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那条消息上来回滑动。林悦说要住同一家酒店的事像根细刺，扎得她心里发痒。她抬头看沈墨渊，他正低头整理背包带子，神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刚才那条消息只是通知天气。
“你真不觉得有问题？”她忍不住问。
“有。”他拉好拉链，抬眼，“她订哪家酒店我不管，但我会让前台把她的房号取消。”
她一愣：“你能做到？”
“沈家在那家酒店有股份。”他语气平淡，“一个房间而已，不算大事。”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这操作有点狠，但她心里莫名舒坦了一截。
“不过。”他忽然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你要想亲自会会她，我也能安排你们‘偶遇’。”
她瞪他：“你是怂恿我去打架吗？”
“不是。”他嘴角微扬，“是给你选择权。毕竟，有些人只有被当面拆穿，才会收手。”
她哼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我才懒得理她。我要是见她就跟见苍蝇似的，还得拿拍子追着打？多累。”
“那你现在表情，跟刚吃完柠檬差不多。”他伸手轻捏她脸颊，“酸得很明显。”
“谁酸了！”她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我是担心比赛受影响好吗！别扯到奇怪的地方去。”
他没再逗她，只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走吧，早课快迟到了。”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阳光斜照过来，影子拉得老长。刚拐过走廊，迎面撞见陆羽抱着一叠传单从活动室出来。
看见他们，他脚步顿了顿，随即笑着打招呼：“哟，又一块儿啊？”
“嗯。”沈墨渊点头，侧身让姜悦兮先过。
陆羽没动，反而把传单往怀里收了收：“舞蹈社下周办内部交流赛，我给你们留了双人组名额，要不要来？”
姜悦兮刚要开口，沈墨渊直接道：“不去。”
“为什么啊？”陆羽皱眉，“这不是正好练配合？而且还有评委打分，对你们京都赛前状态调整很有帮助。”
“我们有自己的训练节奏。”沈墨渊语气不变，“不需要靠这种小型活动找感觉。”
“可这是社团任务！”陆羽声音略提，“我不是以学长身份逼你，但你也得考虑团队荣誉吧？”
姜悦兮看了眼沈墨渊，小声插话：“学长，其实我们可以——”
“她不去。”沈墨渊打断，“我已经报了私教课，时间冲突。”
陆羽脸色沉了半分：“你什么时候报的？昨天还没听说。”
“昨晚十点。”他淡淡道，“系统自动确认的，你查得到。”
空气僵了两秒。
陆羽忽然笑出声：“行，你牛。每次都能堵我话头。”他看向姜悦兮，“那你呢？你就这么听他安排？连社团活动都不参加？”
她抿了抿唇：“我不是不参加……但我确实有别的计划。”
“计划？”陆羽摇头，“还是说，你怕来了会让我有机会单独教你动作？”
沈墨渊眼神一冷，往前半步挡在她前面：“你这话越界了。”
“我说的是事实。”陆羽不退，“上次你说她值得被记住细节，结果转头就被你垄断所有相处时间。现在连比赛准备都要绕开集体？你觉得正常？”
“正常。”沈墨渊直视他，“因为她只信任我一个人指导。”
“万一哪天她想试试别人呢？”陆羽冷笑，“你就这么确定她不会动摇？”
“不会。”他答得干脆，“她试过一次就够了。”
姜悦兮听得心头一跳。这话听着像自信，又像某种宣告。
她轻轻拉了下沈墨渊袖子：“别说了，上课去了。”
沈墨渊没再开口，转身就走。她赶紧跟上，回头冲陆羽歉意地笑了笑。
走到楼梯口，她低声抱怨：“你干嘛每次都呛他那么狠？搞得好像我被你关起来一样。”
“我没关你。”他步伐稳定，“我只是确保你知道，谁才是真正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所以你就非得把他所有路都堵死？”她嘀咕，“他又没做错什么。”
“但他一直在试探底线。”他停下脚步，“而你总是心软，容易给别人希望。”
她怔了下：“你觉得……我是给他希望？”
“你刚才那个笑，就是。”他看着她，“对别人温柔一点，对你来说是礼貌；对我而言，可能是刀。”
她呼吸一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轻了，“我只是不想让人难堪。”
“我知道。”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但有时候，善良也得有锋芒。尤其面对不肯放手的人。”
她没说话，只默默点头。
第二天早晨，她在楼下等了不到三分钟，沈墨渊就出现了，手里拎着两杯奶茶。
“今天怎么还买？”她接过，“不是说私教课早上七点半开始？”
“顺路。”他把另一杯放进自己包里，“课推迟到八点，教练临时有事。”
她吸了一口，甜度刚好：“你还记得我不要珍珠太多？”
“少三颗。”他点头，“多了影响呼吸。”
她噗嗤笑出来：“谁喝奶茶还数珍珠啊！”
“我数过。”他一本正经，“第一次请你喝的时候，你吸了十七下才吸到第一颗，后面每颗间隔不超过五口。再多一颗，节奏就乱了。”
她脸红了：“你跟踪我喝水？”
“观察。”他纠正，“关心喜欢的人，是本能。”
她正要反驳，手机响了。林悦的新消息弹出来：【明天我就到京都了，咱们酒店见～】
她手指一抖，差点把奶茶摔了。
沈墨渊立刻接过杯子，顺手把她手机拿过去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
“回她。”他说。
“啊？”
“回她。”他把手机递回来，“就说你住总统套房，欢迎她来参观。”
她眨眨眼：“你认真的？”
“不光让她来。”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我现在就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把隔壁套房腾出来，挂你名字。”
“干嘛？”
“隔音不好。”他语气自然，“万一她半夜敲墙哭诉旧情，吵到你休息，影响比赛状态。”
她愣了几秒，突然笑出声：“你这也太损了吧！”
“损但有效。”他收起手机，“你想看戏，我就搭台子。”
她摇着头笑，心里那点不安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可当天下午，事情还是出了岔子。
社团群里突然跳出一张照片——沈墨渊和林悦高中时的合影，背景是舞台后台，两人穿着舞服站在一起，距离很近。
有人匿名发帖：【原来校草也有白月光？这女生看着就不简单。】
评论瞬间炸开。
姜悦兮盯着那张图，手指冰凉。虽然知道是高中时期的事，可看到他们靠得那么近，胸口还是闷得慌。
她没说话，默默退出群聊，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刚走到门口，沈墨渊拦住她：“怎么提前走了？”
“有点头疼。”她避开他的视线，“想回去躺会儿。”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她摇头：“没有。”
“骗人。”他掏出手机，点开群聊截图，“这张图是林悦自己发的，水印都没去掉。”
她咬唇：“她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她知道，有些攻击比拳头更疼。”他收起手机，“你要听解释吗？”
“你说。”她终于抬头。
“那是汇报演出前夜，她跳舞扭伤脚踝，我扶她去换鞋。摄影师抓拍了这一幕，后来被删了。她保留下来，现在放出来，是为了让你怀疑我们的默契。”
姜悦兮沉默片刻，轻声问：“那你当时……有没有对她动心？”
“没有。”他回答得极快，“就像你不会对食堂大叔动心一样，她在我眼里只是同学。”
“可你们看起来……挺熟的。”
“熟不代表喜欢。”他握住她手，“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不会等到别人发照片才让她知道。”
她眼眶有点热，反手抓紧他：“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会一直只看我一个人吗？”
“我已经做到了。”他拇指擦过她手背，“从你在新生典礼上笑起来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没看过第二个人。”
她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别以为几句甜话就能糊弄我。”
“我没想糊弄。”他低头看她，“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别人的一张图，否定我们之间的每一秒。”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她来京都。”他眸色沉了沉，“我会当着你的面，把所有误会都说清楚。”
“包括那个毛线手套的事？”她调皮地挑眉。
“包括每一双。”他轻笑，“甚至告诉你她当年送我的生日贺卡，内容是‘祝你考上理想大学’。”
她噗嗤笑出来：“这也太普通了吧！”
“普通才是真相。”他牵起她，“真正的喜欢，从来不需要刻意证明。”
她跟着他往外走，心情轻松了不少。
可就在楼下，她无意间瞥见公告栏贴出的新通知——舞蹈社交流赛延期至京都举行，所有参赛成员需提前入住指定酒店。
她脚步一顿。
沈墨渊顺着她目光看去，冷笑一声：“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把舞台搬到我们眼皮底下。”
她攥紧他的手：“这次，我不躲了。”
“好。”他回握，“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