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舟面无表情,手按在剑柄上,时刻警惕四周。
曜阳全神贯注于炼器,并未受外界干扰。到了最关键的子母梭核心符文镌刻阶段,需要极强的精神力和精准的灵力操控。
然而,就在他即将完成的瞬间——
隔壁炼器台,一名考生或许是紧张,操控失误,炉火猛地失控爆炸!炽热的火焰和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溅射!
而大部分碎片,正好射向曜阳和姜铃儿的方向!
“小心!” “保护师姐!”
场面瞬间大乱!
姜铃儿反应极快,腰间小锤瞬间飞出,化作一面火盾挡在身前。
但爆炸来得太快太突然,仍有数片灼热的碎片穿透了火盾的缝隙,直射向她面门!
姜铃儿脸色一变,已来不及闪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专注于炼器的曜阳,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头也未回,左手依旧稳定地完成最后一道符文的镌刻,右手寂灭臂甲覆盖(隐藏在衣袖下),反手向后一挥!
一股无形的湮灭之力荡漾开来!
那几片激射而来的灼热碎片,在距离姜铃儿面门不足三寸的地方,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消散于空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悄无声息!
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危机突然解除。
姜铃儿愣住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瞬间出现的、恐怖而诡异的湮灭力量,美眸震惊地看向依旧背对着她、沉稳收功的曜阳。
曜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子母追魂梭灵光大盛,炼制成功!他这才转过身,仿佛刚注意到身后的骚动,看向姜铃儿,微微颔首:“姑娘没事吧?”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铃儿看着曜阳那副平凡甚至有些枯槁的伪装面容,又想起刚才那瞬间感受到的可怕力量,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和探究。她收起火盾,走到曜阳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刚才……多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墨炎。”曜阳平静回答。
“墨炎……”姜铃儿重复了一遍,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兴趣和挑战意味的笑容,“你炼的法器不错,反应更快。我记住你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其他考生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广场。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曜阳身上,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好奇。
沐晚秋在台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成功了成功了!墨大哥!她真的记住你了!”
曜阳却微微皱眉。他本意是低调,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关注,尤其是姜铃儿最后那个眼神,明显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怀疑。
考核结束,曜阳毫无悬念地被评为最优,成功获得了百炼宗客卿身份,并得到了一枚可自由出入百炼宗部分区域的客卿令牌。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一名百炼宗弟子便走了过来,恭敬道:“墨大师,姜师姐有请,请您去‘听火小筑’一叙。”
来了!
曜阳心中一凛,与台下的沐晚秋、李寒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该来的,总会来。
他倒要看看,这位百炼宗的大小姐,究竟想做什么。
跟着那名弟子离开喧嚣的广场,穿过几条戒备森严的廊道,来到百炼宗深处一片环境清幽的竹林。竹林掩映间,露出一角精致的飞檐,正是姜铃儿的居所“听火小筑”。
小筑外设有禁制,领路弟子通报后,禁制方才打开。
“墨大师,请,师姐已在里面等候。”弟子躬身退下。
曜阳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袍(虽然还是那副普通散修的打扮),迈步走入。
小筑内陈设简洁却不失雅致,与外界炼器工坊的炽热喧嚣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奇异的、冷却后的金属气息。
姜铃儿正坐在一张茶案后,慢条斯理地沏着茶。她已换下劲装,穿着一身宽松的红色便服,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慵懒,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带着审视的光芒。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语气随意,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曜阳依言坐下,沉默不语,静待对方开口。
姜铃儿将一杯沏好的灵茶推到他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轻轻吹了口气,看似随意地问道:“墨大师,散修?师承何处啊?”
来了,盘问开始了。
曜阳早已准备好说辞,面色平静:“一介散修,偶得前人残缺传承,自行摸索,谈不上师承。”
“哦?残缺传承?”姜铃儿挑眉,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能教出墨大师这般手法老练、甚至能瞬间湮灭三阳真火碎片的高手……这残缺传承,看来相当不简单啊。”
她果然注意到了!而且精准地说出了那爆炸火焰的属性!
曜阳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雕虫小技,侥幸而已,让姜姑娘见笑了。”
“侥幸?”姜铃儿忽然身体前倾,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曜阳,仿佛要将他看穿,“那种力量……冰冷、死寂、湮灭一切……可不像任何已知的火系或者元磁神通。倒更像是传说中……触及本源法则的力量?”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探究和兴奋:“墨大师,你隐藏得很深啊。”
曜阳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这姜铃儿的眼力和感知,远超他的预估!竟然差点直接点破“归墟”之力的本质!
他强作镇定,端起茶杯掩饰:“姜姑娘说笑了,在下微末伎俩,岂敢妄谈法则之力。”
姜铃儿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向后一靠,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和……满意?
“不愿意说就算了。谁还没点秘密呢?”她摆摆手,似乎不再追究,话锋一转,“我找你来,是想聘请你做我的专属炼器师。”
曜阳心中一动,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专属炼器师?百炼宗内炼器大师如云,姜姑娘为何……”
“因为他们都太无趣了!”姜铃儿撇撇嘴,一脸嫌弃,“要么古板守旧,要么就知道拍马屁,炼的东西千篇一律!我需要一个不一样的,能给我带来惊喜的炼器师!”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曜阳:“而你,墨大师,你很不一样。你处理材料的手法,你镌刻符文的思路,还有你那种……神秘的力量,都和我见过的所有炼器师不同。我觉得,你能帮我实现一些……特别的想法。”
特别的想法?曜阳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不知姜姑娘想炼制何物?”
姜铃儿眼睛更亮了,她从储物镯里哗啦啦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材料,有的闪烁着危险的电弧,有的散发着极寒,有的甚至还在微微蠕动……
“你看!这是‘雷鸣木芯’,这是‘万年冰髓’,这是‘活体记忆金属’……我想把它们全部熔炼在一起,打造一把能随心变化、同时蕴含雷霆冰霜之力、还能自己记录战斗经验的‘千机伞’!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她兴奋地介绍着,仿佛在展示心爱的玩具。
曜阳看着那堆属性冲突、极不稳定的材料,头皮一阵发麻。这哪是炼器?这简直是自杀!怪不得百炼宗的炼器师都不愿意接这活!
“姜姑娘……这些材料属性相克严重,强行融合,恐怕……”曜阳试图委婉拒绝。
“我知道很难啊!”姜铃儿打断他,理直气壮,“不然我找你干嘛?就是要挑战不可能嘛!怎么样?敢不敢接?报酬好说!灵石、材料、甚至宗内的炼器秘籍,我都可以给你弄来!而且成了我的专属炼器师,宗内大部分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入哦~”
自由出入!曜阳心中一动,这正是他需要的!虽然这任务听起来像是送死,但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姜姑娘如此看重,墨某……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