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玄水阁的秘闻(二)
灵水试炼的消息像一阵清风,传遍了玄水阁。
演武场旁的水心草圃前,已经围了不少弟子。她们大多是太乙仙后期第二重的修为,看向牛霸天的眼神里带着好奇与审视——这个能让阁主破例允许进入淬灵池的外姓修士,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听说他是雷狮战魂的宿主,还能同时修炼四术呢。”
“可灵水试炼考的是灵力掌控,再强的战斗力也没用,上次张师姐都失败了三次。”
“快看,灵儿师姐带着水心草来了!”
议论声中,灵儿捧着一个白玉托盘走来,托盘上整齐摆放着一百株水心草。这草通体碧绿,叶片薄如蝉翼,最特别的是叶心处有一滴晶莹的水珠,稍受震动就会滚落——那是水心草的精华,一旦掉落,整株草就会枯萎。
“牛公子,规则都清楚了吧?”灵儿将托盘放在石桌上,指着圃中的一百个空花盆,“一炷香内,用灵水浇灌所有水心草,叶片不能有丝毫损伤,叶心的水珠必须保留。”她取出一柄玉壶,壶中盛着清澈的灵水,“只能用壶中的灵水,开始吧。”
香烛点燃的刹那,牛霸天握住了玉壶。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闭上双眼,八系融合纹在指尖缓缓流转。识海中,水心草的结构与灵水的流动轨迹快速交织——每片叶子的脉络走向,灵水需要的流速与力道,甚至花盆土壤的吸水性,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这不是单纯的浇灌,而是将阵法中的“引流纹”与御兽术中的“安抚诀”结合,用最柔和的方式,让灵水顺着叶片的脉络渗入土壤,同时还要用灵力托住叶心的水珠,避免震动。
“他怎么不动?”有弟子忍不住低语,“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李兰站在人群后,却露出了然的笑容。她见过牛霸天布置阵法时的专注,此刻他看似静止,实则早已在脑海中完成了百次推演。
牛霸天睁开眼时,指尖已缠绕着淡淡的水纹。他提起玉壶,灵水如同有了生命般顺着壶嘴流出,在空中化作一百道纤细的水线,如同灵蛇般游向水心草。
更令人惊叹的是,每道水线都精准地落在叶片的边缘,顺着脉络缓缓流淌,既没有冲击叶心的水珠,也没有让叶片产生丝毫晃动。水线入土壤时,还会微微上翘,形成一道小小的圆弧,避免水流冲刷根部——这是借鉴了器纹中的“承托符”,连玄水阁的长老都忍不住点头。
“这手法……像是糅合了阵法与器术?”
“看水线的弧度,和古籍里记载的‘九转承灵术’很像!”
“他才第一次见水心草,怎么可能……”
惊叹声中,牛霸天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的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动,玉壶中的灵水不断化作水线,一百株水心草很快就被全部栽种完毕。当最后一道水线融入土壤时,香烛刚好燃尽,青烟袅袅升起,如同为他的表演画上句号。
所有水心草的叶片完好无损,叶心的水珠晶莹剔透,甚至比之前更加饱满。
“成、成功了?”灵儿看着圃中的水心草,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低头看了看记录玉简,上面显示:用时四十九息,零损伤,叶心水珠留存率百分之百——这是玄水阁百年内的最好成绩!
牛霸天放下玉壶,指尖的水纹渐渐散去。他能感觉到,经过这次试炼,对水系灵力的掌控又精进了一分,八系融合纹中的水系纹线变得更加凝实,距离太乙仙后期第一重后期的壁垒,只差一丝契机。
“恭喜牛公子通过试炼。”灵儿递过一块蓝色的令牌,“凭此令牌,可随时进入淬灵池修炼,下次试炼在七天后,考的是‘分水术’。”
人群中的议论变成了赞叹,不少弟子主动上前见礼,之前的审视变成了敬佩。玄水阁向来强者为尊,牛霸天展现的灵力掌控,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离开演武场时,李兰快步跟上,递给他一个油纸包:“刚从膳房买的桂花糕,你尝尝。”她眼中的笑意藏不住,“我就知道你能行。”
牛霸天咬了一口糕点,甜而不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李兰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突然想起在万兽秘境她为自己挡骨刃的样子,心中一暖:“下午一起去藏书阁?我想找找关于‘雷水交融’的记载。”
“好啊,我刚好看到一本《器纹与灵水》,或许对你有帮助。”
两人并肩走在白玉小径上,小金趴在牛霸天肩头,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李兰的发丝,惹得她轻笑连连。玄水阁的雾气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这片刻的安宁温柔包裹。
藏书阁是一座七层的白玉塔,塔外刻满了水系阵纹,能自动净化灵力波动,避免惊扰典籍。一层存放着基础功法,往上楼层越高,典籍越珍贵。李兰说的《器纹与灵水》在第四层,而关于雷水交融的记载,据说在第六层的《上古异兽录》中。
“第六层需要地仙修为才能进入。”守阁的长老看着牛霸天,眼中带着歉意,“这是玄水阁的规矩,就算是阁主特许,也不能破例。”
牛霸天刚想说话,丹田内的小金突然发出一声低吼。九色莲台从他袖中飞出,莲瓣上的雷纹与藏书阁的水纹阵产生共鸣,塔外的阵纹竟自动分开一条通道,直通第六层!
“这是……九劫雷狮的气息?”长老震惊地看着莲台,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雷狮大人驾临,老朽失礼了。”
莲台载着两人缓缓升空,穿过层层书架。牛霸天注意到,每层的典籍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似乎在与莲台呼应。到第六层时,一本泛黄的兽录自动从书架飞出,落在他手中。
书页翻开,上面记载的正是雷狮一族的秘闻。其中一页画着一头雷狮,鬃毛中流淌着水纹,爪下踩着一片汪洋,旁边的注释写道:“雷狮九劫,悟水灵,通万域,可引天河之水,涤荡魔煞。”
“原来雷水交融不是衍生属性,而是雷狮一族的本源能力。”牛霸天指尖拂过图画,“只是需要万灵体的引导才能觉醒。”
李兰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图画角落的一个符号:“这是……空间阵纹?和青铜门的兽纹很像!”
牛霸天瞳孔骤缩。那符号确实与青铜门环上的纹路一致,而且被画在雷狮的爪下,像是在暗示雷狮能通过这符号穿梭空间。他想起苏清婉说的界域之心,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成形:或许九劫雷狮不是找不到界域之心,而是需要通过青铜门的空间通道才能抵达!
“我们得去一趟万兽秘境的青铜门。”牛霸天合上书页,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算不能进入,也要弄清楚空间符号的秘密。”
李兰点头:“我去跟苏阁主说,玄水阁应该有通往秘境外围的传送阵。”
两人刚下到一层,就见灵儿急匆匆跑来,脸色苍白:“牛公子,李姑娘,不好了!白家传来消息,断魂崖的封印又出现异动,骨魔君主在崖底布置了‘万骨噬魂阵’,正在吞噬周围的生灵精气!”
牛霸天心中一沉:“吞噬精气做什么?”
“不清楚,但白家族长说,崖底的煞气浓度在飙升,恐怕……恐怕骨魔君主在冲击地仙后期!”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让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骨魔君主本就接近地仙后期,若是成功突破,就算有玄水阁相助,也未必能挡住它的攻势。
“我马上去淬灵池修炼。”牛霸天当机立断,将《上古异兽录》递给李兰,“你帮我查万骨噬魂阵的资料,我争取三天内突破到太乙仙后期第一重后期。”
“小心别透支灵力。”李兰叮嘱道,看着他冲向淬灵池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兽录——她必须尽快找到破解阵法的方法。
淬灵池内,牛霸天盘膝而坐。这次他直接走到池底,灵脉核心的蓝色晶石散发着浓郁的本源之力。他将雷髓晶碎片贴在眉心,同时运转《雷狮变》与八系融合纹,引导雷水两种力量在体内循环。
雷属性能刺激灵力增长,水属性可安抚躁动的经脉,两种力量一刚一柔,竟让他的修为开始快速攀升。丹田内的九色莲台旋转如飞,小金在莲台上翻滚,雷火鬃毛中的水纹越来越清晰,偶尔喷出的雷火还会在空中凝结成水滴,又瞬间蒸发,形成奇特的雾气。
池边的阵纹记录显示,他的灵力波动正在稳步提升,太乙仙后期第一重中期巅峰的壁垒,如同被雨水浸泡的土墙,开始出现裂缝。
两天两夜后,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池水照在牛霸天脸上时,他体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太乙仙后期第一重后期,成了!
更惊喜的是,八系融合纹中的雷纹与水纹彻底交织,形成一道全新的双色纹线。他试着催动这道纹线,池水中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空间裂缝,虽然只有指缝宽,却能感觉到另一端传来的煞气波动——那是断魂崖的方向!
“这是……空间传送的雏形?”牛霸天眼中闪过狂喜,“如果能完善这道纹线,或许能直接传送到青铜门!”
他刚浮出水面,就看到李兰站在池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熬了夜,但眼神却很明亮:“霸天,我找到万骨噬魂阵的弱点了!”
她举起手中的古籍,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破煞莲”的奇花,能吸收煞气并转化为纯净的灵力,正是万骨噬魂阵的克星。而这种花的生长之地,恰好是万兽秘境的青铜门附近!
“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万兽秘境了。”牛霸天接过古籍,双色纹线在指尖流转,“苏阁主那边,我去说。”
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枚传讯符:“不用找阁主了,她让我转告你们,玄水阁的‘界域传送阵’可以借你们使用,还说……”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骨魔君主的气息已经稳定在地仙后期,断魂崖的封印,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了。”
一个月!
这个时间比预想的紧迫太多。牛霸天与李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告诉阁主,我们现在就出发。”牛霸天握紧了双色纹线,“找到破煞莲,弄清楚青铜门的秘密,一个月后,我们在断魂崖汇合!”
玄水阁的界域传送阵位于内岛深处,是一个由无数蓝色符文组成的圆形阵盘。苏清婉亲自前来送行,递给牛霸天一枚水蓝色的玉佩:“这是玄水阁的‘护心玉’,能抵挡一次地仙后期的攻击。万兽秘境的青铜门附近有玄水阁的前哨站,遇到危险可以去那里求助。”
她看着牛霸天指尖的双色纹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九劫的路,终究要由你来走完。记住,万灵体的真正力量,不是容纳灵力,而是创造属于自己的道。”
阵盘启动的光芒中,牛霸天与李兰的身影渐渐消失。小金趴在牛霸天肩头,对着苏清婉摇了摇尾巴,仿佛在道谢。
苏清婉望着传送阵的余辉,轻轻叹了口气:“老伙计,你的后裔没让你失望。只是这一去,不知要面对多少凶险……”
阵盘中央,残留的双色纹线突然闪烁了一下,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飞向了万兽秘境的方向。一场关乎雾隐山脉存亡的秘密旅程,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