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天风谷余波与三族令的首次动用
天风谷的晨露沾湿了归墟锁灵阵的阵纹,牛霸天蹲在裂缝边缘,指尖的生灭之力正缓缓渗入地底。裂缝深处的墨黑色影子已消失无踪,但残留的虚无法则却像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阵法的根基。风灵狐蹲在他肩头,鼻尖翕动着,偶尔发出警惕的呜咽——它能闻到三里外的山林中,还藏着被虚无法则污染的气息。
“至少需要七天才能彻底净化裂缝。”韩娟将最后一枚净化丹埋入阵眼,药粉与土壤接触的瞬间,腾起的白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这些符文能暂时压制虚无法则,但需要人守着。我已经传讯韩家,让他们派十位丹师过来轮换。”
李兰则在谷口布置警戒阵,朱雀羽扇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赤色火痕,火痕落地化作一圈燃烧的藤蔓:“刚才清点时发现,有三只踏云兽冲出了天风谷,虽然没造成伤亡,但它们身上的虚无法则可能会污染其他区域。”
牛霸天站起身,拍了拍肩头的风灵狐:“你去追踪踏云兽的踪迹,用气味标记它们的位置。”狐狸通灵般点头,化作一道青光窜入密林。他转头看向两人,从储物戒中取出那枚刻着三族徽记的令牌——三族令入手温热,令牌边缘的阵法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光。
“看来得动用三族令了。”他指尖在令牌上划过,牛家的青石纹、李家的朱雀火、韩家的药炉纹同时亮起,“让李家的御兽师配合搜山,牛家的阵法师加固周边防御,韩家负责后续的净化……这是三族令第一次动用,正好磨合一下配合。”
李兰闻言,从怀中取出李家的传讯玉符,玉符上的朱雀纹与三族令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鸣响:“我爹说过,三族令一出,李家子弟赴汤蹈火。不过……”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白家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白玄前辈昨天还派人送来了‘清障符’,说是能驱散低阶虚无法则。”
“当然要。”牛霸天握紧令牌,转身向谷外走去,“白家族地离天风谷最近,他们的‘界域令’能调动周边的法则资源,有他们帮忙,搜山能快一倍。”
三日后,天风谷周围百里已成了三族修士的天下。牛家的阵法师在山林间布下层层叠叠的预警阵,阵纹中的青石法则与归墟锁灵阵相连,任何被虚无法则污染的生灵经过,都会触发刺目的红光;李家的御兽师骑着灵豹穿梭在林间,他们腰间的铃铛能安抚受惊的灵兽,配合风灵狐的追踪,已找回了两只踏云兽;韩家的丹师则组成净化小队,随身携带的药粉撒过之处,被污染的草木都重新焕发生机。
白玄拄着拐杖站在天风谷的裂缝边,看着牛霸天用生灭之力修补阵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当年白家先祖铸造三族令时就说过,能让三族真正同心的,绝不会是血脉,而是守护这片土地的信念。”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界域志》,记载着万仙平原的七十二处空间薄弱点,天风谷的裂缝只是其中之一。”
牛霸天接过古籍,书页上的墨迹竟会随着法则波动变色,那些标记着红点的薄弱点中,有七处的颜色已接近天风谷裂缝的墨黑:“这些地方……”
“都出现过虚无法则的波动。”白玄叹了口气,拐杖在地面顿了顿,裂缝边缘突然浮现出白家的族徽,“白家世代守护界域志,就是怕有朝一日虚无界卷土重来。现在看来,这一天不远了。”
正说着,风灵狐突然从密林窜出,口中叼着一撮黑色的兽毛。韩娟接过兽毛,放在鼻尖轻嗅,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是最后一只踏云兽的毛发,但上面的虚无法则比之前的浓郁十倍……它好像在朝着金域的方向跑!”
金域与天风谷相隔八百里,沿途都是金戈王麾下的金甲军驻地。牛霸天心中一紧,三族令再次亮起:“李兰,你带十位御兽师追向金域边境;韩娟,让韩家丹师准备‘破邪丹’,我怕踏云兽会冲击金甲军的营地。”
他话音未落,远处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牛霸天祭出破界剑,剑身倒映出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金域边境的防御阵正在剧烈震动,阵纹中浮现出无数银灰色的触须,而阵外的平原上,那只失踪的踏云兽正疯狂撞击阵法,它的身躯已膨胀到原来的三倍,皮肤裂开的缝隙中流淌着墨黑色的血液。
“是心魇虚虫的后手!”韩娟惊呼,“它在踏云兽体内埋下了虫卵,一旦靠近防御阵就会引爆!”
牛霸天抓起三族令,纵身跃上李兰召唤的朱雀虚影:“金戈王的通讯符没动静,可能营地已经出事了。白前辈,天风谷就拜托您了!”
朱雀虚影划破云层,下方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金域边境的“镇金营”已陷入一片混乱,营墙的金甲阵纹黯淡无光,数十名金甲军正挥舞长戈对抗从踏云兽体内钻出的虚虫——这些虫子比天风谷的更细小,却能直接穿透金属铠甲,在士兵皮肤上留下灰黑色的烙印。
“生灭·覆海!”牛霸天在朱雀背上结印,生灭界域突然暴涨,灰金色光晕如同潮水般覆盖整个营地。光晕扫过之处,虚虫纷纷化作飞灰,士兵皮肤上的烙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金戈王拄着长戈从营内冲出,他的左臂缠着染血的绷带,绷带下渗出的灰黑色液体正是虚无法则的腐蚀痕迹:“这些虫子能穿透庚金防御!若不是你来得及时,镇金营就要被蛀空了!”
李兰的朱雀火已在营地外围筑起火墙,火墙中飞出的火鸦正追逐漏网的虚虫:“踏云兽的尸体呢?里面可能还有虫卵!”
“在那边!”金甲军指向营地中央的空地,那里躺着一具庞大的兽尸,尸身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唯有心脏位置还在微微搏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牛霸天眼神一凛,破界剑带着四象阵纹刺向兽尸心脏。剑刃入体的刹那,一声凄厉的嘶鸣从尸体内传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虚虫猛地钻出——这只虫子的背甲上竟长着三只眼睛,中央的竖瞳闪烁着与虚无祭司相似的紫火。
“是心魇虫母的幼体!”韩娟及时赶到,手中的药鼎抛出,鼎口喷出的丹火瞬间将虚虫笼罩,“它在吞噬踏云兽的精血进化!”
幼体虫母在丹火中疯狂挣扎,三只眼睛射出的灰光不断撞击火墙。牛霸天趁机将生灭之力注入兽尸,灰金色光晕顺着血脉蔓延,将残留的虫卵尽数净化。当最后一丝虚无法则消散时,兽尸突然崩解,化作漫天光点融入镇金营的防御阵——竟是以自身精血反哺阵法。
金戈王看着重新亮起的金甲阵纹,突然单膝跪地,身后的金甲军纷纷效仿:“金域欠三族一条命!从今往后,镇金营愿听三族令调遣!”
牛霸天扶起金戈王,将三族令递到他面前:“不是三族,是三界。”他指尖划过令牌,将金域的庚金纹也刻了上去,“从今天起,三族令就是三界令,无论金域、木域、冰灵族,还是白家,我们都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同路人。”
夕阳西下时,镇金营的篝火已燃起。牛霸天坐在火堆旁,看着李兰和韩娟调试新炼的破邪丹,风灵狐蜷缩在他腿上打盹。白玄派人送来的《界域志》摊在膝头,书页上的红点仍在隐隐发光,但他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三族令的首次动用虽显仓促,却让分散的势力真正凝聚到了一起。生灭界域在体内缓缓运转,灰金色光晕中的暗金色细纹已增至六道,距离仙王境中期后阶越来越近。他知道,接下来的七天净化期,不仅是修复天风谷的裂缝,更是他稳固境界、等待下一次契机的关键。
而在百里外的密林中,那只逃脱的踏云兽正趴在一个废弃的祭坛上。祭坛中央的石碑刻着与虚无祭司骨杖相同的纹路,兽尸崩解时散落的一滴精血正顺着石碑的缝隙渗入地底,在无人察觉的深处,一枚墨黑色的虫卵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