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刚结束海外项目的视频会议,就被管家火急火燎地叫回家。推开老宅厚重的木门,一股压抑的怒气扑面而来,父亲上官俊脸色铁青地端坐在大厅中央的雕花红木椅上,指尖的香烟燃得只剩烟蒂,烟灰摇摇欲坠地挂在边缘。
“你还知道回来!”上官俊猛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为了一个没有背景的私生女,你就敢当着云凤阿姨面前说要解除和易家的婚约,还跑到林家提什么婚前协议,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上官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上官昀摘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平静地迎上父亲的怒火:“知意就算是私生女,她也是我认定的爱人。和易家的婚约本就是商业联姻,也是你们大人之间的商定,就算今天没有林知意,也是迟早要解除的。”
“你就是说再多也没用!”上官俊猛地拍桌而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母亲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她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你为了这种女人去毁上官家和易家的多年合作关系,简直不把上官家的前途当回事,你还真是糊涂。”
“糊涂?”上官昀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你当年为了另娶她人,不顾我母亲刚刚下葬,不顾我跪在你面前说不答应,你不是照样办了婚礼?甚至为了讨她欢心,把刚失去母亲的我送回乡下反省,整整一个月不让我回京市。”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你当年能为了新欢不顾我的感受,现在凭什么来指责我护着自己的爱人?”
站在一旁的高云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攥紧手里的丝帕,语气带着不满:“昀儿,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当年的事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上官昀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你们就在外面暗通款曲,这也叫情非得已?她刚走不到三个月,你就登堂入室成了上官家的女主人,这就是你说的真心相爱?”
高云凤被堵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只能求助地看向上官俊。
上官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几次嘴想反驳,却被儿子眼中的恨意刺得喉咙发紧。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往事,像被剥开的伤疤,在大厅里的冷空气中隐隐作痛。他确实亏欠这个儿子太多,当年为了高云凤,他对刚失去母亲的上官昀太过冷漠,甚至在上官昀和高云凤顶嘴时,将十二岁的上官昀再次送回乡下反省。
“你……”上官俊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上官昀并没打算停下,他看着父亲狼狈的模样,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当年为了你的女人,可以不顾我母亲尸骨未寒,不顾我的感受;我现在只想护着我的爱人,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你拿什么资格管我?”他的目光扫过高云凤,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是说,你怕我娶了知意,会影响你和高阿姨在别人面前的伪装?”
“住口!”上官俊终于吼出声,却显得中气不足。他看着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决绝,心里突然升起莫名不安,这个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被他随意拿捏的孩子了,而他所谓的拿捏,讲白了只是儿子的年龄和学历还不足以反驳和对抗当年的自己。
上官昀挺直脊背,语气坚定如铁:“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和易家的婚约我也会正式解除,这一点。谁也别想改变。知意是我认定的人,以后谁要是敢伤害她,我上官昀必全力抗衡,就算是你也不行,如果你敢背着我做些什么,到时候别怪我不顾父子情分。”
说完,他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官俊的心上。大厅的木门被重重带上,留下上官俊和高云凤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