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追问:
“泪儿,你还记得胡姥姥是何时死的吗?”
“八年前呀!”
朱泪儿想都没想就回答,“那时候我虽然才四岁,但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三叔一掌打在她胸口,她当场就没气了!”
“不对。”
小仙女摇头,“去年我听人说,胡姥姥毒杀了一位唐门的弟子。
唐门的人追查了半年,却没找到她的踪迹。”
“不可能!”
朱泪儿急得跺脚,“我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不动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确实不可能在我那掌下活命。”
凤三开口,语气笃定,“我当时是全力一击,虽然中了毒,但也击中了她心脉,多半是有人冒充她的名号行事。”
“可近几年确实有不少人见过胡姥姥出没,手法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小仙女皱眉,一时摸不透其中关节。
齐乐突然开口:“或许胡姥姥本就不止一人。
江湖上用同一名号行事的人不在少数,说不定是她有个双胞胎姐妹。”
小仙女眼睛一亮,转头对朱泪儿笑道:“若是能找到这位活着的胡姥姥,说不定就能解你三叔身上奇毒。”
朱泪儿眼中瞬间升起希冀的光芒,看向凤三。
凤三却轻轻摇头:“江湖之大,胡姥姥又行踪不定,想要找到她谈何容易。”
“找不找得到先不说,或许我可以试试帮你解毒。”
齐乐的目光落在凤三身上。
“真的吗?”
朱泪儿惊喜地跳了起来,“哥哥你真的能治好三叔的毒?”
凤三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
以齐乐之前的表现,绝非寻常高手,或许真有办法解他身上的奇毒。
凤三刚想向齐乐致谢,小仙女却一脸好奇地道:“前辈是怎么中毒的?胡姥姥不过二流武功,怎么敢对一位大宗师出手?”
凤三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事说来话长,你们知道销魂娘娘朱媚吗?”
听到“朱媚”二字,朱泪儿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
“当然知道。”
齐乐点头,“不光知道,我们白天还刚去过销魂宫。”
小仙女笑道:“说起来,销魂秘籍现在还在我身上呢。”
凤三和朱泪儿都愣住了,脸上满是惊讶。
“销魂宫……居然离这小镇这么近?”
凤三喃喃自语。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齐乐和小仙女,感慨万分。
“这就是缘分啊。你们知道吗,泪儿其实就是朱媚的女儿。”
齐乐早就知道,并不惊讶。
小仙女却有些意外,连忙拉过朱泪儿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怪不得泪儿这么可爱,原来是朱宫主的女儿。
说起来我拿了销魂秘籍,也算你娘的半个传人,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
朱泪儿眼眶一红。
这些年,朱泪儿和凤三相依为命。
凤三身中剧毒,前几年还能照顾她,随着毒性蔓延,只能卧病在床。
十来岁的小姑娘,不仅要挑起生活的重担,还要学着练功、抓毒虫,以自身做诱饵引恶人上门,供凤三吸内力续命。
小小的身躯背负着远超年龄的沉重,早已不堪重负。
朱泪儿有些哽咽地开口:“姐姐讨厌,人家本来发誓,从娘死了以后,就再也不流眼泪了。”
小仙女心中一软,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流泪不是软弱。
以后有姐姐在,一定让你快快乐乐的,再也不用偷偷掉眼泪了。”
小仙女温暖的怀抱,终于让她卸下了所有防备,委屈的泪水汹涌而出。
凤三看着这一幕,眼眶也微微湿润。
他何尝不知道朱泪儿受的苦,可他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背负一切。
良久,朱泪儿才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打断三叔讲故事了。”
齐乐见状,笑道:“正好让你三叔理理思路。”
“是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就直接从头说吧。”
凤三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本是南州人士,年少时偶遇一位异人,传我一身武功。
之后苦练二十余年,在南州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也结交了不少所谓的‘好友’。”
小仙女恍然,怪不得之前没听过凤三的名字,原来是南州之人。
南州处于大乾疆域的最南边,再往南就是汪洋大海。
凤三接着讲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现在想来,我那时真是识人不清。
那些好友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接近我只是垂涎我的武功秘籍,还暗中勾结,打算下毒暗害我。”
“后来呢?”小仙女追问。
“后来我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在他们动手那天,将这群所谓的‘好友’尽数斩杀。”
凤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黯淡下去,
“杀了他们之后,我觉得江湖险恶,了无生趣,便决定去海外隐居。
我独自乘船出海,途中却救了一个落水的商人。
那人浑身是伤,眼看就要断气,临死前,他把一件事告诉了我。”
凤三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小仙女心中一动,已然猜到几分:“这事,和朱媚宫主有关?”
凤三点头:“那商人是个走海的,顺便帮人送信,却没想到因此惹上了杀身之祸。
他的商队做的生意是将蜀中采购的蜀锦,运到海外诸岛售卖。
在路过一小镇时,他遇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听说他要出海,就给了他一粒明珠和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日月岛不夜城城主东方明。
商人本就要去不夜城做生意,自然满口答应。
可他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出海后耐不住好奇,偷偷拆开了信。”
凤三的声音低沉,“他从信上得知,那年轻公子竟是东方明的儿子东方玉。
信上写着,他被销魂宫主朱媚所制,困在小镇上,让父亲速速带人来救他,还特意嘱咐,要重谢送信之人。”
“这东方玉,倒是个聪明人。”
小仙女挑眉,“他怕是早就猜到商人会偷看信,才特意加了最后一句,确保商人会尽心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