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河潜渊,炉底玄机
血煞渊的轮廓在夜雾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崖壁上的血煞阵纹流转着暗红光芒,将星月之光都染成了血色。韩娟三人贴着崖壁潜行,腰间的“隐煞”令牌散发出微弱的黑气,完美掩盖了身上的灵元波动——那些巡逻的血煞傀儡擦肩而过时,竟毫无察觉。
“按照傀儡鱼的记忆,暗河入口在左侧第三道裂缝里。”李兰低声道,风语鸟正从裂缝深处飞出,用翅膀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安全。裂缝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里面弥漫着潮湿的腥气,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细碎的声响。
牛霸天取出阵盘,风灵阵基在掌心亮起微光,将三人的脚步声彻底屏蔽:“暗河的水流带着煞灵髓的气息,待会儿入水能借煞气遮掩身形,但别张嘴,水里面有血煞虫。”他指尖在阵盘上一划,一道淡青色的风膜覆在三人身上,“这风膜能挡住煞气侵蚀,撑半个时辰没问题。”
裂缝尽头果然有一条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水面漂浮着细碎的血色光点,那是未被炼化的煞灵髓碎屑。韩娟率先跃入水中,星辰破煞剑在鞘中微微震动,剑身上的风煞双抗纹自动亮起,将靠近的血煞虫尽数弹开。
牛霸天与李兰紧随其后。风膜在水中泛起涟漪,将三人包裹成三个青色光球,顺着水流往渊底漂去。李兰透过水幕“看”到暗河两侧的岩壁上布满孔洞,里面隐约有红光闪动——风语鸟说,那是血煞门豢养的“蚀骨鳝”,牙齿能咬穿汇元境的灵甲。
半个时辰后,水流突然变得湍急。牛霸天掐了个阵诀,风膜突然膨胀,带着三人冲上一段石阶。石阶尽头是个潮湿的溶洞,洞壁上的血煞纹正缓缓流淌,将洞外的煞气引入——这里竟是万煞炉的冷却水道。
“听,炉子里的声音。”韩娟按住剑柄,凝神细听。溶洞深处传来“轰隆”的巨响,像是巨兽在喘息,每一次响动,洞壁的血煞纹就亮一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更浓一分。
李兰让风语鸟飞出溶洞探查,片刻后,小鸟扑棱着翅膀回来,喙尖沾着一点焦黑的碎屑。雪球凑过去嗅了嗅,双生灵核传来一阵灼热——那是被炼化到极致的煞灵髓残渣,温度堪比狐火。
“风语鸟说,万煞炉正在献祭,七十二道血煞纹都亮着,炉前站着个穿红袍的修士,身边围着八个汇元四重的伪丹护卫。”李兰指尖在地上画出炉体的轮廓,“炉底有三个排水口,我们刚才出来的是最左侧的,另外两个各守着一头汇元三重的血煞兽。”
牛霸天展开逆煞阵图谱,借着风灵阵基的微光研究:“子时血煞纹减弱时,这三个排水口的阵纹会出现缝隙,我们从中间那个进去,那里离炉心最近。”他撕下衣角,蘸着汇元池的灵液在图谱上标记,“我用逆煞阵暂时封住排水口的警戒纹,你们趁机潜入炉底,韩娟毁炉心,李兰去找关押修士的囚牢,我来断后。”
等待子时的半个时辰里,三人躲在溶洞深处调息。韩娟将清元露滴入汇元池,灵元在体内流转的速度加快了三分,剑内的器灵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发出一声安抚的轻鸣;牛霸天则往阵盘里嵌入最后一枚风灵阵基,逆煞阵的纹路在盘上流转,已与溶洞的血煞纹产生了微妙的共鸣;李兰喂了雪球一滴醒神露,双生灵核的青金色光晕更盛,连带着风语鸟的羽毛都染上了一层淡金。
子时的钟声突然从血煞渊深处传来,沉闷得像是敲在人心上。溶洞壁的血煞纹果然暗了下去,流淌的速度慢了近半,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淡了几分。
“动手!”牛霸天低喝一声,将阵盘按在中间排水口的阵纹上。逆煞阵的纹路突然亮起,与血煞纹碰撞出滋滋的火花,原本暗红的阵纹竟被逼得泛起青光,暂时失去了警示作用。
韩娟拔剑出鞘,风煞双抗纹在剑刃流转,顺势劈向排水口的铁栅。“当”的一声脆响,铁栅上的血煞护罩应声而碎,露出里面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我去囚牢。”李兰抱着雪球钻进通道,风语鸟在前方引路,双生灵核的共鸣让她能清晰“听”到周围的心跳声——那些被关押的修士虽然神智模糊,灵核却还在微弱跳动。
韩娟与牛霸天则冲向炉底。通道尽头是个巨大的石室,室中央矗立着万煞炉,炉身如黑铁浇筑,上面缠绕着七十二道血煞纹,此刻正发出暗淡的红光。炉底果然有个丈许宽的圆洞,里面喷出灼热的气浪,带着浓郁的药味——那是祖煞丹的炼制气息。
“炉心就在圆洞下面,用破灵纹!”韩娟纵身跃起,星辰破煞剑上的银白流光直射圆洞。剑刃刚触到炉心的血煞核心,整座万煞炉突然剧烈震动,七十二道血煞纹同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石室照得如同白昼。
“有人闯炉底!”炉外传来怒吼,正是血煞坛主的声音。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口传来,八个伪丹护卫已堵住了退路,他们体表的血煞护罩泛着不正常的殷红,显然是催动了伪丹的力量。
牛霸天迅速展开阵盘:“风灵阵,起!”他将随身携带的风灵阵基全部嵌入地面,石室中突然卷起狂风,青色风柱瞬间将伪丹护卫困住。但那些护卫的身躯竟在血煞中膨胀,汇元四重的灵威压得风柱都在颤抖。
“他们在燃烧灵脉!”韩娟急喝,剑刃在炉心核心上划出三道深痕,破灵纹正一点点瓦解血煞核心的防御,“再撑片刻,炉心就碎了!”
一个伪丹护卫冲破风柱,砂锅大的拳头带着血煞拳风砸向韩娟后背。就在这时,雪球突然从通道口窜出,青金色的狐火如绳索般缠住护卫的手臂,双生灵核的共鸣让护卫体内的伪丹突然剧痛,拳头顿时慢了半分。
“李兰?”韩娟惊喜回头,却见李兰正站在通道口,手里提着个昏迷的修士,风语鸟在她头顶盘旋,不断发出警示。原来她救出了第一个被关押的修士,担心这边有失,特意赶了回来。
“风语鸟说,血煞坛主亲自来了!”李兰将醒神露泼在昏迷修士脸上,对方猛地睁眼,眼中的血煞之气正被灵液驱散,“这位是天风城的汇元长老,他知道怎么彻底毁掉万煞炉!”
苏醒的长老指着炉壁上的一道凹槽:“那里是‘引煞槽’,用净煞灵液灌进去,能让炉内的煞灵髓反冲,整座炉子都会炸!”
韩娟立刻取出装净煞灵液的玉瓶,趁着牛霸天的风柱暂时困住护卫,纵身跃向引煞槽。当金色液体倒入凹槽的刹那,万煞炉发出一声凄厉的轰鸣,炉心的血煞核心突然爆裂,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煞灵髓碎片,如同火山喷发般席卷了整个石室。
“快走!”牛霸天拉起韩娟,李兰抱着雪球与长老紧随其后,顺着来时的通道狂奔。身后的万煞炉正一点点崩塌,七十二道血煞纹接连炸裂,爆发出的冲击波将伪丹护卫尽数吞噬——他们终究没能逃过灵脉燃尽的结局。
冲出溶洞时,血煞渊的夜空已被火光染红。韩娟回头望去,万煞炉的残骸在火光中坍塌,那些被逼服下伪丹的修士正从囚牢中跑出,风语鸟带着青阳城的修士在废墟中穿梭,不断将醒神露喂给他们。
远处,魏长风带着风灵战阵主力正与血煞坛主激战。坛主虽已是汇元七重,但失去了万煞炉的血煞支援,气息正不断减弱,被青色风柱逼得节节败退。
“我们做到了。”牛霸天喘着气,阵盘上的风灵阵基已碎了大半,但同盟阵纹却亮得前所未有——那是两城灵脉共鸣的光芒。
韩娟握紧手中的星辰破煞剑,剑内的器灵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剑身上的风煞双抗纹彻底凝实,竟在晨光中泛出淡淡的紫金光泽。她知道,这不仅是万煞炉的毁灭,更是他们汇元境之路的新起点——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靠掠夺与牺牲,而是靠守护与共生。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煞渊的阴霾时,韩娟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青阳城的山道上。身后,万煞炉的余烬正在冷却,而新生的希望,正随着两城灵脉的共鸣,在西北地域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