂府邸的方向离去。
卫宫邸外————
风雪依旧。
卫宫士郎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一身战斗的痕迹和内心的沉重,终于看到了自家熟悉的门廊轮廓。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身影。
间桐樱。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漫天飞雪中,撑着一把伞,目光执着地望着士郎归来的方向。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也落在她裸露在拖鞋外的脚趾上。
那双脚趾,连同她小巧的脸颊,都因为长时间的寒冷而冻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显得格外刺眼。
“樱?!”士郎心头一紧,几乎是跑着冲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外面这么冷!”
“前辈…”樱看到士郎,冻得有些发僵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仿佛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你回来了…太好了。我…我有点担心。”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后怕。
士郎注意到她只穿着室内的单薄衣物和拖鞋,立刻脱下自己那件在战斗中破损、沾染了灰尘和些许血迹的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樱身上。
衣服上残留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让樱微微一颤。
“笨蛋!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等什么!快进去!”
士郎的语气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自然地接过樱手中的伞,为她挡住风雪,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拉着她快步走向家门。
樱冰凉的手指和通红的脚趾带来的触感,像冰冷的针,刺得他心脏发疼。
“对不起…前辈…我只是…”
樱顺从地被拉着,低着头小声说。
“没有下次了,知道吗?”士郎打开门,屋内的暖意扑面而来。
他将樱推进玄关,自己也跟着进去,迅速关上门,将风雪隔绝在外。
温暖的空气让樱冻僵的身体瞬间感到一阵刺痛般的回暖。
“快去暖暖身子!泡个热水澡!脚都冻成这样了!”
士郎看着樱通红的脚趾,语气不容置疑。
他内心的混乱和战场上的惊魂未定,在看到樱那份无声的等待后,被一种更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暂时冲淡了。
Saber的安危、柳洞寺的激战、未来的凶险…这些沉重的思绪并未消失。
但它们此刻被眼前这个冻坏了的女孩暂时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他需要守护的,就在这里。
(埋坑)
远坂府邸————
府邸内温暖如春,但气氛却带着战后特有的凝重。
Lancer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医疗包,然后又掏了几颗妖梦晶捏碎,熟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
“啧,真是流年不利,被那老虫子的破虫子啃了一口。”
远坂悠则径直走向客房。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与柳洞寺的混乱截然不同。
复杂的魔术阵在地面流转着柔和的辉光,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魔力的混合气息。
caster美狄亚正站在一个阵图中央,长发无风自动,强大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显然已从之前的消耗中恢复过来。
她身旁,葛木宗一郎安静地站着,身姿挺拔,西装笔挺,看不出丝毫受过重创的痕迹。
他的恢复力简直不像人类。
房间的另一角,伊莉雅坐在一把对她来说过大的扶手椅上,晃荡着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腿,小口饮着红茶。
而她身后,如正是berserker。
“哦?回来了?”caster停下手中的魔术,转向远坂悠,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看你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一场不错的余兴节目?”
她的目光扫过他手臂上包扎的伤口。
“柳洞寺,间桐脏砚和Assassin的伏击。”
远坂悠言简意赅地总结,走到房间中央的战术沙盘旁。
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冬木市的地形,间桐家的位置被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覆盖。
“Lancer负伤,卫宫士郎被Assassin偷袭,Saber灵基溃散退场。”
“Saber退场了?”
葛木宗一郎推了推眼镜,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陈述天气。
“嗯。但并非彻底死亡,状态特殊。”
远坂悠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关键转折点在于Rider的出现。”
“Rider?”伊莉雅放下茶杯,歪着头,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
“那个紫头发的女人?间桐家那条狗的从者?他不是死了吗?”
“正是她”
远坂悠的目光聚焦在沙盘上代表卫宫宅的位置。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现身,以压倒性的力量和速度,将Assassin百貌哈桑彻底击溃,如同处理一件碍事的垃圾。”
“目标明确,行动高效,只为清除卫宫士郎身边的威胁。并在完成目标后,即刻灵体化消失。”
“哼,看来那只‘老鼠’踢到铁板了。”
caster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把Assassin当沙包打?真是……毫不优雅但有效的做法。”
“她对卫宫士郎说了一句看来你没事啊…那就好。”
远坂悠复述着那句话,语气平淡,却让在场的人都捕捉到了异常。
“哦呀?”caster的眼中闪过精明的光。
“一个失去御主的从者,在御主死亡后非但没有立刻回归英灵座,反而主动现身保护一个……关系微妙的前御主的‘朋友’?”
“还特意确认其安危?这可不像单纯的巧合或者契约残留能做到的。”
葛木宗一郎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这种行为模式背后的逻辑。
伊莉雅则眨了眨大眼睛:“那个卫宫士郎,有什么特别的吗?值得一个从者这样?”
“有趣。”Lancer不知何时也溜达进了工房,靠在门框上,伤口似乎处理好了。
“那紫女人,现在又去守护卫宫家的小子?她简直像是……”
他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
“像拥有了某种执念。”
“嚯?这倒是个新课题。”caster饶有兴致地抱起双臂。
“这种程度的‘意志’残留,确实值得研究。不过,当务之急……”
她指向沙盘上的红色标记,“间桐脏砚那个老虫子,在Rider收拾Assassin时果断逃跑了。”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目标依然明确——摧毁间桐家,彻底解决这个腐朽的威胁”
她的语气冰冷而坚决。
“berserker随时可以砸烂那栋恶心的房子”伊莉雅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天真的残酷。
她身后的巨汉仿佛回应般,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力量感的吐息。
“嗯。”远坂悠的目光重新聚焦,瞬间将那丝微不可察的扰动压下,恢复成无懈可击的冷静。
“情报更新:Saber暂时退场,Rider状态不明但立场倾向于保护卫宫士郎,Assassin已被重创暂时失去威胁,Archer(卫宫)位置不明。”
“我方战力:caster、葛木状态恢复;Lancer轻伤,可战;berserker状态完好;伊莉雅状态完好。”
“间桐脏砚是唯一的、明确的敌人。”
远坂悠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切断了所有杂音。
“制定最终作战方案。目标:间桐宅邸。目的:彻底歼灭间桐脏砚,摧毁其一切根基。不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