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与苏婕坐在附近一家咖啡厅的阳伞下。
“暗面的规则一,不要相信任何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做好最坏的准备,尤其对你这种白身来说。”
苏婕将一枝女士香烟托举在手心,掌心蓦地冒出静静燃烧的青色的火焰来,火苗虽然不大,但是火势却异常剧烈,呼吸间就将香烟吞噬一空。
苏燃看着这一幕有被震撼到。
香烟燃烧一尽形成的烟团缓缓散开,飘向了苏燃的方向。
这种香烟虽然小巧但是劲大,苏燃不想被这股烟气呛到眼睛,赶忙搬开自己的座椅换到另一个方向。
但是好巧不巧地,这股烟云在半空中也改变了 方向,居然径直还是向着苏燃飘来,在他眼前一拂而过,熏得苏燃的眼睛微微泛红。
苏婕笑着说:“看见没,我可没有做任何操控。以你的恶髓值,被世界针对是常态。换句话说,走在路上你都得小心被人丢烂番茄,还指望买彩票能中奖,简直是异想天开。”
苏燃无语地道:“还真有防穿越机制,那我现在岂不是寸步难行。”
苏婕微微一愣,道:“什么防穿越机制?你是说从表世界进入暗面是吧。我们所有人都是在某一时刻,莫名进入到地球的暗面的,从进入暗面的那一刻起,原先的生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说这是穿越,倒也没错。”
她单手握拳,将之前凭空出现的火焰收起,继续道:“你可知这暗面的规则为何和表世界如此不同?”
苏燃道:“既是暗面,自然有暗的规则。”
苏婕笑道:“非也非也。暗的规则其实就是明的规则。你知道囚徒困境吗?两名囚犯被警察抓住,共同关在一个地方。警察想从分别他们嘴里得到案件的线索,于是将两人拷在相邻的两件囚室里进行拷问。”
“这是一场典型的零和博弈。如果两名囚犯都选择保密,那么对他们双方来说警方无法掌握证据将他们定罪,可以算作双方各得2分。”
“如果双方都选择背叛,那么情况最差,同时失去利用价值的两个人会被警察打包带走,记负2分。”
“但是如果囚犯A选择保密,但是囚犯b却背叛了他,那囚犯A就会遭受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负4分。囚犯b则立功一件,从中获利,得4分。如果你是这两个囚犯,你会怎么选?”
苏燃思索了一下,道:“如果从个人利益出发,我会选择背叛,因为无论是囚犯A还是囚犯b,他们都不知道隔壁的同伴是会选择保密还是背叛。虽然同是保密能够保全双方,可是一个人背叛能让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信过不过同伴不会出卖我,所以我会优先出卖同伴。”
苏婕嘿嘿一笑道:“这就是囚徒困境。对于个人而言,作出【恶】的选择反而能够有机会获取最大的利益,但是越是背叛别人越是可能遭到别人背叛,从而个同伴一起成为那个负2分的囚犯。”
“所以现实世界的逻辑是,倡导诚信,崇尚美德。既然都选择合作能够保底有正2分的收入,那提倡合作必然会实现对集体而言的有利发展。”
苏燃不以为然地道:“这只是表面的规则而已,很多人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
苏婕正色道:“而这正是天道的法则。对集体而言,所有人都选择合作自然能保证正收益,可是对个人来讲,这样收益就永远没法最大化。那怎么样才能实现个人收益最大化呢,只能是让别人遵守美德,而自己偷偷背叛。因此,越是在推行美德的同时,阴影面才会愈演愈烈。”
苏燃眼睛眯了起来,“那照你这么说,宵小之辈反而光明正大,正派的人倒是不够明白天道明白事理了咯。”
她盯着苏燃的眼睛道:“这正是暗面存在的意义。一切表世界无法言明的规则,在这里都顺理成章,它正是人心中的阴暗堆积而成的世界啊。你之所以会在这里受到别人的针对,不是出于超自然的因素,而是在这个世界里,人们都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这是不言而明的底层规则,希望你能明白。”
苏燃点点头,说道:“所有人都在针对我,你不是针对我,你是利用我。”
苏婕哈哈笑道:“如果你要说利用也可以吧。但是我说所有人都为追求自身最大利益而战,那是在零和博弈的情况下。一旦有恶髓这种东西介入,人与人之间就变成了非零和博弈,简单来说,我们看中的东西更远大,因此我们之间才会是天然的同盟。”
苏燃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叫我获得恶髓。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对你又没好处。”
苏婕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恶髓除了用来突破境界外,还可以做什么用吗?”
苏燃道:“什么用?”
苏婕眨眨眼睛道:“怒罗权里有一把未开锋的唐刀,据传由历代主事者保管。我在这里时间这么久也无缘见上一面,我要你去把它取来。”
苏燃心想,反正也要去怒罗权打擂磨炼武艺顺便积攒恶髓,等打到差不多了顺道去把那个俱乐部的老大宰了就是,什么刀不刀的翻他个底朝天好了。
苏婕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又道:“怒罗权现在掌权的执事彭雷可不好对付,你最好老老实实打擂成为擂主再去打那把刀的主意……而且彭雷的背后似乎还有别的势力,错综复杂,不像你想得这么简单,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别折在暗面行商的第一个事件上。”
看苏燃颇有些不以为然,她补充道:“不要以为你的暗劲很强大,据我所知,怒罗权擂台明里暗里就有好几个暗劲,都是彭雷从各处网罗来的。”
苏燃微微一凛,看来这个黑拳擂台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其他度过了第一次事件的行商呢,他们哪去了?”
此时苏婕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们夺舍了三尸神庭。你也想成为他们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