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
曜阳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冲天的战意!他长啸一声,不退反进,将状态提升至巅峰!
右臂虽伤势未愈,寂灭臂甲裂纹隐现,但灰黑色的湮灭之力依旧澎湃汹涌!左肩战肩七彩梦幻光泽流转,稳固周身,干扰现实!
丹田元婴睁开双眼,紫金色的雷霆与灰黑色的寂灭之力交织,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寂灭雷域……开!”
他双拳猛地对撞!
轰——!
以他为中心,一个笼罩了方圆百丈的灰黑色领域骤然展开!领域之内,寂灭之力扭曲法则,紫色雷霆如同狂蛇乱舞!所有冲入领域的怪物,速度骤降,身体如同陷入泥沼,更被无孔不入的雷霆与寂灭之力疯狂侵蚀、瓦解!
与此同时,他身形如电,主动迎向那三头元婴怪物!
“先斩你这蠕虫!”
面对那吞噬而来的尸蠕巨口,曜阳不闪不避,左拳梦幻之光闪烁,瞬间制造出数十个真假难辨的幻影分身,迷惑其感知!真身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其侧后方,右拳凝聚全部寂灭雷霆,一拳轰在其相对脆弱的环节处!
噗嗤——!
蕴含着破邪与湮灭之力的拳劲透体而入!那尸蠕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将周围大片低阶怪物碾成肉泥!
“唳——!”
幽灵女妖的冰寒音波趁隙而至,直冲曜阳识海!
“滚!”
曜阳识海之中,元婴怀抱星钥,爆发出璀璨星辉,混合着寂灭意志,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扛住了这神魂攻击!他反手一指,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七彩梦幻光束射出,精准地没入女妖的核心!
那女妖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虚幻的身体剧烈扭曲,仿佛内部有无数梦境在崩塌,气息瞬间萎靡!
“吼!”
缝合尸魔的巨斧已然临头!势大力沉,仿佛能开山断岳!
“硬碰硬?我惧你不成!”
曜阳眼神一厉,左肩战肩光芒爆闪,将梦幻之力转化为极致的防御与力量增幅,右拳后发先至,悍然迎向那劈落的巨斧!
铛——!!!!
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巨响炸开!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周围冲上来的低阶怪物清空了一大片!
曜阳身形剧震,脚下地面寸寸龟裂,右臂传来钻心疼痛,臂甲裂纹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但那缝合尸魔更惨,巨斧被震得高高荡起,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持斧的手臂怪异地扭曲着,显然骨骼已然碎裂!
一个照面,三头元婴怪物,一重伤,一被扰,一受创!
曜阳之凶悍,可见一斑!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灵力消耗巨大,右臂伤势加重。
而周围的怪物,依旧无穷无尽!
“不能纠缠!”
曜阳目光锁定那祭坛前的守碑人,他知道,必须突破重围,到达守碑人面前,才能得到认可!
他将心一横,不再顾及灵力消耗,将刚刚领悟不久、尚不熟练的星钥新能力施展出来!
“星辰……引!”
怀中的星钥碎片爆发出强烈星辉,与他元婴之力共鸣!他周身空间微微扭曲,下一刻,身影竟如同瞬移般,凭空向前突进了数十丈,直接越过了大部分怪物的包围圈,出现在了距离祭坛不足百步之处!
然而,这星辰传送对灵力和神魂负担极大,曜阳脸色一白,气息都紊乱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停滞!
祭坛旁,最后两头一直按捺不动的、气息最为隐晦恐怖的怪物,动了!
其中一头,赫然是之前被曜阳梦幻光束重创的幽灵女妖,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伤势竟然恢复了大半,气息更加怨毒冰冷!而另一头,则是一团不断蠕动、没有固定形态的、由纯粹负面情绪和煞气凝聚而成的……“孽”!
这两头怪物,才是守护在寂灭之心旁的最强屏障!
“喋喋喋……新鲜的……神魂……”
“寂灭……渴望……吞噬……”
幽灵女妖与“孽”同时发出精神层面的怪笑,一左一右,夹击而来!女妖释放出比之前更强十倍的冰魂领域,冻结空间与神魂!“孽”则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负面情绪大网,要将曜阳拖入永恒的疯狂与绝望!
双重绝杀!
危急关头,曜阳眼神反而变得无比平静。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残存的所有力量,包括寂灭、雷霆、梦幻、乃至那一丝微弱的星辰之力,全部灌注于右拳之中!
同时,他左肩的战肩七彩光芒燃烧到极致,不再用于防御或干扰,而是……回溯!映照!
它映照出的,并非是攻击,而是……守碑人那亘古不变、镇压此地的……“坚守”意志!
这一刻,曜阳福至心灵,他明白了守碑人要他证明的“资格”是什么!
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与寂灭相伴,却永不沉沦的……“守护”之心!
“寂灭……非终……守护……为始!”
他发出一声震动整个底层空间的咆哮,右拳携带着他所有的力量、意志与感悟,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在那极致的湮灭之中,孕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却坚韧无比的……“生”的执念!
这一拳,轰向了那两头最强的怪物,也轰向了他自己前方的道路!
轰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碰撞发生了!
冰魂领域破碎!负面情绪大网被撕裂!幽灵女妖发出最终的不甘尖啸,魂体彻底消散!“孽”那无形的身躯被从中劈开,发出无声的哀嚎,重新化作混乱的煞气!
而曜阳,也哇地喷出大口鲜血,右臂的寂灭臂甲再也支撑不住,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化作点点暗金色的光粒,消散于空中!他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单膝跪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全靠左肩战肩散发的微光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但他,成功了!
他突破了最后的屏障,站在了祭坛之前,站在了那守碑人的面前。
整个废墟战场,暂时陷入了死寂。剩余的怪物似乎被这最终一击的威势所慑,暂时不敢上前。
守碑人那混沌灰色的眼睛,凝视着跪倒在地、狼狈不堪却眼神依旧明亮的曜阳,许久,许久。
他那干尸般的脸上,似乎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形成了一个类似“笑”的弧度。
“……善……”
“……资格……已有……”
“……拿起……它……”
“……然后……代替我……镇守……此地……”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祭坛上那枚搏动着的……寂灭之心!
曜阳强撑着剧痛和虚弱,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步,踉跄地走上祭坛。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寂灭之心那恐怖的力量。它仿佛是整个归墟的缩影,万物终结的象征,仅仅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让他神魂战栗,仿佛要被同化、湮灭。
但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右臂臂甲已碎,暂时无法用力),缓缓地,握向了那枚暗红色的心脏晶体。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寂灭之心的瞬间——
嗡!!!
寂灭之心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黑暗!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攻击都要恐怖、纯粹、源自万物终结本源的寂灭意志,如同洪荒巨兽,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冲向他丹田的元婴,冲向他识海的灵魂!
“呃啊啊啊——!”
曜阳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表面瞬间布满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元婴在丹田内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寂灭意志撑爆、同化!识海中更是掀起了毁灭的风暴,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抹去!
这是寂灭之心的反噬!是获得这股力量的最终考验!
要么,被其同化,成为只知道毁灭的寂灭傀儡!
要么,驾驭它,成为真正的寂灭之主!
“我……不会……输!!”
曜阳的意志在咆哮!他脑海中闪过沐晚秋、李寒舟、司徒铃铛、凌清雪、天枢峰主、玄玑宗主……闪过北冥的冰寒、雷狱的狂暴、幻梦的迷离、九霄的沉重……更闪过了墨辰那残存意念中的不甘与追寻!
“我的路……我自己走!!”
“寂灭……亦为我所用!!”
他疯狂运转“万化归墟诀”,引导着体内残存的雷霆之力、梦幻之力、星辰之力,甚至那一丝新生的“守护”执念,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那无尽的寂灭黑暗中,顽强地燃烧,试图与之融合,与之平衡!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他的身体在崩溃与重塑的边缘反复横跳,意识在沉沦与清醒之间剧烈挣扎。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就在曜阳的意识即将被那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
他左肩那一直散发着微光的寂灭战肩,忽然主动脱离了他的身体,飞向那狂暴的寂灭之心!
与此同时,他怀中那枚变得更加完整的星钥碎片,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星辰光辉,注入战肩之中!
嗡——!
战肩在与寂灭之心接触的瞬间,仿佛成为了一个缓冲的容器、一个调和的枢纽!它引导着星钥的星辰之力、曜阳体内残存的各类力量,与那纯粹的寂灭之心力量,开始进行一种玄奥无比的……融合!
灰黑、紫金、七彩、星辉……各种光芒在曜阳体内交织、碰撞、最终……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那枚狂暴的寂灭之心,缓缓停止了搏动,化作一道温顺的暗红色流光,顺着他的手臂,最终……沉入了他的丹田,悬浮于他那有些黯淡的元婴怀中,如同元婴的心脏般,缓缓跳动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深沉、仿佛执掌着万物生灭轮回的磅礴力量,如同温顺的江河,开始在他体内缓缓流淌。
他身体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节节攀升,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直接突破到了……元婴中期!
而他碎裂的右臂处,暗金色的光芒重新凝聚,一套更加完整、更加狰狞、流动着暗红与灰黑光泽、表面浮现出混沌雷霆与梦幻星纹的……全新寂灭臂甲,缓缓覆盖而上!
寂灭套装第三部件——寂灭之心,融合成功!右臂臂甲重塑进化!
曜阳猛地睁开双眼!
眸中,左眼如同寂灭深渊,吞噬一切光线!右眼却如同创世雷霆,孕育毁灭与新生!
他缓缓抬起重新覆盖臂甲的右手,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以及那份沉重如山的……责任。
他看向祭坛下,那具因为耗尽了最后力量、已然彻底化作石雕的守碑人遗体,深深一躬。
“前辈……安息。此地……由我接手。”
他拿起守碑人身边那枚代表着信物的、古朴的石碑碎片,将其收起。
然后,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废墟中那些重新变得蠢蠢欲动的怪物。
无需言语,仅仅是一个眼神,一股混合着终极寂灭与新生意境的威压,如同天威般降临!
所有怪物,无论强弱,尽皆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呜咽,再不敢有丝毫妄动!
镇魔塔最底层,迎来了新的……主宰!
曜阳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他凭借与寂灭之心的联系,以及守碑人信物,感应到了离开的通道。
他没有再看那些怪物一眼,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祭坛之上。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镇魔塔的入口处。
守塔长老看着气息渊深、判若两人的曜阳,尤其是他右臂那全新的臂甲和怀中那隐隐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波动,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之色。
“你……成功了?”
曜阳微微颔首,将守碑人信物交出。
“寂灭之心已与我融合,底层暂安。”
守塔长老接过信物,神情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历代守碑人,皆是我辈楷模。望你……善用此力,勿负前辈所托。”
曜阳郑重拱手,然后转身,走出了镇魔塔。
外界,阳光刺目。
他抬头望去,只见沐晚秋、李寒舟、司徒铃铛,甚至凌清雪和天枢峰主,都等候在远处。
看到他安然走出,且气息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众人脸上皆露出惊喜与震撼。
司徒铃铛第一个欢呼着冲了过来。
曜阳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知道,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虚界的威胁迫在眉睫,九霄仙宗内部的暗流也未完全平息。
但此刻,他拥有了更强的力量,更坚定的信念,以及……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