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个人是肯定坚决反对这种论调的,不管怎么说,你在现场的表现可是为我们警队狠狠出了口气,所以我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还你一个清白。”
“不过这毕竟涉及到一名在逃重案犯,有些事情还是调查清楚得比较好,也方便误会澄清嘛。”说到这里,孙东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碗泡面一顿嘬,并同样推给苏燃一桶泡开的泡面,“呼~呼~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吧,我也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他也是眼皮都不抬,一边专心吹着自己弄的泡面,一边随意地对苏燃说:“趁热吃,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警局里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也是奉命办事,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回忆一下案发当场毒贩之间都说过什么话,我也帮你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苏燃斜睨他一眼,说道:“你凭什么帮到我?刚刚那个警官可是说在这里我没资格见到你,结果转头你就进来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在隔壁观察我。”
孙东辉目光一凝,身子猛地前倾,上半身都快要趴到桌子上,他盯着苏燃的眼睛道:“因为你别无选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刚刚传来的消息,现场逃走了一个毒贩,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光头。现在高层大发雷霆,要我们尽快将此人捉拿归案,整个警局都压力很重。我是来帮你的,可你也要帮我。”
苏燃冷淡地回答他道:“我不认识那个光头。”
孙东辉看上去有些无奈,他习惯性地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掏出来。他皱着眉头说:“看来你还是不够信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在警局里也不是一把手,很多事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要是你不愿意……哎,罢了。”说完他重重一叹,转身就要离去。
“他们说,这次交易的是海洛因,之前和你们的交火中打坏了一箱货,而且还死了一个人。他们很想为这个人复仇。”
孙东辉的脚步停住了,他没有转身,但是门口有声音传来,“继续说。”
苏燃顿了一下,继续道:“那家店里有为他们准备的后路,毒贩准备用一辆车跑路,那辆车就是店老板为他们准备的。光头好像认识那个店老板,并且称呼他为老周。”
“继续说不要停,还说了什么吗?”孙东辉此时已经折返了回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干涩,可能是长时间睡眠不足导致的。
“他们说,警局里面有内鬼。”
孙东辉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用指节敲敲桌面,故意笑骂道:“你小子是怎么练的。我可是都看见了,最后那下也太夸张了吧,不仅逼得人家来不及开枪,而且一掌下去把人脑袋都快打爆了好吧。我们警队里面也有教搏击,但是那几下跟你比起来真是。”
说到这里,他啧啧了两声才继续道:“跟我出任务那些毛头小子们可都嚷嚷着要向你拜师呢。他们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身手,比起武侠片里那种也差不多了。要不是警队规矩严,我都约束不住他们,这会早就来找你了。你呀,是我们警队里的大明星。”
苏燃有点惭愧地道:“我当时只是自保,没想闹那么大。可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吧,那个毒匪用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血液‘嘭’的一下就直冲天灵盖了,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当时我感觉整个人就像超人一样,没多想什么就冲上去。然后啪啪两下,想给他的脑袋瓜抽得像西瓜一样爆开来,然后没成想真的就……”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补充道:“不是我练的好,而是在那种情境下是个人就要为自己拼一回命。孙队,你懂我意思吧。”
孙东辉对他揶揄道:“懂,谁能不懂啊,不就是八十岁老妇在汽车下可以顶开车轱辘救下自己的孙子嘛,生死之间啥都可以做到,连普通人都可以变成超人。”
苏燃被他的话噎到,只能尴尬地喝了一口泡面汤。
孙东辉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正色道:“兄弟,你愿不愿意到警队来帮我。以你的身手在我们这绝对是一种特殊人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可能会帮助我们减少许多兄弟们的伤亡。要知道,缉毒警的工作是最艰难的,我们每年都在招人,可始终都是招不满……我是大队长,手头也有协警转正的指标,如果你肯加入我们先从一个编外人员做起,等到有了机会你一定可以名声大振的,好男儿嘛,志在建功立业。”
苏燃笑了笑,这位大队长的招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可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鞭辟入里,于公于私,他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是从有志向的少年都渴望建立建立一番事业的角度出发,激发他保家卫国的情怀和许诺他有充分发挥才能的机遇,这让他澄澈的心湖都泛起了点点涟漪。
只可惜他是穿越而来,并非是表面十五岁的少年人,因此没有这份心境。当然,这在对方眼里也只是普通的少年老成而已。于是苏燃道:“孙队,感谢你的抬爱。但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已,除了会打两下庄稼把式真的什么也不会,做缉毒警什么的更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他憨憨地笑道:“我最想做的事只是娶个媳妇再生个儿子,普普通通地过我的小日子罢了。而且我这个人不服管,怕是进了警队会给大队长添麻烦哦,还是算了。不过只要警队有需要,孙队有需要的时候,我随时接受征召。”
其实孙东辉的提议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了,若不是苏燃实际上是一个武痴,而且心里装着别的事情,那么作为一个正常人在心潮澎湃的同时将之答应下来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看得出来孙东辉是一个非常擅长利用‘势’的人,语言的艺术在这里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苏燃才更需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胸无大志的形象来增强这场婉拒的说服力,也只有这样才能不露馅。同时孙东辉毕竟是警局的缉毒大队长,某种意义上的大人物,拒绝这种人的请求也需要给到他礼貌而不失客气的台阶下。
果不其然,孙东辉听闻此话也就不再勉强,他直接站起身诚恳地对着苏燃说道:“你不愿意的事我们也不会勉强。今天的事我会解决,你走吧,回归你的正常生活。”
孙东辉走后,之前那个盘问苏燃的警官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他告诉苏燃他叫张猛,之前说的话都是工作,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并嘱咐他走之前去做一个体检,声称这是警局的安保措施。
苏燃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他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虽然他始终觉得这个张猛警官看向他的眼神里还是带着一股子敌意,可是有孙东辉示好在前,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得罪人,把事情闹大。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