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火焰山的离火试炼（一）
传送阵的光芒在身后熄灭时，韩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牛霸天怀里。晶甲兽的灵晶虽然能压制玄冰煞的毒素，但左臂的乌黑已经蔓延到肩头，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血管在跳动，显然毒素正在侵蚀骨髓。
“必须立刻炼化灵晶。”牛霸天抱着韩娟冲向静室，李兰紧随其后，指尖的银色器纹不断在韩娟臂上轻点，试图延缓毒素扩散。
静室的聚灵阵被催动到极致，浓郁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牛霸天将紫色灵晶悬在韩娟头顶，指尖的混沌灵力引导着灵晶中的本源之力，缓缓注入她的左臂。
灵晶接触到黑色毒素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紫色光芒与黑色毒素激烈碰撞，韩娟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放松点，别抵抗灵晶的力量。”牛霸天轻声道，混沌灵力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安抚着被毒素破坏的血肉，“晶甲兽的本源之力能中和玄冰煞，虽然过程痛苦，但效果比解毒丹强十倍。”
李兰在一旁辅助，银色器纹织成一张细网，将溢出的毒素牢牢锁住：“她的经脉已经出现结晶，玄冰煞不仅有毒，还带着冰冻法则，再晚半个时辰，整条手臂就要废了。”
灵晶的光芒渐渐黯淡，韩娟左臂的乌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面红肿的血肉。当最后一丝黑色毒素被灵晶之力吞噬时，紫色灵晶彻底化作粉末，韩娟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脸色苍白如纸，却终于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要跟这条胳膊说再见了。”韩娟虚弱地笑了笑，动了动手指，虽然还有些麻木，但总算恢复了知觉。
牛霸天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眉头却未舒展：“毒素只是被压制，没完全清除。玄冰煞的冰冻法则已经侵入骨髓，需要焚心草的火属性本源才能彻底化解。”他看向窗外，夕阳正沉入西山，“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火焰山，不能再耽搁。”
李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新的赤色衣裙，这是她用试炼塔积分兑换的防火灵衣：“离火宗的‘离火试炼’下个月月初开始，正好赶上。据说试炼的奖励就是焚心草，而且第一名还能得到离火宗的镇派之宝‘离火剑’的认可，得到剑魄传承。”
韩娟眼睛一亮，挣扎着坐起身：“离火剑？那可是中域十大名剑之一，据说蕴含着完整的火系法则！要是能得到剑魄传承，我的焚天诀说不定能直接突破到第四重！”
“先养好伤再说。”牛霸天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连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的灵力都运转不顺畅，去了也是送死。今晚好好休息，我去准备路上的丹药和阵法材料。”
夜幕降临时，牛霸天的丹炉在静室燃起幽蓝的火焰。他将混沌灵根的根部与数十种辅材投入炉中，指尖的丹纹闪烁不定——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炼制蕴含混沌灵力的丹药，稍有不慎就会炸炉。
李兰坐在一旁研墨，将今日在湖底记录的玄水龟防御阵纹誊抄下来：“离火宗的护山大阵是‘九转离火阵’，比青云宗的九曲连环阵复杂三倍，尤其是阵眼处的‘南明离火’，能焚烧一切灵力，连混沌灵力都未必能抵挡。”
“南明离火？”牛霸天翻动丹炉的手顿了顿，“那不是上古神火吗？据说早在万年前就绝迹了，离火宗怎么可能拥有？”
“是仿制品，但威力不容小觑。”李兰将阵图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从周明那里换来的阵图残页，上面记载着九转离火阵的生门每刻都会变换，需要同时破解三重子阵才能找到主阵眼。”
丹炉中传来一声轻响，第一炉“混沌丹”终于炼成，三枚通体金黄的丹药悬浮在炉口，散发着淡淡的混沌气息。牛霸天取出玉瓶收好，这是突破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后期的关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离火试炼的规则是什么？”他问道，指尖的阵纹在纸上勾勒出九转离火阵的模型。
“分为三个阶段。”李兰解释道，“第一阶段是‘焚山跑’，在燃烧的山路上奔跑百里，淘汰掉三成修士；第二阶段是‘淬体池’，在离火泉中淬炼肉身，能承受住泉水温度的才能进入第三阶段；第三阶段是‘剑冢试炼’，在离火剑的剑冢中感悟火系法则，最终能拔出离火剑虚影的就是胜者。”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次试炼不仅有中域各宗门的弟子，还有来自北域的蛮族和西域的佛修，据说连南域的妖族都派了人参加——毕竟焚心草对任何种族的修炼都有奇效。”
牛霸天的目光落在窗外，夜空中的星辰闪烁不定，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蛮族擅长肉身搏杀，佛修的佛光克制火系灵力，妖族更是能化身本体越阶战斗……这次试炼怕是比灵泉秘境还要凶险。”
次日清晨，三人骑着青云宗提供的“踏云兽”出发。踏云兽是中域常见的坐骑，日行千里，速度比东域的飞禽快了数倍。韩娟的伤势好了大半，坐在兽背上不时催动焚天诀，左臂的红肿已经消退，只是还不能动用全力。
“还有三天路程就能到火焰山。”李兰展开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红点，“中途要经过‘黑风峡谷’，那里是蛮族的地盘，据说最近有蛮族部落迁徙，经常劫掠过往修士。”
韩娟的赤色长鞭在指尖转动：“正好试试我的新鞭子，李兰帮我刻的器纹还没实战过呢。”她的新鞭身掺了金甲战魂的金髓晶，在阳光下泛着暗金色的流光，鞭梢处的火焰比之前更加凝练。
牛霸天勒住踏云兽，指着前方的峡谷入口：“不用等了，他们已经来了。”
峡谷两侧的岩石后，突然窜出数十名蛮族修士，个个赤裸着上身，皮肤呈古铜色，肌肉虬结，手中握着镶嵌着兽骨的战斧，为首的壮汉身高三丈，额头长着一只弯曲的黑角，气息在太乙仙后期第四重巅峰，比韩娟稍强。
“中域的肥羊送上门了！”壮汉发出一声咆哮，战斧直指牛霸天，“把你们的储物袋交出来，再把那两个女的留下，本族长可以饶你们不死！”
韩娟的火气瞬间被点燃，踏云兽猛地前冲，赤色长鞭带着火焰抽向壮汉的面门：“死蛮子，敢打姑奶奶的主意，今天把你这身骨头拆下来喂狗！”
壮汉没想到她敢主动出手，怒吼一声挥斧格挡。金铁交鸣的瞬间，壮汉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裂开，惊讶地看着韩娟：“小娘们有点力气，正好配本族长当压寨夫人！”
他身后的蛮族修士纷纷冲上来，战斧挥舞着形成一片斧影，带着蛮族特有的狂化气息，竟能短暂提升三成战力。
“李兰，护住踏云兽！”牛霸天翻身跳下兽背，骨刀上的雷金火三系纹线同时爆发，五行幻界阵在脚下展开，土刺突然升起，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蛮族修士绊倒。
韩娟的赤色长鞭如同活物，在蛮族修士中穿梭，鞭梢的火焰专挑他们的伤口钻，疼得蛮族修士嗷嗷直叫。但蛮族的肉身异常强悍，即使被火焰灼伤，依旧悍不畏死地往前冲，很快就将两人包围。
“这些蛮子是打不死的小强吗？”韩娟的长鞭被一名蛮族修士死死抓住，对方竟凭着肉身硬抗火焰灼烧，硬生生将鞭子往回拽。
牛霸天见状，指尖的阵纹突然变换，五行幻界阵中的木系纹线疯狂生长，化作无数藤蔓缠住蛮族修士的四肢。同时雷纹爆发，藤蔓上瞬间布满电流，将数十名蛮族修士电得浑身抽搐，抓着鞭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就是现在！”牛霸天低喝一声，骨刀化作一道流光，斩向为首壮汉的黑角——那是蛮族修士的力量源泉，一旦受损，狂化状态就会解除。
壮汉显然知道要害所在，怒吼着用战斧格挡。骨刀与战斧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壮汉被震得连连后退，黑角上出现一道裂痕，狂化的气息顿时弱了三分。
“你敢伤我的角！”壮汉彻底暴怒，全身肌肉暴涨，皮肤变成暗红色，气息竟强行提升到太乙仙后期第五重初期，显然是动用了燃烧精血的秘术。
他的战斧带着血色红光，狠狠劈向牛霸天，周围的空气都被劈得扭曲，显然这一击蕴含着蛮族的本源法则。
牛霸天不敢硬接，界域纹线发动，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战斧劈在地上，将坚硬的岩石炸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碎石飞溅。
“只会躲的懦夫！”壮汉咆哮着追击，战斧挥舞得如同狂风暴雨，逼得牛霸天只能不断闪避，无法反击。
韩娟见状，赤色长鞭突然缠上壮汉的双腿，火焰凝聚成尖刺，狠狠扎进他的皮肉：“有种别欺负霸天，来跟我打！”
壮汉被激怒，回身一斧劈向韩娟。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牛霸天眼中精光一闪，混沌灵力与雷纹融合，骨刀化作一道金红色的闪电，精准地斩在壮汉黑角的裂痕处！
“咔嚓！”
黑角应声而断，壮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狂化状态瞬间解除，气息暴跌回太乙仙后期第四重巅峰，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断角处涌出的鲜血。
“族长！”剩余的蛮族修士见状，顿时慌了神，攻击也变得混乱起来。
李兰抓住机会，银色器纹化作无数细针，射向蛮族修士的关节处。器纹专克肉身，蛮族修士虽然强悍，却也抵挡不住器纹的侵蚀，纷纷倒地哀嚎。
牛霸天没有赶尽杀绝，骨刀指着倒地的壮汉：“告诉你们的人，东域的修士不是好惹的。再敢劫掠，下次断的就不是角了。”
壮汉捂着断角，眼中充满了怨毒，却不敢再说狠话，挣扎着起身，带着残余的族人狼狈地逃进黑风峡谷深处。
韩娟收回长鞭，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撇了撇嘴：“真不经打，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话虽如此，她的呼吸却有些急促，显然刚才的战斗消耗不小。
李兰检查着蛮族修士掉落的战斧，眉头微挑：“这些战斧的材质里掺了‘玄铁精’，比我们的兵器坚硬得多。而且斧头上刻着蛮族的战纹，能增幅三成攻击力，难怪能越阶战斗。”
牛霸天捡起那截断角，角内的血色灵力还在流动：“蛮族的角蕴含着他们的本源之力，用来炼制兵器能增加狂化属性。留着或许有用。”
三人稍作休整，骑着踏云兽继续赶路。三天后，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连绵的火山，赤红色的山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即使相隔百里，也能感觉到皮肤传来的刺痛——正是火焰山。
“离火宗就在最大的那座火山里。”李兰指着主峰，那里终年被黑色的浓烟笼罩，隐约能看到烟云中闪烁的红色火光，“主峰的半山腰就是离火试炼的入口，我们得先去报名。”
靠近火焰山时，气温陡然升高，踏云兽变得焦躁不安，不肯再前进。牛霸天只能收起坐骑，三人步行上山。山路上随处可见岩浆流淌形成的河流，空气中的火属性灵力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普通人在这里恐怕片刻就会被烧成灰烬。
韩娟却显得很兴奋，焚天诀在火属性灵力的滋养下，自动运转起来，之前受伤的左臂传来阵阵暖意，连带着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的气息都稳固了不少：“这里的灵力太舒服了，比青云宗的聚灵阵强十倍！”
李兰的银色器纹却有些黯淡：“火属性灵力太盛，压制了我的器纹。离火宗的修士肯定擅长克制金属性，这次试炼对我不利。”
牛霸天指尖的阵纹不断闪烁，分析着空气中的火灵力流动：“离火宗的地盘果然布满了阵法，每一步都踩在阵纹上，一旦有人闹事，立刻就会被发现。”
山脚下的报名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大多是中域各宗门的弟子，气息最低的也是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其中不乏第五重、第六重的强者。一个穿着赤红长袍的中年修士坐在石桌后，有条不紊地登记着报名者的信息，胸前的徽章上刻着“离火宗执法长老”的字样。
“报名费一千块下品灵石。”执法长老头也不抬，将一块令牌扔给前面的修士，“拿着这个去山腰的试炼广场，三日后卯时开始第一阶段试炼。”
轮到牛霸天三人时，执法长老终于抬起头，目光在韩娟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焚天诀？东域韩家的人？”
韩娟点头：“正是。长老认识我韩家的人？”
执法长老笑了笑：“二十年前我去过东域，跟你父亲韩烈交过手，他的焚天诀确实厉害，可惜境界太低，否则有机会冲击金仙。”他将三枚令牌递给他们，“好好表现，别丢了你父亲的脸。”
拿到令牌后，三人按照指引前往山腰的试炼广场。广场是在火山岩上开凿出来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火焰雕像，雕像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是离火剑的仿制品。广场上已经搭建了数百顶帐篷，来自各地的修士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即将开始的试炼。
“那不是玄阴宗的人吗？”韩娟突然指着广场东侧，墨风正带着几个弟子坐在帐篷前，其中那个绿衣女子正把玩着一柄淬毒的匕首，目光阴恻恻地扫过全场。
墨风也看到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过来挑衅，显然在秘境的教训让他变得谨慎起来。
广场西侧，几个穿着兽皮的修士正围着篝火烤肉，正是黑风峡谷的蛮族，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气息在太乙仙后期第五重中期，比之前的断角族长强了不少。
“蛮族也来了。”李兰低声道，“听说北域的蛮族每年都会参加离火试炼，他们的肉身能承受离火泉的温度，是夺冠的热门之一。”
韩娟的目光却被广场中央的一群僧人吸引，这些僧人穿着红色的僧袍，盘膝坐在地上念经，周身散发着金色的佛光，将周围的火属性灵力隔绝在外。为首的老僧闭目养神，气息深不可测，至少在太乙仙后期第七重以上。
“西域的‘焚心寺’，据说他们的‘焚心诀’跟你的功法同名，不过一个是佛修功法，一个是火系功法，正好相克。”李兰解释道，“去年的离火试炼，第二名就是焚心寺的弟子。”
牛霸天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搭建帐篷，指尖的阵纹在帐篷周围布下隐蔽的防御阵：“不管有多少对手，我们的目标只有焚心草。试炼过程中尽量别惹事，拿到东西就走。”
韩娟却盯着焚心寺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战意：“同名的功法？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佛火厉害，还是我的焚天诀更强。”
李兰无奈地摇摇头：“刚在黑风峡谷打完，又想惹事？别忘了你的伤还没好。”
韩娟刚想反驳，广场中央的火焰雕像突然亮起，赤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浓烟都驱散了几分。离火宗的执法长老走上雕像前的高台，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离火试炼还有三个时辰开始，请各位修士到雕像前集合，领取试炼令牌，熟悉试炼规则。”
广场上的修士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朝着高台走去。牛霸天三人也收起帐篷，随着人流前往——他们都清楚，真正的挑战，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韩娟抚摸着手臂上渐渐消退的红肿，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焚天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李兰的银色器纹在指尖流转，默默推演着应对之策。牛霸天则抬头望向那座最大的火山，混沌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转，感应着山体深处传来的强大气息——那里，或许藏着比焚心草更重要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