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沉那声平静无波的“走吧”,像一道冰冷的指令。江浸月心脏紧缩,几乎是机械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阳光依旧明媚,花神咖啡馆的喧嚣和文艺气息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他周身冰冷的低气压之外。
他没有像来时那样揽着她的腰,只是迈着长腿,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殷夜沉走得很快,背影挺拔冷硬,每一步都像踏着无形的冰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浸月的心尖上。
江浸月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高跟鞋敲击在巴黎古老的石板路上,发出急促又慌乱的声响,与她狂乱的心跳混在一起。
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恐惧。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司机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气不敢出地打开车门。殷夜沉弯腰上车,江浸月迟疑了一秒,才跟着坐进去,刻意缩在另一侧车门边,尽可能拉开距离。
车厢内气压低得骇人。他依旧沉默,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侧脸线条紧绷得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可江浸月却能感觉到,那沉默之下翻涌着如何骇人的怒意和……一种被刺伤后的暴戾。
她那句脱口而出的“老板”,像一根毒刺,精准地刺痛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与敏感的神经。
车子没有开回他们下榻的酒店,而是驶向了塞纳河畔一栋并不起眼的历史建筑。这是他在此处的私产,一个更绝对、更私密、不容任何外界目光窥探的领地。
电梯无声上行,直达顶层。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如同审判般的闷响。
江浸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住了冰凉的门板。
殷夜沉终于转过身,一步步向她走来。他扯开了领带,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猎豹逼近猎物般的致命压迫感。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沉得不见底,里面翻滚着她熟悉的占有欲,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浓烈,更黑暗,夹杂着一丝被彻底激怒后的猩红。
“老板?”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视察工作?”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手指抬起,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吓得冰凉的脸颊,缓缓下滑,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让她微微吃痛。
江浸月心脏狂跳,嘴唇颤抖,被他眼中那骇人的情绪震慑得说不出话。
“殷总,我……”她试图解释,声音带着哭腔。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步伐缓慢而充满压迫感。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他误会……”江浸月惊慌地后退,语无伦次。
“误会?”他嗤笑一声,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像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她的防御,“误会什么?误会你和你的‘老板’关系匪浅?”
他的话语刻薄而残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她的心上。
江浸月眼泪夺眶而出,拼命摇头:“我没有那么想!我真的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嗯?”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带来细微的疼痛,但他眼中的受伤和愤怒更让她恐惧。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那种平静表面下汹涌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黑暗情绪。
“告诉我,”他俯身逼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我是你的谁?”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死死锁住她,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那里面没有了咖啡馆里刻意维持的平静,只剩下赤裸裸的、亟待确认和宣告的占有。
“说!”他猛地低吼一声,另一只手狠狠砸在她耳边的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她浑身一颤。
恐惧和一种奇异的、被他强烈情绪裹挟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在他步步
紧逼的、几乎要摧毁一切的注视下,她颤声开口,语无伦次:“不…不是老板…你是…你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金主?占有者?她无法定义他们之间扭曲又深刻的关系。
“我错了……殷总,我知道错了……”她哽咽着,除了道歉,不知还能说什么。
她的迟疑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殷夜沉眼底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那不是亲吻,而是啃咬,是惩罚,是带着血腥味的掠夺,仿佛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抹去那句让他失控的“老板”,重新打下他的印记。
“唔…”她痛得呜咽,挣扎却被他轻易钳制。
一吻结束,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声音暗哑得可怕:“看来,是我一直没让你搞清楚,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说完,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走向卧室。
窗外是浪漫的巴黎夜景,室内却即将上演一场源于极度不安与暴怒的、彻底征服的风暴。他知道,语言已是多余,他需要用更直接、更彻底的方式,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牢记——他绝不是她可以随口向外人撇清关系的“老板”。
而是她绝对的所有者,是她无法逃离的梦魇,也是她沉沦其间的,唯一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