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七星祭坛的第一战
晨光穿透玄水阁的薄雾时，牛霸天三人已悄然离开。
韩娟的赤色长鞭卷着牛壮的腰，御空飞行的速度比寻常太乙仙快了三成。她刻意与牛霸天保持两丈距离，侧脸对着晨光，耳尖却微微泛红——刚才出发时，牛霸天塞给她一瓶清煞丹，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背，那点温热至今没散去。
“第一处祭坛在黑风谷。”牛霸天展开张启明给的令牌，令牌上的黑色纹路正指向西北方，“距离断魂崖三百里，按我们的速度，午时就能到。”
他指尖的界域纹线轻轻跳动，能隐约感应到黑风谷方向传来的煞气波动，强度比万兽秘境的血煞祭坛弱些，却更加精纯，显然是专门用来滋养七星锁灵阵的。
牛壮扛着一柄玄铁重斧，瓮声瓮气地问：“少爷，那祭坛跟万兽秘境的一样吗？要不要提前准备雷火符？”他在牛家后山修炼时，曾听族老说过雷火克制阴邪。
“不一样。”牛霸天摇头，识海中浮现出七星锁灵阵的图谱，“万兽秘境的是‘辅阵’，用来污染空间；黑风谷的是‘主阵’之一，直接连接东域的土系灵脉，毁掉它，能断骨魔君主四成的灵脉供应。”他从储物袋里取出破煞莲的莲子，“我准备用破煞莲的莲子做阵眼，布一个净化阵，只要能靠近祭坛百丈内，就能引爆莲子，净化煞气。”
韩娟突然冷哼一声：“说得轻巧，黑风谷是白家的地盘，他们世代在那开采铁矿，谷里布满了白家的防御阵，万一触发了机关，引来骨魔怎么办？”她虽嘴上质疑，却悄悄调整了飞行方向，朝着黑风谷的隐蔽入口飞去——那是韩家商队偶然发现的小路，白家的防御阵覆盖不到。
牛霸天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他取出阵盘推演，果然在韩娟飞去的方向，发现了一处灵气紊乱点，正是防御阵的盲区。
午时的黑风谷被笼罩在灰黄色的风沙中。
谷口的铁矿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矿车翻倒在路边，车辙里积着暗绿色的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牛霸天三人落在一处避风的山坳里，刚收起灵力，就听到谷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是‘铁骨魔’。”韩娟压低声音，赤色长鞭在指尖缠绕，“白家的矿工被煞气污染后变成的怪物，皮糙肉厚，最怕火攻。”
山坳外，三头身高三丈的铁骨魔缓缓走过。它们的皮肤如同生锈的铁块，眼眶中燃烧着红色的火焰，铁链缠绕的手臂上，还挂着矿工的残骸，每走一步，地面都震动一下。
牛壮握紧重斧，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骨魔，比想象中狰狞百倍。
牛霸天按住他的肩膀，八系纹线中的土纹与木纹悄然蔓延，融入周围的岩石与沙棘。他运转御兽术，试图与谷内的沙蝎沟通，却只感应到一片死寂——看来谷里的生灵都被铁骨魔吃光了。
“硬闯肯定不行。”牛霸天低声道，“铁骨魔虽然灵智低下，却对活人的气息很敏感，我们得想办法绕到祭坛后面。”他看向韩娟，“你说的隐蔽入口在哪？”
韩娟脸颊微红，指着谷西侧的一处悬崖：“那里有个裂缝，是矿洞坍塌后形成的，能直通祭坛的后山，只是……”她有些犹豫，“裂缝里住着一窝‘蚀骨蚁’，是土系灵兽，虽然只有太乙仙初期的境界，却能啃食法器，上次韩家商队进去，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护卫。”
“蚀骨蚁？”牛霸天眼中闪过精光，“正好，我需要它们帮忙。”
韩娟皱眉：“你疯了？蚀骨蚁连玄铁都能啃碎，就算你有阵法，也挡不住成千上万只蚁群！”
“试试就知道了。”牛霸天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界域之心碎片，碎片在他掌心散发着柔和的金光，“蚀骨蚁靠吸食灵脉为生，界域碎片里的灵脉本源，对它们来说是大补，只要用碎片引开它们，就能安全通过裂缝。”
他的计划很大胆，但韩娟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竟说不出反驳的话。牛壮更是直接扛起重斧：“少爷去哪，我就去哪！”
三人绕到西侧悬崖，果然看到一道丈许宽的裂缝。裂缝中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沙沙”的爬动声，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正是蚀骨蚁的巢穴。
牛霸天将界域碎片放在裂缝入口，又用木纹在碎片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金光在阵法的加持下变得更加耀眼，裂缝中的沙沙声瞬间变得急促，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蚂蚁从巢穴中涌出，争先恐后地朝着碎片爬去，却被聚灵阵的光幕挡住，只能在光幕外焦急地打转。
“走！”牛霸天低喝一声，率先冲进裂缝。韩娟与牛壮紧随其后，赤色长鞭与玄铁斧时刻戒备，以防有漏网的蚀骨蚁。
裂缝比想象中长，走了约一炷香时间，才看到尽头的光亮。越靠近祭坛，煞气就越浓郁，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显然不久前有修士试图闯进来，却成了铁骨魔的口粮。
“前面就是祭坛广场了。”牛霸天贴着岩壁探头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十丈高的黑色祭坛，祭坛由无数块刻满邪纹的玄铁组成，顶端插着一柄白骨权杖，权杖周围悬浮着三颗土黄色的珠子，正是东域土系灵脉的本源结晶！数十头铁骨魔围着祭坛巡逻，其中一头格外高大，皮肤呈暗金色，气息竟达到了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显然是铁骨魔的首领。
更麻烦的是，祭坛周围布着一层灰红色的光幕，光幕上流淌着与七星锁灵阵同源的纹路，显然是防止外人靠近的防御阵。
“那是‘锁灵罩’，专门防御灵脉波动，普通攻击打不破。”韩娟的声音带着凝重，她认出这是白家祖传的阵法，却没想到会被骨魔渊利用，“要破罩子，得用土系灵根的灵力，以毒攻毒。”
牛壮立刻道：“我是土系灵根！”他运转灵力，皮肤瞬间覆盖上一层土黄色的岩甲，“少爷，让我试试！”
“等等。”牛霸天按住他，“锁灵罩的节点在祭坛的四个角，你看那里。”他指向祭坛角落的四根玄铁柱，柱顶燃烧着绿色的火焰，“只有同时熄灭四根柱子上的火焰，才能暂时破开罩子，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他快速分配任务：“牛壮，你去东北角，用重斧劈断玄铁柱，你的岩甲能挡住铁骨魔的攻击；韩娟，你去西南角，用你的火鞭术引爆柱顶的火焰，你的火系灵力正好克制邪火；我去西北角和东南角，用阵法牵制铁骨魔首领，争取时间。”
韩娟皱眉：“那铁骨魔首领是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你才太乙仙后期第二重初期，就算有阵法，也最多牵制一炷香，我们未必能同时破掉四个节点。”
“一炷香足够了。”牛霸天的指尖亮起雷纹，“我还有小金帮忙。”
丹田内的雷狮战魂发出一声低吟，显然已经做好准备。经过界域碎片的滋养，小金的雷耀真身恢复了不少，对付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铁骨魔，应该不成问题。
“记住，破掉节点后立刻后退，我会在裂缝入口布好净化阵，只要引铁骨魔进入阵法范围，就能用破煞莲莲子净化它们。”牛霸天最后叮嘱一句，身影在土纹的掩护下，如同猎豹般窜出裂缝，朝着祭坛西北角冲去。
韩娟与牛壮对视一眼，同时动身。
牛壮扛着重斧，土系灵力运转到极致，岩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他没有隐藏身形，直接朝着东北角的玄铁柱冲去，沉重的脚步声引来了三头铁骨魔的注意。
“吼！”铁骨魔们挥舞着铁链，嘶吼着扑向牛壮。
牛壮不闪不避，重斧横扫，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与铁链碰撞在一起。“铛”的一声巨响，三头铁骨魔竟被震得连连后退，其中一头的铁链更是直接断裂！
“好家伙，力气见长啊。”韩娟在西南角看得咋舌，手中的赤色长鞭却没停，长鞭如同灵蛇般窜出，卷向柱顶的绿色火焰。她的火系灵力与邪火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火焰剧烈摇曳，似乎随时会熄灭。
广场中央的金色铁骨魔首领立刻发现了异常，它咆哮一声，舍弃巡逻的路线，朝着威胁最大的韩娟冲去。它的速度比普通铁骨魔快了数倍，沉重的身躯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铁链带着破空的锐啸，直取韩娟的后心！
“就是现在！”牛霸天从西北角冲出，八系融合纹中的雷纹与阵纹同时爆发。地面突然升起四道金色的雷柱，形成一个雷狱阵，将铁骨魔首领困在其中！
“吼！”首领撞在雷柱上，发出愤怒的咆哮。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力量爆发，雷柱上的雷纹剧烈闪烁，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小金，雷耀真身！”牛霸天怒吼一声，雷狮战魂从丹田内冲出，五丈高的身躯带着雷火鬃毛，与雷狱阵的雷柱产生共鸣。金色的雷火如同潮水般涌向首领，将它的金色岩甲烧得滋滋作响！
铁骨魔首领被雷火逼得连连后退，暂时没空去管韩娟与牛壮，这给了两人宝贵的时间。
“铛！”牛壮的重斧狠狠劈在玄铁柱上，柱顶的绿色火焰剧烈跳动，邪纹开始寸寸碎裂。
韩娟也抓住机会，赤色长鞭上的火系灵力暴涨，形成一道火蛇，顺着鞭身钻进绿色火焰中——“焚天鞭法·燎原！”
绿色火焰在火蛇的冲击下轰然炸开，西南角的玄铁柱失去火焰支撑，表面的邪纹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玄铁色泽。
“还有两个！”韩娟转身冲向东南角，赤色长鞭卷向另一根玄铁柱。
牛壮也劈开了东北角的柱子，扛着重斧朝西北角跑来，准备帮牛霸天对付首领。
就在这时，雷狱阵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铁骨魔首领竟用身体硬生生撞断了一根雷柱，黑色的手掌带着浓郁的煞气，朝着牛霸天抓来！它的速度太快，牛霸天的转送阵刚启动一半，就被煞气笼罩，动作瞬间迟滞！
“少爷小心！”牛壮怒吼着扑上来，用身体挡在牛霸天面前。
“噗嗤——”
黑色手掌刺穿了岩甲，深深嵌入牛壮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粗布衣衫，牛壮闷哼一声，却死死抱住铁骨魔首领的手臂，不让它再前进一步：“少爷……快……破阵……”
“牛壮！”牛霸天目眦欲裂，八系融合纹中的界域纹线突然爆发！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射出，融入雷狱阵剩余的三根雷柱中。雷柱瞬间暴涨，雷火与金光交织，形成一道金色的雷网，将铁骨魔首领与牛壮同时罩在其中！
“啊——！”铁骨魔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金色岩甲在金光中迅速消融。牛壮也被雷火灼烧，却依旧咬紧牙关，死死抱住首领的手臂。
韩娟趁机劈开了最后两根玄铁柱。随着四根柱子全部断裂，祭坛顶端的白骨权杖发出一声哀鸣，三颗土黄色的灵脉珠失去支撑，朝着地面坠落！
“就是现在！”牛霸天忍着心痛，将破煞莲的莲子掷向祭坛！
莲子在空中炸开，无数道绿色的藤蔓从莲子中涌出，如同灵蛇般爬上祭坛。藤蔓上的叶片吸收着煞气，绽放出洁白的莲花，莲花的金光与界域纹线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净化光幕，将整个祭坛广场笼罩！
光幕中的铁骨魔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包括那头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首领，也在惨叫声中化为飞灰。
牛霸天第一时间冲进光幕，抱住奄奄一息的牛壮。他的后背伤口深可见骨，煞气正顺着伤口侵蚀内脏，若不是岩甲挡了一下，恐怕已经……
“别管我……”牛壮咳出一口黑血，虚弱地笑了笑，“能帮少爷……我很高兴……”
“闭嘴！”牛霸天怒吼着，将所有界域碎片的金光都注入牛壮体内。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他的伤口，一点点逼退煞气，但牛壮的气息依旧在快速衰弱——煞气已经伤及他的本源。
韩娟也跑了过来，看着牛壮的伤势，眼圈瞬间红了。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红色的丹药，手忙脚乱地喂给牛壮：“这是韩家的‘续命丹’，能吊住一口气，你撑住！”
丹药入口即化，牛壮的气息果然稳定了一些，但依旧虚弱。
牛霸天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来，眼神冰冷地看向祭坛。白骨权杖已经在净化光幕中化为飞灰，三颗灵脉珠悬浮在半空，散发着纯净的土系灵力——这是东域的灵脉本源，不能浪费。
他运转土纹，将三颗灵脉珠收入储物袋，又在祭坛的废墟上布下一个聚灵阵，引导周围的灵气滋养土地，尽可能修复被污染的灵脉。
做完这一切，他背着牛壮，跟着韩娟快步离开黑风谷。裂缝中的蚀骨蚁依旧围着界域碎片打转，三人顺利通过，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谷外的风沙似乎小了些，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上，带着一丝暖意。
牛霸天摸了摸牛壮的脉搏，确认他暂时无碍，才松了口气。韩娟递过来一块干粮，声音有些沙哑：“接下来去哪？”
牛霸天展开令牌，下一处祭坛的位置在红枫岭，属于李家的地盘。
“红枫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还有四座祭坛，我们必须尽快毁掉它们。”
他看着远方的天际，断魂崖的方向传来更加剧烈的煞气波动，显然骨魔君主已经感应到黑风谷祭坛被毁，正在加速冲击封印。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