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灵泉秘境的邀约（一）
捏碎令牌的瞬间，牛霸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便出现在试炼塔外的广场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护住背后的李兰，韩娟踉跄着站稳，脸色苍白如纸，显然燃血状态的副作用开始发作。
广场上排队的修士早已散去，只有周明还站在塔前等候，看到三人狼狈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上前：“三位道友没事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疗伤的静室。”
牛霸天摇了摇头，从赵峰给的玉瓶中倒出一粒回春丹，小心翼翼地喂给李兰。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灵力涌入李兰体内，她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白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乌黑。
“多谢周执事关心。”牛霸天背起李兰，“静室在哪里？我们需要尽快恢复。”
周明引着他们走向试炼塔东侧的建筑群，边走边道：“试炼塔的积分榜每时辰更新一次，刚才八层金甲战魂被摧毁时，整个宗门的传讯阵都震动了——你们是近五年来，第一组能在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境界就摧毁金甲战魂的修士。”
韩娟靠着牛霸天的胳膊才能站稳，闻言撇了撇嘴：“那傀儡确实难缠，尤其是最后那招裂天斧，差点把我们三个都留在里面。”
周明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你们竟然逼得金甲战魂动用了裂天斧？那可是玄铁战尊的成名绝技，据说当年他就是凭着这招，硬撼过半步金仙的攻击。”他看向牛霸天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礼貌变成了真正的重视。
静室是间雅致的院落，院中种着能静心宁神的“忘忧草”，屋内的石床上刻着聚灵阵，灵力浓度是外界的五倍。牛霸天将李兰放在石床上，又帮韩娟在隔壁房间布置好防御阵，这才回到自己的静室开始调息。
盘膝坐下的瞬间，他才感觉到全身筋骨如同散架般疼痛，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尽，经脉中布满了细微的裂痕——这是强行融合雷、金、火三系纹线的后遗症。
“幸好八层的战斗让灵力彻底稳固了。”牛霸天运转功法，指尖的界域纹线缓缓修复受损的经脉。这次历练的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积分暴涨到3450，更重要的是对力阵与界域纹线的结合有了新的领悟，“等灵力恢复，正好试试将力阵纹刻入防御薄膜。”
他取出从金甲战魂身上收集的阵核碎片，这些碎片上残留着玄铁战尊的战斗感悟，尤其是对多属性融合的理解，比东域家族典籍里的记载详细百倍。牛霸天的识海中，五行幻界阵的模型正在与这些碎片纹路交织，渐渐衍生出一种新的阵法雏形——能同时防御五种属性攻击的“五行归元阵”。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韩娟的轻咳声。牛霸天收功起身，推门看到她正坐在忘忧草旁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黑色令牌，赤色长鞭安静地缠在手腕上，显然恢复了不少。
“李兰醒了吗？”牛霸天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灵茶，茶水入喉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能舒缓紧绷的神经。
韩娟点头：“半个时辰前醒的，说要巩固一下器纹的新感悟，让我们别打扰她。”她晃了晃令牌，上面的积分停留在1600，“周明刚才来过，说积分榜前十的修士，能参加三日后的灵泉秘境试炼，问我们要不要报名。”
牛霸天的目光落在令牌上，3450的积分在积分榜上确实稳居第一，赵峰以1200分排在第二，后面的核心弟子大多在800分左右。他想起赵峰说过灵泉秘境的灵力浓度是外界的十倍，心中微动：“秘境里有什么危险吗？”
“据说秘境里有中域特有的‘灵晶兽’，击杀后能获得蕴含本源灵力的灵晶，对突破境界很有帮助。”韩娟剥开一枚青色的灵果，果肉晶莹剔透，“但秘境只对积分前十开放，而且名额有限，每次最多只能进二十人。”
正说着，李兰推门走出，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银色器纹在指尖流转得更加圆润：“灵泉秘境必须去。我在金甲战魂的战斗记忆里，感应到了器纹与本源灵力的共鸣，秘境里的灵晶兽，很可能藏着器纹突破的关键。”
她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周明送来的积分榜显示，除了我们三个，青云宗有七个核心弟子的积分超过800，加上其他宗门的特邀修士，这次秘境试炼恐怕会有三十人左右参与竞争。”
牛霸天摩挲着下巴，指尖的阵纹无意识地跳动：“三十人争夺灵晶兽，少不了要发生冲突。以赵峰的性格，肯定会联合青云宗弟子排挤我们。”
韩娟的赤色长鞭突然绷紧：“正好试试我新练的‘焚天九式’，上次被金甲战魂压制得太憋屈，正想找个机会练练手。”
李兰轻轻摇头：“秘境试炼讲究的是收获，不是争斗。我们的目标是灵晶兽，没必要和青云宗弟子硬拼。”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金色碎片，正是金甲战魂的核心残片，“我解析出这上面有灵泉秘境的地图残纹，或许能找到灵晶兽聚集的地方。”
碎片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隐约能看到一个湖泊的轮廓，湖泊中央有座小岛，散发着浓郁的灵力波动。牛霸天的阵纹知识瞬间被激活：“这是‘聚灵湖’的阵法图！湖水是灵泉凝结而成，小岛是灵力最浓郁的核心区，灵晶兽肯定聚集在那里。”
韩娟眼睛一亮：“那我们直接去小岛不就行了？还跟他们争什么？”
“没那么简单。”李兰指着地图边缘的黑色纹路，“这些是‘迷踪阵’的纹线，能干扰修士的方向感，而且聚灵湖周围有‘噬灵雾’，会吞噬灵力，只有特定的时间才能通过。”
牛霸天接过碎片仔细观察，眉头微挑：“迷踪阵的生门每天子时会打开一次，持续一刻钟。噬灵雾在午时最稀薄，这两个时间点是进入核心区的最佳时机。”他将碎片上的阵纹拓印下来，“我可以根据阵纹波动，提前找到生门的位置。”
三人正讨论着，院外传来敲门声，周明的声音响起：“三位道友在吗？宗主有请。”
牛霸天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青云宗宗主是成名已久的金仙强者，怎么会突然召见他们这些太乙仙后期的修士？
跟着周明穿过青云宗的回廊，牛霸天沿途观察着宗门的阵法布置。青云宗的护山大阵是“九曲连环阵”，由九个小阵环环相扣，比东域家族的防御阵高明得多，尤其是阵眼处的“聚灵塔”，能将天地灵气转化为精纯的灵力，难怪中域修士的境界提升普遍比东域快。
宗主所在的“青云殿”是座气势恢宏的建筑，殿顶覆盖着能引动天雷的“雷纹瓦”，门前的两尊石狮是由活物炼制的灵兽傀儡，气息在太乙仙后期巅峰，比试炼塔六层的傀儡还要强。
走进大殿，牛霸天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比金甲战魂的威压强了百倍。殿首的宝座上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朴素的灰色道袍，看似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正是青云宗宗主，金仙中期的强者，云尘子。
宝座两侧站着八位长老，气息最低的也是太乙仙后期巅峰，为首的红脸长老气息已经无限接近金仙，显然是宗门的二把手。
赵峰站在长老身后，看到牛霸天三人时，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三位小友请坐。”云尘子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去，“试炼塔的事，周明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表现很让老夫惊讶。”
牛霸天三人谢过坐下，韩娟忍不住开口：“不知宗主召见我们，有何吩咐？”
云尘子抚着胡须，目光落在牛霸天身上：“墨尘师弟向老夫推荐过你，说你对阵法的领悟远超同辈。老夫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能在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就破解金甲战魂的防御，这份阵法造诣，连老夫都自愧不如。”
牛霸天起身拱手：“宗主谬赞，晚辈只是侥幸罢了。”
“不是侥幸。”云尘子摇头，语气严肃起来，“老夫找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帮个忙。”他从宝座上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老夫早年在一处古战场捡到的阵法残卷，记载着‘锁神阵’的布置方法，可惜残缺了关键的阵眼部分，老夫研究了百年也没能补全。”
古籍展开，上面的阵纹扭曲复杂，带着一股镇压天地的霸道气息。牛霸天的目光刚接触到阵纹，识海中的五行幻界阵就剧烈波动起来，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存在。
“这是……上古阵法！”牛霸天失声惊呼，“锁神阵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神魔的大阵，需要九种本源灵力作为阵眼，残卷上缺的是‘混沌灵力’的阵眼纹线！”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八位长老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研究这残卷数十年，连阵法名字都没能确定，牛霸天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云尘子猛地从宝座上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小友确定？混沌灵力早已在上古时期就消失了，怎么可能作为阵眼？”
牛霸天走到殿中，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混沌气——这是他从界域纹线中提炼出的本源之力，极为稀薄，却带着混沌初开的气息：“混沌灵力并未消失，只是转化成了界域的本源。锁神阵的真正阵眼，是‘界域之心’，残卷上的纹线其实是引导界域之力的引子。”
他指尖的混沌气落在古籍上，残缺的阵眼处突然亮起，扭曲的纹线开始自动修复，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图。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开始震动，仿佛有神魔在沉睡中苏醒。
云尘子和八位长老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阵法图逐渐完整，眼中充满了震撼。赵峰更是张大了嘴巴，他终于明白，自己与牛霸天的差距，根本不在境界，而在眼界和悟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尘子抚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百年了，老夫研究了百年，竟然忽略了界域与混沌的联系！小友真是天纵奇才！”
他看向牛霸天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欣赏变成了郑重：“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友愿不愿意加入青云宗？老夫愿收你为亲传弟子，将青云宗的阵法传承倾囊相授，还能助你三年内突破金仙！”
这话一出，连八位长老都惊呆了。云尘子已经千年没收过亲传弟子，赵峰等核心弟子最多也只是记名弟子，可见他对牛霸天的重视程度。
韩娟和李兰都看向牛霸天，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他们来自东域，自然不想加入中域的宗门，可拒绝金仙强者的邀请，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牛霸天却神色平静，拱手道：“多谢宗主厚爱，但晚辈来自东域，身上还有家族重任，实在无法加入青云宗。”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锁神阵的补全之法，晚辈愿意献给宗主，算是感谢青云宗的试炼塔历练之恩。”
云尘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欣赏地看着牛霸天：“小友倒是有骨气。也罢，强扭的瓜不甜，老夫不勉强你。”他摆摆手，“锁神阵的事，就当是老夫欠你个人情。”
他话锋一转：“三日后的灵泉秘境试炼，老夫做主给你们三个额外的名额，不必受积分限制。秘境深处有株‘混沌灵根’，或许对小友的界域之力有帮助，能否得到，就看你的机缘了。”
牛霸天心中一动，混沌灵根正是他突破太乙仙后期中期需要的主材，没想到云尘子会主动告知。他郑重地拱手：“多谢宗主告知，晚辈感激不尽。”
云尘子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准备吧，秘境开启时，周明会通知你们。”
离开青云殿的路上，韩娟忍不住咋舌：“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答应那老头呢。加入青云宗？那我们东域的家族怎么办？”
李兰也松了口气：“云尘子是出了名的护短，幸好他没强求，否则我们还真不好拒绝。”她看向牛霸天，“混沌灵根对你很重要吗？”
牛霸天点头：“我的界域纹线需要混沌灵力滋养，才能突破到第三重中期。灵泉秘境的核心区，恐怕不止有混沌灵根，还有更多上古传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次秘境试炼，我们必须拿到混沌灵根。”
回到静室，牛霸天立刻开始准备。他将五行幻界阵与力阵结合，在令牌上刻下新的防御阵，又炼制了数枚能短时间屏蔽噬灵雾的“清灵符”，这是他根据金甲战魂的阵核碎片研究出的新符箓。
韩娟则在修炼新领悟的“焚天九式”，第一式“燎原”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第二式“焚江”也摸到了门槛。李兰依旧在解析器纹与灵晶兽的联系，银色长剑上的器纹越来越复杂，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三日后清晨，周明准时来到静院，带来三套青色的秘境服饰：“灵泉秘境在青云宗后山的灵脉源头，需要乘坐传送阵前往。这是秘境的准入服饰，能抵挡噬灵雾的侵蚀。”
他递给三人各一块青色玉佩：“玉佩是传送阵的钥匙，也是身份凭证，千万别弄丢了。”
牛霸天接过玉佩，指尖的阵纹扫过，发现玉佩内部刻着微型防御阵和定位阵，比试炼塔的令牌更加精巧：“多谢周执事。”
周明笑了笑：“三位道友不必客气，能结识你们这样的年轻才俊，是老夫的荣幸。走吧，其他修士已经在传送阵等候了。”
跟着周明来到后山的传送广场，这里已经聚集了三十名修士，其中十名是青云宗的核心弟子，包括赵峰在内，气息都在太乙仙后期第四重以上。另外二十名是其他宗门的特邀修士，气息参差不齐，但最低也是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巅峰。
看到牛霸天三人，赵峰身边的几个核心弟子立刻投来不善的目光，其中一个紫衣女子更是冷笑道：“某些人真是脸皮厚，积分不够也敢来凑热闹，难道以为宗主赏识就能插队？”
韩娟的赤色长鞭瞬间抽出，鞭梢的火焰擦着紫衣女子的发髻掠过，将她身后的石柱击得粉碎：“再废话一句，我把你扔回试炼塔喂傀儡。”
紫衣女子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躲到赵峰身后。赵峰皱眉：“柳媚师妹只是随口一说，韩道友何必动怒？”他看向牛霸天，“秘境里危机四伏，还是同心协力为好，别伤了和气。”
牛霸天懒得跟他们计较，只是淡淡道：“我们凭本事拿到的名额，轮不到外人置喙。”他走到传送阵的角落，与李兰、韩娟站在一起，闭目养神。
赵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传送阵的光芒亮起，三十名修士同时踏入阵中。牛霸天只觉得一阵失重，再次睁眼时，已经置身于一片雾气弥漫的山谷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力，让他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灵力蠢蠢欲动。
“灵泉秘境到了。”李兰的银色器纹在指尖跳动，“噬灵雾比想象中更浓，大家跟紧我，别掉队。”
牛霸天拿出金色碎片，上面的地图在秘境灵力的刺激下变得清晰，聚灵湖的位置在山谷深处，被迷踪阵层层包裹。他指着东北方向：“生门在那边，我们走捷径，争取在子时前赶到聚灵湖。”
三人无视其他修士的目光，径直朝着东北方向走去。赵峰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身边的核心弟子道：“跟上去。他们手里肯定有地图，别让他们抢先找到了灵晶兽。”
三十名修士分成几队，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发，灵泉秘境的试炼，在雾气弥漫的山谷中，正式拉开了序幕。牛霸天能感觉到，这次秘境之行，不仅能让他突破到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更能让他的阵法和界域纹线得到质的飞跃——而这，仅仅是他闯荡中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