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焚天崖的火蛟
焚天崖的热浪能把玄铁融化。
牛霸天背着牛壮,脚踩在发烫的岩石上,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脚印。界域纹线在周身形成一道薄如蝉翼的光幕,勉强隔绝着能灼裂灵力的高温——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太乙仙后期第二重初期的灵力在焚天崖的地火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韩娟走在最前面,赤色长鞭上的火焰与周围的热浪融为一体,她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敢懈怠。作为韩家嫡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焚天崖的禁忌:崖底的上古火蛟沉睡了万年,当年韩家先祖用三滴“幽冥寒冰髓”才将其封印,如今寒冰髓怕是早已被煞气侵蚀,火蛟一旦苏醒,别说毁掉祭坛,他们三人能否活着离开都是未知数。
“祭坛在崖顶的‘焚天台’。”韩娟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悬崖,那里的热浪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韩家派来的守崖弟子都是玩火的高手,连他们都没撑住,说明……”
“说明火蛟已经醒了。”牛霸天接过话头,他能感应到焚天台方向传来的煞气波动中,夹杂着一股霸道的火系灵力,那灵力比韩娟的焚天鞭法精纯百倍,正是上古火蛟的气息。
他低头看了眼牛壮,少年的嘴唇干裂,显然是被高温炙烤所致。牛霸天取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喂进他嘴里,又用界域纹线在他周身布下一个聚水灵阵——这是他临时想到的法子,用金系灵珠的力量引导水汽,勉强能维持清凉。
“你在这等着。”牛霸天将牛壮安置在一块背阴的岩石后,岩石上刻着韩家的防御符,能挡住大部分高温,“我和韩娟去焚天台,很快回来。”
牛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住牛霸天的衣袖,声音虚弱却坚定:“少爷……我能帮……”
“听话。”牛霸天按住他的肩膀,将一枚传讯符塞到他手中,“如果感觉到煞气靠近,就捏碎符咒,我立刻回来。”
韩娟早已不耐烦,赤色长鞭卷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身形如箭般射向焚天台:“再磨蹭,火蛟把祭坛吞了,我们就白跑一趟!”
牛霸天最后看了眼牛壮,转身追了上去。八系转送阵在高温中运转得有些滞涩,每一次闪烁都消耗比平时多三成的灵力,但他不敢停下——焚天台的煞气波动越来越强,金系灵珠在储物袋里微微发烫,显然感应到了同源的火系灵脉。
焚天台比想象中惨烈。
整个平台被烧成了焦黑色,原本用来祭祀的石碑断裂成数截,碑上的韩家祖训被煞气覆盖,变成了扭曲的邪纹。平台中央的祭坛由黑曜石堆砌而成,祭坛顶端悬浮着三颗赤红色的珠子,正是火系灵脉的本源结晶,珠子周围盘旋着一条丈许长的火蛇,蛇鳞闪烁着紫黑色的光芒,正是被煞气污染的火蛟幼崽。
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坛下方的地面裂开了一道丈许宽的缝隙,缝隙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热浪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岩石都烤得通红——那里,才是上古火蛟的本体所在。
“幼崽守祭坛,本体在裂缝里。”韩娟的声音带着凝重,赤色长鞭在她手中绷得笔直,“那幼崽的气息有太乙仙后期巅峰,比淬金山的白苍傀儡还强,硬闯肯定不行。”
牛霸天却注意到一个细节:火蛇虽然盘旋在祭坛周围,却始终与三颗赤红色珠子保持三尺距离,仿佛对珠子心存忌惮。他运转八系融合纹推演,突然眼前一亮:“它怕灵脉珠!火系灵脉的本源克制邪火,只要我们能拿到灵脉珠,就能逼退幼崽!”
“说得轻巧。”韩娟冷哼一声,指着裂缝边缘的骸骨,“那些骸骨是韩家的‘控火长老’,他们的‘离火诀’能焚山煮海,还不是成了火蛇的点心?”话虽如此,她的赤色长鞭却悄悄蓄势,鞭梢的火焰比之前更加炽烈。
牛霸天没有反驳,指尖的雷纹与金系灵珠同时亮起。他将金系灵珠的力量注入雷水裂空矛,矛身顿时覆盖上一层金色的雷火——这是他结合金、雷、水三系灵力创造的新招式“金雷破邪矛”,专门克制火系邪物。
“我去拿灵脉珠,你缠住火蛇!”牛霸天低喝一声,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他动用了转送阵的极限速度,在高温中留下一串残影,直扑祭坛顶端!
“找死!”火蛇显然被激怒,紫黑色的蛇瞳锁定牛霸天,猛地喷出一道邪火!邪火在空中化作一张巨网,网眼处闪烁着煞气,竟能灼烧空间,封锁了所有闪避路线!
“焚天鞭法·断浪!”韩娟的赤色长鞭如同火龙出海,硬生生撞入邪火网中!两团火焰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韩娟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但邪火网也被撕开一道缺口!
“就是现在!”牛霸天从缺口窜出,金雷破邪矛带着雷火与金光,狠狠刺向火蛇七寸!这是所有蛇类的弱点,就算是被煞气污染的火蛟幼崽也不例外!
“嘶——!”火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七寸处的鳞片被矛尖刺破,金色的雷火顺着伤口涌入体内,紫黑色的蛇鳞瞬间变得焦黑。它疯狂地扭动身体,长尾带着破风的锐啸,朝着牛霸天横扫而来!
牛霸天早有准备,借着矛身的反作用力凌空跃起,八系融合纹中的土纹突然爆发!祭坛边缘的焦黑岩石瞬间升起,形成一道土墙,暂时挡住火蛇的攻击!
就在这一刹那的间隙,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颗赤红色的灵脉珠!
珠子入手滚烫,却带着一股纯净的火系灵力,与之前感应到的邪火截然不同。灵脉珠刚接触到牛霸天的指尖,就爆发出璀璨的红光,红光流过之处,周围的煞气如同冰雪消融般退去!
“还有两颗!”韩娟的声音带着焦急,她的赤色长鞭已经被火蛇的邪火灼烧得出现裂痕,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牛霸天没有犹豫,左手抓住第二颗灵脉珠,右手的金雷破邪矛再次刺向火蛇!这次他的目标不是七寸,而是火蛇的眼睛——那里的邪纹最密集,也是灵脉珠红光的薄弱点!
“噗嗤——!”矛尖精准地刺入火蛇左眼,赤红色的灵脉珠光芒暴涨,火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庞大的身躯撞向祭坛,将第三颗灵脉珠震得飞了起来!
“接住!”牛霸天怒吼着,将手中的两颗灵脉珠掷向韩娟,同时八系转送阵全力发动,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接住了第三颗灵脉珠!
韩娟接过灵脉珠,赤色长鞭上的火焰突然变得炽烈——灵脉珠的纯净火系灵力与她的焚天鞭法产生了共鸣,原本黯淡的火焰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比巅峰时期更加精纯!
“焚天鞭法·火龙啸!”韩娟抓住机会,赤色长鞭化作一条真正的火龙,龙首带着灵脉珠的红光,狠狠撞向火蛇的伤口!
“嗷——!”火蛇被红光灼烧,痛苦地翻滚起来,庞大的身躯撞得焚天台摇摇欲坠,裂缝中的咆哮声也变得更加急促,显然本体被惊动了!
“快走!”牛霸天冲到韩娟身边,将三颗灵脉珠全部放入淬金鼎中。珠子刚进入鼎内,就与之前的土、木、金三系灵珠产生共鸣,鼎身散发出六色光芒,原本滚烫的温度竟变得温润起来——淬金鼎果然能中和火系灵脉的霸道!
韩娟却没有动,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裂缝,脸色苍白如纸:“晚了……”
裂缝中的咆哮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焦黑的地面如同破碎的蛋壳般裂开,一只覆盖着紫黑色鳞片的巨爪从裂缝中伸出,巨爪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有丈许大小,鳞片间的缝隙中流淌着岩浆般的邪火,仅仅是伸出的刹那,整个焚天台的温度就飙升了十倍!
紧接着,一个覆盖着骨刺的巨大头颅从裂缝中钻出,头颅上的独角闪烁着幽光,双眼燃烧着两团直径十丈的邪火,正是苏醒的上古火蛟!
“地仙后期巅峰!”牛霸天倒吸一口凉气,他能感觉到火蛟身上的气息比骨魔君主的虚影还要强大,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
上古火蛟显然认出了韩娟手中的赤色长鞭,也感应到了淬金鼎中灵脉珠的气息,它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韩家……小辈……还我……寒冰髓……”
它的声音带着万年的怨恨,巨爪猛地拍向焚天台!
“快跳!”牛霸天怒吼着,一把抓住韩娟的手腕,同时将淬金鼎和界域碎片全部挡在身前——他知道这根本挡不住地仙后期巅峰的攻击,却别无选择!
就在巨爪即将拍落的刹那,一道微弱的蓝光从焚天台边缘飞来,蓝光在空中化作一道冰墙,虽然瞬间被邪火融化,却为两人争取了千分之一息的时间!
牛霸天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八系转送阵与韩娟的踏雪步同时发动,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下焚天崖!
坠落的瞬间,牛霸天看到了蓝光飞来的方向——那是他安置牛壮的背阴岩石处,此刻岩石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枚破碎的传讯符在燃烧。
“牛壮!”牛霸天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焚天台在火蛟的巨爪下轰然坍塌,裂缝中伸出更多的巨爪,显然火蛟正在彻底挣脱封印!
韩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他是为了救我们……我们不能让他白死!”
坠落的风声灌满了耳朵,牛霸天紧紧握着韩娟的手,指尖的界域纹线疯狂运转——他在计算缓冲的落点,更在心中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毁掉剩下的听涛涧祭坛,集齐最后一颗水系灵脉珠,告慰牛壮的牺牲!
焚天崖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上古火蛟的咆哮声震彻云霄,而在这毁灭的气息中,两道坠落的身影却带着不屈的意志,朝着未知的崖底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