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洪爷虽然曾经威名赫赫,但是现在毕竟是老得快要死了,连四九城的风浪都压不住了,我们怕他做甚。跟他拼了,就不信他真能从这个轮椅上站起来,把我们杀光。”
洪爷看着向他冲过来的武者,面色木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可是你们不会认为我这次上山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话音未落,洪爷的身后出现了许多影影绰绰的人影,他自是无所谓地说道:“今日一役,我洪鹤门人悉数出动,为的就是将祖师流佚在外的国术心得带回门里,你等今日断无幸理。”
原来,洪鹤门不仅仅是一个国术门派,或者说当年的国术门派和现在的有很大的不同。在当年那个军阀割据群雄逐鹿的年代,国术门派实质上就是一帮武者的集社,俗话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群武者拥有的超人的武力,自然横行无忌,不守规矩,而当年也没有什么规矩可以遵守,一句话来说就是草莽。
所以像洪鹤门这种门派里的武者,又跟随着洪门杀手出身的洪爷行动,自然养成了闻风出巢、呼啸而动的习惯。可以说,当年的洪鹤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手集团,随着洪爷在四九城里靠杀硬生生杀出了偌大威名。只是后来洪爷效仿洪武改制,让手下得力干将一部分改作了城里的档头,一部分示以鸟尽弓藏之意,这才让洪鹤门成功转型,变得现代文明了起来。
只是,骨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变,洪爷还是那个洪爷,只要他一日还没有老死,洪鹤门就还是当年那个洪鹤门,一有机会便会掀起滔天杀戮。
在场想要同洪爷拼个鱼死网破的武者便是忘记了几十年前的这个教训,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看上去垂垂老矣的洪爷,然后用洪爷逼洪鹤门的这帮小崽子就范,放自己等人离开这里。
按说这个想法不错,因为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暗劲阶段的武者,并非一般的臭鱼烂虾可比。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只要能够把所有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的话,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即使是洪鹤门,也未必不需要暂避其锋芒。
“不要怕他!就算洪爷从前再强,从五年前也就开始深居潜出,现在更是坐上了轮椅,显然已经时日无多了。我们这种正值巅峰的武者,五年不与人走动比武也废了,更何况他这种耄耋老人呢。洪鹤门虽然人多势众,可来不及援护,这老东西托大了!以为能震住我们,反倒露出了破绽!”
显然,进击的武者群中有人见识不凡,目标更是颇为明确,几句话就向众人说明了情况,令大家团结起来,将矛头对准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洪爷,显得极具统率力。
洪爷听得此言,眼底的凶光愈发炽烈,但是轮椅到底是束缚了他的腿脚,一时间竟真如前方武者说的那样呆在原地束手无策起来。
只是,进击的武者们好像漏算了一件事。洪爷背后推着轮椅的高壮男子放开了轮椅的靠背。
“阿然,不必留活口。”洪爷老皱的唇角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下一秒,高大的黑影如同一道黑夜里的闪电一般,狠狠与武者的前锋线对撞在一起。
他不是什么保姆,也不是什么侍者,他是,洪天然。
“是化劲强者,我们完了!”凄厉的呼喊声从人群里响起,有识货的武者从洪天然的出手中一眼看出了端倪。
洪天然像一只海燕一般掠过地平线,手刀像死神一样收割着前排武者的生命。到了他这个程度的武者,面对比自己弱小许多的武者,已经不需要拘泥于用一招一式去打败对手了,只要他愿意,随便一拳一脚都可以带来终结的效果。
而与他交手的武者并不是不想去抵挡,恰恰相反,处于前锋线上的正是实战经验丰富的暗劲武者。按照他对敌方动作的判断,他已经尽己所能地去闪避洪天然的出手,同时竭力避开身上要害位置,意图拖住对方以后以己方的人数优势来淹没对手。
但是洪天然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武者对他动作作出反应的一瞬间,他的手刀已经穿过了对方武者的双手防线,砍在了对方的天灵盖处。
这名武者身子顿时矮了一寸,双眼在一刹那间布满了血丝,头顶受到攻击的地方被生生打出了一道带着裂缝的凹槽,脑袋像被敲碎了顶部的鸡蛋壳一样,嘴里立时鲜血狂喷,连句惨嚎都发不出来就让血液带领着残存的声调向四面八方如同水龙头花洒一样喷洒而去。
一连几个武者,都是在与洪天然接触到的一瞬间就招架不及而凄惨死去,虽然有洪天然全力出手的成分,但是也展示出化劲武者的实力与暗劲武者之间实在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胆寒,这种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可怕,难怪说无论多少暗劲武者联手都无法杀掉一个化劲武者,此前众人还对此将信将疑,事情摆到眼前才不由得他们不信。
胆色既丧,这群武者自然就没有了先前那股以命相博,誓把皇帝拉下马的气势,甚至有个别武者开始告饶起来,“洪爷,我投降了,我不与您老作对了,您别杀我。”
“混账东西!”立时就有理智尚存的武者训斥出声,虽然也是脸色灰白,自知不敌,但还是压着牙说道,“难道你此时投降,这个老家伙就会放过你么?我们已经使用了他家祖师的石壁,现在又亲眼目睹了他洪鹤门人行凶杀人,他又岂能再放我们离开。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打不过,但也不能堕了我们武者的威名才是,咬也要从他洪鹤门,从他洪爷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说罢,他恨恨地看着洪天然,眼里的恨意似乎要将他生生拆碎似的。
洪爷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