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对苏燃说道:“从上次战胜宋猜过后你就成了怒罗权那几个金主眼里的香饽饽,大家都很看好你呐……按照本来的计划,你应该在擂台上连战连捷,结识更多的权贵,最后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再去挑战洪天然。可是这洪天然不知道错了什么药,刚离开了怒罗权没几天,回来后就宣布要对你的升龙擂进行挑战!”
他急得原地来回踱步,边走边念叨道:“本来你与他交战也并非没有希望胜之,可是他这次回来以后,居然高调宣称自己已经步入化劲,如果这是真的话,苏燃你是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苏燃看着焦急的王先生,有些无奈地说道:“王先生,不然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王先生这才见苏燃浑身湿透的衣裳,恍然地说道:“对,快进来说,快进来说。都怪我不好,你这副样子肯定是遇到事情了,我先让后厨给你煮碗姜汤。”
说罢,看向了低头侍候在侧的门房,对其呵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连贵客临门的规矩都不知道,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今日起,你去打扫柴房吧!”
门房听得大汗淋漓,也不敢说话,忙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光看向苏燃。
苏燃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算了,不知者不怪。何况我也是第一次来王先生府上,他对我有点警惕也是恪尽职守的表现,责罚就不必了,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下次不要看人下菜碟就可以了。”
王先生闻言对门房一瞪眼道:“还不快回去看你的大门,今天要不是苏先生宽宏大量,我高低也要让你去扫柴房,好让你长长记性。现在既然苏先生发话了,那你就跟帐房,这个月俸禄免了,算作小惩大戒吧。”也许是为了在门房面前为苏燃立威,他对苏燃的称呼不知不觉改成了苏先生。
“是。”门房哭丧着脸答应道,转身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对苏燃连道:“谢谢苏先生,谢谢苏先生。”
王先生看着这一幕,不由地点了点头,“对了,苏贤弟,你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查到你从宋猜的病房离开后行色匆匆,接着就杳无音讯。要我说,你可不能这样动不动玩失踪啊,洪天然还要靠你来对抗。”
苏燃摇摇头道:“说来话长,这几日的事正是与洪天然有关……”说罢就把世玉祖师石壁出世,众武者前去观壁参悟,紧接着洪爷又率众来袭,他也遭到洪天然追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王先生。
王先生听完,表情错愕地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洪爷当真行修罗之事,他虽然是四九城所有地下势力的龙头,可是也不可能如此倒行逆施吧,难道是要与所有人为敌?不行,我要将此事向所有人公布,免得再有谁暗中遭了洪爷的毒手而不知。”
“不行!”苏燃脱口而出,“洪爷并不怕你把事件的真相公之于众,甚至他还巴不得你这么做呢。”
王先生疑惑不解地道:“这又是为什么?他在山上杀人灭口,不就是为了不给人落了夺宝杀人的口实嘛。”
于是苏燃就把自己逃离洪天然追杀后的见闻说了出来,“世玉祖师石壁是洪拳祖师方世玉遗留的至宝,而洪鹤门的创门根基正是洪拳。洪爷此行师出有名,是为了将祖师留下的宝物回归正宗,所以有人质疑他滥杀无辜,他也大可以说是这些人图谋他洪鹤门的宝物,死有余辜。而且这么多人死无对证,即使有人挑明了真相又如何呢?”
王先生眉头紧锁着道:“那不是有你这个人证么,我们完全可以让天下人知道他为了夺回宝物是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苏燃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在王先生的吩咐下由府上的阿嚒为他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练功服。他沉着脸道:“如果是从前,洪爷自然要顾及名声,毕竟他势力再大,也还要在四九城中生活,如果所有人都反对他,那生意也开展不下去。可今时不同往日,以我在山上所看,传言恐怕不假……”
王先生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苏燃沉着地说道:“是的。山上一役,他已经坐在轮椅上了,行动很是不便,而且即使有武者打到身前,他也没有再出过手。你说,一个将死之人,还会在乎什么好名声坏名声……总之,王先生你不要打草惊蛇,我是怕你正中了洪爷的下怀呀。”
王先生也是沉吟道:“这么说来倒也确实如此。洪爷若是天年已至,那之前发生的诸多事件便都可以解释了,包括让宋生刺杀我那次……但是,此次权力更迭虽然我们档头受益是最大的,但是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要跌落云端。所以,他是想看看我们档头之中有谁会借着这个机会跳出来和他作对?”
苏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王先生,你觉得洪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先生不假思索地道:“强势,凶狠,霸道。要不是他老得快死了,我根本不敢和他作对,即使他派人想要杀我。”
苏燃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亲自上阵去围剿一群武者,居然没有把人杀干净,嘿嘿。”
王先生一怔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你这么一说的话,那我们道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洪爷正在为他的继承人上位扫平一切障碍,正等到那天说不定四九城现在的格局会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你在山上已经与洪天然结下梁子,我又被洪爷派人追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但是我之前情报错误,你现在对于战胜洪天然还有把握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口吻坚定地问询道。
苏燃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盯着他。
成大事者不能畏首畏尾,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能退缩,有的时候即使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这才是武者的血性。
“好,可是从来就没有暗劲武者能战胜化劲武者。”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