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的交谈中，苏燃得知了侍者的名号叫做罗章，当然，他也没法确定这个名字是不是对方的真名，所以就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此刻，苏燃和罗章对视一眼，他们都收到了莫名的讯息，这是来自于暗面行商的气运感召。
虽然罗章之前有点语焉不详，可苏燃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点东西，现在这种智能化结算恶髓的方式似乎不是古来有之的，而是随着行商们干预世界进程的加深，在某一个时点突然出现的一种，进化。
没错，就是进化。就像苏燃之前只能模糊感觉到暗面世界恶髓对他的指引一样，对于其他行商而言，这不是新手期才有的困境，他们一直就是这么苦过来的。
在罗章看来，苏燃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因为离他魂穿暗面的很久之前，暗面对行商们的哺育，或者说系统已经进化到了能为他们智能化结算恶髓具体数值的地步。
而现在，它又进化了。
“以前它给你们派发过这种任务吗？”苏燃神色古怪地问罗章道。
“没有”罗章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怔怔地说道，“要是暗面能够这么智能，还指引我们去主动寻找机缘，这么多行商就不会各自为政了，我们风里来雨里去，这么苦哈哈地寻找能够参与进去的世界主线，不就是为了获得恶髓么。这么多年来，就像解谜一样，一点一点拼凑出线索……”
“对了，”他的眼睛一亮，“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可以回归了，我们甚至可以建立起一个比之前更加秩序化的组织来，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他刚想要起身，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燃语气沉缓地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个任务的赏功是一万零八十恶髓，你我既然已经受到了暗面的感召，按照这道声音所说，就已经在参加任务的行商之列，那么一旦我们不去或者失败，就会被回收一万零八十恶髓！”
“一旦恶髓被扣至负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罗章目光一凝道：“我们就会回归白身……倒是我孟浪了，如果我不按照它说的去做，那到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受到暗面世界的最大敌意和针对，到时候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在路上都会遭到地震，那可就完了。”
“几乎和抹杀没区别。”
“所以这相当于是一次强制任务。赢了固然有很大的好处，可是输了几乎就是有死无生……是我落伍了吗，暗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酷了？”罗章面上泛起苦涩的笑。
苏燃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按照任务指示去做。赏功是十万零八十恶髓啊……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是可以反映出这次任务的难度？毕竟我只有三百九十八，这数字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啊。你能告诉我一万恶髓是一个什么样的级别吗？ ”
听闻此言，罗章摸了摸下巴，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这个消息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的，但是既然我们接下来很可能就要成为一场任务的队友，我还是将这个信息告诉你吧……你现在的恶髓值是398，级别是红商，是因为100是红商的起点，100～999恶髓的暗面行商都是红商，1000以上就是紫商。”
“以此类推，每上升一个数量级，行商的颜色就加深一份，名称也将切换到下一个等级……所以一万恶髓，听上去很多，对应的正是绿商级别。”
此言一出，苏燃不假思索地道：“那么这次任务要应对的敌人就是绿商一级的了，看来参与者也不会超过这个等级。可是价值一万恶髓的敌人又怎么是我们能对付的呢？任务信息中说，要诛杀这个晋美彭措，如果任务信息不是那么准确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其他角度去完成任务，比如，让这位晋美彭措假死？”
罗章闻言神情古怪地看了苏燃一眼，然后摇摇头道：“你真是……但是这不可能。先不说这次任务失败的后果我们基本无法承担，就说这个晋美彭措仁波切，我估计他大概率是和洪爷一样的人物。如果要说我们这种人对暗面世界有什么作用，那一定是帮助这方天地重新回到轨道上。”
“而把暗面世界拖离轨道的，正是因为各种原因以身合道的土着人物，换句话说，他们在和天地抢夺话语权。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人与人之间尚且要不死不休，现在有人要断世界的财路，那暗面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敌人。”
苏燃皱皱眉道：“不可智取，只可力敌。可是力所不及，这又怎么办？”
罗章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暗面不会白白让我们这些气运宠儿去送死，毕竟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部分恶髓，相当于是暗面的儿子了，而且任务信息里不是说了吗，敕四方行商前往行诛，这是一场团体任务，我断定到时候肯定会有绿商作为任务的主力去出战，我们只要划划水就可以了。”
罗章分析得不无道理，暗面和行商的关系就好像皇帝和他的钦差。钦差可以没本事，可是皇帝交代的事又一定要办成。
那怎么办呢？只好在钦差里混几个锦衣卫啰。反正钦差是皇帝的脸面，不管这件事最终怎么解决，这张脸也是决计不能丢的。
“而且恶髓多不一定就意味着战力就高强。行商之间的等级划分很多时候只是标志着参与事件的多寡，不代表真实战力。毕竟有很多人很有一套，不完全是依赖着恶髓进行升级的。”罗章如是安慰道。
苏燃点点头，与罗章相视一笑，两人的面部表情第一次同时达到了松弛的状态。
一顿分析猛如虎，这不是稳了吗？
那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去到那个红螺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