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中域请柬与蛮族异动
聚灵广场的晨光带着湿润的水汽,牛霸天站在百战台边缘,指尖划过昨晚留下的阵纹痕迹。玄水阁的修士正在清理擂台,防御阵纹的裂纹已被修复,却依旧能看出昨晚那场激战的余威——张启明最后那一杖蕴含的地仙道韵,至今仍在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木系灵光。
“还在琢磨呢?”李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提着两个食盒,银色器纹在食盒上流转,显然是用灵力保温的灵食,“张前辈说,你的‘五行幻界阵’已经摸到地仙阵道的门槛,只是灵力不足,才会在最后关头溃散。”
牛霸天转过身,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灵米粥和烤肉,香气瞬间驱散了残留的木系灵光。他确实在复盘昨晚的战斗:五行幻界阵引动的天地之力虽强,却因他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灵力无法长时间维持,最终被张启明的“枯荣道韵”破阵,若非他及时用界域纹线卸力,恐怕会受不轻的伤。
“地仙与太乙仙的差距,果然不在境界数字本身。”牛霸天舀起一勺灵米粥,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木系清香,“他们能直接调动天地道韵,而我们只能借用灵力模拟,这才是本质区别。”
李兰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广场上陆续聚集的修士:“张前辈说,中域的‘问道大会’每百年一次,不仅有突破金仙的机缘,更有感悟天地道韵的‘悟道石’,正好适合你现在的境界。”她顿了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金色请柬,“这是中域‘青云宗’发来的特邀柬,据说全东域只有三张,一张给玄水阁,一张给你,还有一张……”
“在韩娟手里。”牛霸天接过请柬,金色的请柬上用灵纹写着“青云宗”三个古字,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空间灵石,隐隐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中域坐标波动,“她今早天没亮就去韩家阵营了,说要提前准备去中域的行李。”
李兰轻笑出声:“她哪里是准备行李,分明是怕被你和我甩在后面。韩家的焚天诀在中域有克制的功法,她这是想提前找对策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经历过断魂崖的生死与迷雾森林的历练,他们与韩娟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家族恩怨,更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哪怕韩娟依旧嘴硬,赤色长鞭总爱对着牛霸天燎火星。
“对了,苏师姐让我转告你。”李兰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凝重,“玄水阁的探子回报,西境的蛮族最近动作频繁,不仅在边境增兵,还在‘黑风谷’搭建了祭坛,似乎在祭祀什么邪物。”
牛霸天舀粥的手顿了顿。蛮族是西境的异族,身材魁梧,擅长肉身搏杀,首领“蛮煞”更是地仙后期巅峰的强者,当年与李家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是东域边境的老对手。他们突然在黑风谷建祭坛,绝非小事。
“黑风谷是蛮族与东域的缓冲地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牛霸天在识海中展开西境地图,界域纹线勾勒出黑风谷的地形,“那里的地脉是罕见的‘煞脉’,最适合祭祀邪物,若让他们成功,恐怕会催生出堪比半步金仙的煞魔。”
李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李家在西境的防线已经绷紧,父亲传讯说,蛮族的先锋小队已经越过边境三次,每次都故意留下带有煞气的兽骨,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试探。”
正说着,韩娟的赤色长鞭突然从两人之间穿过,卷走了食盒里最后一块烤肉。她落在旁边的石台上,嘴里嚼着烤肉,手里也晃着一枚金色请柬:“蛮族那点小动作,用得着这么紧张?”她将请柬塞进储物袋,赤色长鞭指向西境方向,“韩家在黑风谷有个据点,昨晚传讯说,蛮族祭祀用的‘血煞珠’,是从北域冰族手里换来的。”
牛霸天和李兰同时皱眉。蛮族与冰族向来不和,如今竟私下交易?这背后恐怕有更大的阴谋——北域冰族的半步金仙长老,难道也想插手东域事务?
“看来去中域前,得先去趟黑风谷。”牛霸天站起身,金色请柬被他收入储物袋,“毁掉祭坛,夺血煞珠,顺便看看蛮族和冰族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看向韩娟,“你的焚天鞭法克制煞气,要不要一起?”
韩娟挑眉,赤色长鞭在指尖转了个圈:“谁要跟你一起?我是怕你们两个笨蛋毁了韩家据点,才勉为其难跟着去。”话虽如此,她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黑风谷的地图,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李兰看着两人斗嘴,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她取出传讯符,给西境的父亲发了条消息,告知他们将前往黑风谷支援,随后站起身:“黑风谷的‘噬灵瘴’对灵力有腐蚀作用,我去准备些‘清瘴丹’,半个时辰后在玄水阁东门汇合。”
“不用麻烦。”牛霸天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丹瓶,里面装着十数枚淡绿色的丹药,“在迷雾森林用幻心草炼的,比清瘴丹效果好三倍,还能防幻术。”
韩娟一把抢过丹瓶,倒出一枚放在鼻尖闻了闻:“算你有点用。”她将丹药收好,转身朝着韩家阵营走去,“我去跟族人交代下,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牛霸天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玄水阁深处——他需要去取一样东西,是之前从骨魔君主残魂中得到的“蛮族图腾碎片”,据说能感应到蛮族的煞气源头,或许在黑风谷能派上用场。
半个时辰后,玄水阁东门。
牛霸天背着一个更大的储物袋,里面装着足够支撑五章历练的阵盘、丹药和备用武器;李兰的银色长剑已经出鞘,器纹在剑身上流转,显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韩娟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赤色劲装,赤色长鞭缠在腰间,更显利落。
“都准备好了?”张启明和苏清婉赶来送行,张启明手里拿着一张兽皮地图,“这是黑风谷的详细地形,标注了蛮族的三个主要据点和噬灵瘴最稀薄的路线。”他将地图递给牛霸天,又取出一枚玉简,“这是‘破煞诀’,玄水阁祖传的克制煞气的心法,你们三个轮流炼化,能在瘴气中多撑一个时辰。”
苏清婉则递给李兰一个玉盒:“里面是三枚‘遁空符’,遇到半步金仙以上的强者就捏碎,能直接传送回玄水阁,别硬撑。”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牛霸天身上,“中域不比东域,世家宗门林立,行事多留个心眼,青云宗虽强,却也不是铁板一块。”
“多谢前辈指点。”牛霸天郑重收起地图和玉简,他能感觉到两位前辈的关切并非客套——中域的水,比东域深得多。
张启明摆了摆手:“去吧,早去早回。东域的安宁,还需要你们年轻人扛起来。”他看着三人的身影化作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才对苏清婉感叹道,“这三个孩子,倒是比我们当年有闯劲。”
苏清婉望着远方的天空,轻声道:“希望他们能在中域闯出一片天地,也希望……我们能守住东域,等他们回来。”
黑风谷位于西境与蛮族领地的交界处,谷内常年被灰黑色的噬灵瘴笼罩,瘴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落在修士身上,会像蚂蟥般吸食灵力,太乙仙后期以下的修士若是没有防护,进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吸干灵力而亡。
三道流光落在谷口的巨石后,牛霸天率先祭出三才破妄阵,淡蓝色的光幕将三人笼罩,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瘴气。他取出蛮族图腾碎片,碎片接触到瘴气,立刻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碎片上雕刻的狼头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朝着谷内某个方向发出无声的咆哮。
“煞气源头在谷心的祭坛。”牛霸天指着狼头所指的方向,“距离这里大约五十里,中间要经过两个蛮族据点。”
“直接闯过去?”韩娟活动着手腕,赤色长鞭的火焰跃跃欲试,“正好试试我新练的‘焚天九式’,据说能烧干净噬灵瘴。”
李兰则看着谷内缭绕的瘴气,银色器纹在眼中闪烁:“第一据点的蛮族哨兵应该在左前方三里处,气息是太乙仙后期第二重,数量大约五个,都是肉身强横的近战修士。”她的器纹对活物气息的感应,比阵法更精准。
牛霸天收起图腾碎片,指尖的阵纹开始流转:“绕开第一个据点,直接去第二个‘黑石寨’。那里的寨主是蛮族三大首领之一的‘蛮石’,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巅峰,手里有块‘镇煞黑石’,正好能克制噬灵瘴,对我们去谷心有帮助。”
韩娟挑眉:“你是想抢黑石?”
“是‘借’。”牛霸天纠正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用完再还回去——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李兰忍俊不禁,银色长剑轻轻出鞘:“走吧,趁瘴气最浓的时候,蛮族的哨兵警惕性最低。”
三道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黑风谷。三才破妄阵的光幕与噬灵瘴的灰黑色融为一体,只有偶尔闪过的阵纹光芒,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谷内的树木都呈诡异的灰黑色,树叶上覆盖着黏腻的瘴气,偶尔有不知名的妖兽从林间窜过,眼睛都是浑浊的红色,显然被煞气侵蚀了心智。这些妖兽刚靠近光幕,就被韩娟腰间的长鞭抽出一道火焰,惨叫着逃入更深的瘴气中。
“噬灵瘴果然厉害。”李兰运转灵力护住心脉,能感觉到光幕上的灵力正在被瘴气缓慢吞噬,“才走了不到十里,就消耗了一成灵力。”
韩娟从储物袋里取出破煞诀玉简,注入一丝灵力:“轮流炼化吧,我先来。”玉简接触到她的指尖,立刻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涌入她的识海,她的眉心泛起一丝蓝光,周围的瘴气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不再靠近光幕。
牛霸天则专注于操控阵法,同时用界域纹线感应周围的动静。他能感觉到,噬灵瘴中隐藏着无数细小的煞气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有生命般,正试图穿透阵法光幕的缝隙——这也是噬灵瘴最可怕的地方,不仅腐蚀灵力,更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修士识海,引发心魔。
“前方百丈有异动。”牛霸天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的阵纹变得密集,“不是蛮族哨兵,气息……像是被煞气同化的人类修士。”
李兰和韩娟同时警惕起来,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灰黑色的瘴气中,缓缓走出数十个身影。这些人身穿东域各家族的服饰,却双目无神,皮肤呈灰黑色,指甲变得尖锐如爪,嘴角流着涎水,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变成了只知杀戮的煞奴。
“是之前失踪的探矿队。”李兰认出其中几人身后的矿锄,声音低沉,“看来蛮族不仅在祭祀,还在用活人炼制煞奴。”
韩娟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腰间的赤色长鞭瞬间出鞘:“焚天鞭法·破煞!”
赤色火焰如同火龙般窜出,朝着最前面的煞奴卷去!火焰接触到煞奴身上的煞气,发出滋滋的响声,煞奴却毫无痛觉,依旧挥舞着矿锄,朝着光幕扑来!
“小心,他们的肉身被煞气强化过!”牛霸天低喝一声,指尖的雷纹与金纹同时爆发,“金雷破煞矛!”
金色的雷矛带着噼啪的电流,精准地刺穿最前面那名煞奴的心脏。煞奴的动作顿了顿,却在煞气的滋养下,伤口迅速蠕动愈合,再次扑来!
李兰的银色长剑划出一道光弧,剑刃切开煞奴的脖颈,头颅滚落的瞬间,她却发现断颈处的伤口正在滋生新的头颅——煞气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生物的要害!
“直接毁去识海!”牛霸天立刻调整战术,界域纹线化作细针,刺入一名煞奴的眉心!
“噗嗤!”
细针没入眉心,煞奴的身体猛地抽搐,随即软软倒下,灰黑色的皮肤迅速干瘪,显然识海被彻底破坏,煞气失去了宿主。
“有效!”李兰和韩娟立刻效仿,银色剑影专攻眉心,赤色火焰灼烧识海位置,三人配合默契,转眼间就清理了大半煞奴。
最后一名煞奴倒下时,牛霸天注意到他腰间的令牌——是白家的探矿令牌。
“白家果然也在黑风谷有动作。”韩娟用脚尖踢了踢令牌,“说不定和蛮族的交易,就有白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牛霸天捡起令牌,令牌上的金色长枪纹已经被煞气侵蚀成黑色,隐约能看到背面刻着的“三”字——这是白家探矿队的编号,意味着至少还有两支队伍在谷内。
“先不管白家。”牛霸天将令牌收起,目光投向谷心的方向,图腾碎片在储物袋里微微发烫,“蛮石的黑石寨就在前面十里,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趁他没防备拿下镇煞黑石。”
李兰点头,长剑归鞘:“煞气在夜间会更强,煞奴也更活跃,必须抓紧时间。”
韩娟散去火焰,重新将长鞭缠在腰间,只是步伐比之前更快了几分——亲眼看到煞奴的惨状,让她对蛮族的怒意又深了几分。
三人再次潜入噬灵瘴中,只是这次,他们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凝重。黑风谷的历练才刚刚开始,而这噬灵瘴中的煞奴,或许只是蛮族阴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牛霸天握紧了手中的图腾碎片,他能感觉到,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预示着谷心祭坛的恐怖真相,正在一步步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