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从图书馆出来，天边染了层橘粉色，就像谁不小心弄翻了颜料。她一手紧紧攥着刚打印好的ppt，另一只手拎着那杯被“改造”过的奶茶，吸管都被她咬得歪七扭八，嘴角却高高翘着。
沈墨渊走在她左边，步子不快不慢，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突然停住，从她手里抽走奶茶，仰头喝了一口。
“你干啥！”她大声叫起来，“那是我的！” “给你试试珍珠口感。”他把杯子还给她，一本正经地说，“结论：甜度刚好，不过你喝太急，会呛着。” 她白了他一眼：“你这人跟AI似的，喝个奶茶还整得像做实验。” 他没说话，轻轻笑了下，眼角弯起来。
两人刚拐进生活区的小路，迎面飘来一阵香味。 “沈墨渊？”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姜悦兮抬头，看见一个扎着低马尾、穿米色针织开衫的女生站在前面，抱着一摞书，笑得温温柔柔。 “好久不见。”女生走近，先看了沈墨渊两秒，才看向姜悦兮，“你是……姜同学吧？听他提过你。” 姜悦兮愣了下：“他提过我？” 沈墨渊眉头微微皱了下。 “我是林悦，高中和沈墨渊一个班。”女生伸出手，指甲涂着裸粉色，“我们那时候……关系挺好。” 姜悦兮握了握她的手，凉凉的。 “哦——”她拉长声音，“原来你就是那个‘高中好朋友’啊。” 林悦睫毛动了下，笑容没变：“他跟你说过我？” “没。”姜悦兮干脆摇头，“但我朋友圈有人说你是他的‘白月光’，偶像剧里的那种。”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林悦手指蜷了下，接着笑得更温柔：“网上瞎传的，别信。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姜悦兮眨眨眼，“我最烦那种老套的偶像剧剧情，像‘前女友回来捣乱’这种。” 沈墨渊咳了一声：“走吧，食堂快关门了。” “一起吃个饭？”林悦突然说，看着沈墨渊，“正好聊聊老同学的事，你也来，姜同学。” 姜悦兮正要拒绝，手机响了。是室友发的消息：“悦兮！你ppt最后一页是不是用了沈墨渊偷拍你打哈欠的那张图？全班都传开了！” 她猛地抬头，瞪着沈墨渊：“你啥时候拍的？！” 他一脸淡定：“上周三你趴桌上睡着的时候。你还流口水了。” “你——！”她气得直跺脚，“删掉！马上删！” “删了怪可惜。”林悦笑着说，“挺真实的，就像你们感情的见证。” 姜悦兮盯着她，觉得这笑容太刺眼，完美得像排练过很多次。 “对了，”林悦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沈墨渊，“上次同学聚会，大家让我给你的。你高中篮球赛夺冠那张，你当时可帅了。” 沈墨渊没接。姜悦兮却伸手拿了过来。 照片上，少年穿着校服球衣，站在领奖台上，表情冷淡。林悦站在他旁边，举着奖杯一角，笑得很开心。她的手，搭在他手臂上。 “哟。”姜悦兮把照片翻过来，“背面还有字呢——‘那天你说想一直并肩走下去’。挺深情啊。” “啊，那是……”林悦急忙伸手想拿回照片，“写给全班的纪念话，不是单独给他的。” “哦。”姜悦兮把照片塞进自己包里，“那我帮他保管，省得丢了。” 沈墨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嘴角却扬了扬。
三人走到食堂门口，林悦说：“我室友还等我呢，你们先吃。” 她走之前，轻轻拍了下沈墨渊的肩：“有空回老校区看看，大家都想你。” 姜悦兮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拐进另一条路。 “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小声问。 “谁？”沈墨渊正拧开矿泉水瓶。 “装温柔、递照片、提往事……这不就是偶像剧里反派的套路？”她掰着手指数，“下一步是不是要在你面前摔倒，让我背锅？” 沈墨渊把水递给她：“你偶像剧看多了。” “我是认真的！”她瞪大眼，“她看你的眼神，像看限量版盲盒，看我的眼神，像看挡路的自动售货机。” 他笑出声：“那你成取货口了？” “我很严肃！”她气呼呼地吸了口奶茶，结果吸到最后一口，发现珍珠没了，“……你又偷偷把珍珠挑走了？” “没有。”他一脸无辜，“是你喝太快。” 她正要反驳，手机又响了。是班级群消息。 有人发了张图——图书馆三楼靠窗座位，她和沈墨渊并肩坐着，她歪头看他写笔记，他低着头，阳光照在两人中间。 配文是：“沈校草和姜校花，作业搭子变恋爱搭子？实锤了。” 下面一堆表情包。陆羽发了个“心碎”动图，三秒后撤回。 姜悦兮把手机扣在桌上，深吸三口气。 “咋了？”沈墨渊问。 “我感觉……”她眯着眼，“有人在偷偷盯着我们。” “谁？” “不知道。”她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而且林悦出现得太巧了。你刚说和她是朋友，她就带着过去的事出现，这剧情我都熟了。” 沈墨渊沉默两秒，突然说：“她高中时追过我。” 姜悦兮愣住：“啊？” “我没答应。”他看着她，“后来她转学了。” “那她现在回来……” “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但我现在就想和你吃顿饭。” 姜悦兮盯着他，突然笑了：“你这话，像言情剧片尾曲里的台词。” “那你接戏不？”他问。 她正要回他话，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手机里传出短视频的声音。 “……你们看这个！沈墨渊高中时写的诗！是写给林悦的！” 姜悦兮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沈墨渊也站起来，脸色变冷。 视频里，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首诗： “夏风经过走廊，你发梢的香气，像未完成的梦。” 落款是：沈墨渊，高二夏。 “这诗……”姜悦兮声音有点发抖，“真是你写的？” 沈墨渊看着手机屏幕，眼神暗了暗，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