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棚之战与废土初程
牛德见牛霸天非但不低头，反而亮出兵刃，脸色瞬间铁青。他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跺，凝丹五重的丹气如潮水般涌开，棚顶的破洞簌簌往下掉灰，角落里堆着的废铁被震得叮当乱响。
“不知死活的东西！”牛德冷哼一声，右手成爪，带着凛冽的劲风抓向牛霸天胸口——他看得出那储物袋里藏着宝贝，打算直接抢过来。
牛霸天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左手猛地拍向桌案，玄黄母石被他顺势扫到李兰脚边：“护住它！”同时右手破剑横挥，离火真髓顺着剑身流淌，划出一道赤红的弧线，逼向牛德手腕。
“叮！”
爪风与剑光相撞，牛德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浪顺着手臂涌来，竟让他凝丹五重的丹气都微微滞涩。他惊怒交加：“你这废物……竟突破到凝丹境了？”
三年前牛霸天还是个练体三重的杂役，如今竟能接他一招，这进步速度简直骇人。
牛霸天没回话，脚下一点，踩着满地的铁屑滑向侧面，避开牛德的二次攻击。他深知自己修为不如对方，硬碰硬必败无疑，只能借助杂物棚的地形周旋。
“犇儿，拿下那个丫头！”牛德见牛霸天滑不溜丢，立刻朝牛犇喊道。李兰看着柔弱，却是牵制牛霸天的好棋子。
牛犇早就按捺不住，狞笑着扑向李兰：“小丫头，别怪我不客气！”他练体四重的力量爆发，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李兰面门。
“墨角！”李兰不退反进，左手迅速从腰间解下那张刚修复好的风行阵盘，往地上一按，“起！”
阵盘上的云纹石亮起淡青色的光，一道风墙突然挡在她身前。牛犇的拳头砸在风墙上，只觉一股柔劲袭来，整个人竟被掀得后退两步，踉跄着撞在堆成山的废铁上，疼得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墨角如一道紫电窜出，独角上紫金色的雷光噼啪作响，直刺牛犇的膝盖。它虽是二阶雷狼，却在玄黄母石的滋养下实力大增，速度比寻常二阶妖兽快了三成。
“畜生！”牛犇慌忙抬腿格挡，雷光却顺着他的裤腿窜上去，麻得他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墨角趁机一口咬住他的手腕，锋利的獠牙直接嵌进肉里。
“啊——！”牛犇惨叫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李兰，拼命想甩开墨角，却被雷狼死死咬住，动弹不得。
另一边，牛德见牛犇被牵制，怒喝一声，丹气催动到极致，双掌拍出两道土黄色的气浪，正是牛家的“崩山掌”，专攻防御，势大力沉，杂物棚的木柱被气浪扫中，瞬间裂开一道大口子。
牛霸天却不与他硬接，身形如鬼魅般在破烂堆里穿梭。那些原本散落的玄铁碎片、断剑残甲，在他引动下竟如活物般飞起，顺着他的手势组成一道铁网，挡住了气浪的冲击。
“万物炼体诀——破土！”
他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跺地，借助玄黄母石散逸的土行之力，地面突然凸起数道石棱，直刺牛德下盘。牛德仓促间跃起，却见牛霸天已欺近身侧，破剑带着离火真髓，直斩他握掌的手腕。
这一剑又快又狠，剑风里裹着灼热的气浪，逼得牛德不得不回掌自保。
“铛！”
掌剑相交，牛德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夹杂着灼烧感，让他气血翻涌。他惊骇地发现，牛霸天的肉身强度竟远超同阶修士，刚才那一剑的力量，几乎赶上凝丹四重的全力一击！
“你这炼体术……”牛德话没说完，突然瞥见牛霸天身后的玄黄母石，那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正与牛霸天身上的气息呼应，“是那石头！”
他瞬间明白，牛霸天的实力飙升定与那奇石有关，贪婪之心更盛，不顾气血翻涌，双掌齐出，竟想绕过牛霸天，直接去抓母石。
“小心！”李兰急喊，同时催动风行阵，数道风刃射向牛德后心，试图牵制。
牛德反手一掌拍散风刃，眼看就要触到母石，却见牛霸天猛地转身，左手抓住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那是他从前捆废铁用的，此刻被离火真髓一烧，铁锈剥落，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精铁链身。
“缚！”
铁链如灵蛇般窜出，瞬间缠住牛德的右臂。牛霸天手腕用力，铁链猛地收紧，离火真髓顺着铁链蔓延，烫得牛德惨叫一声，丹气运转顿时紊乱。
“就是现在！”牛霸天眼神一厉，右手破剑灌注全力，离火真髓在剑尖凝聚成一点火星，正是他结合万物炼体诀创出的招式——“星火破”。
剑尖刺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刺牛德右臂的丹穴。那里是凝丹境修士储存丹气的关键节点之一，一旦被破，修为至少倒退三成。
牛德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牛霸天如此狠辣，竟直接攻向丹穴。他想挣脱铁链，却被那离火烫得手臂发麻，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
“噗嗤！”
破剑精准地刺入丹穴，火星炸开，牛德只觉右臂的丹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溃散，剧痛顺着经脉蔓延全身，他踉跄着后退，撞在棚壁上，咳出一口鲜血。
“你……你敢废我丹穴！”牛德又惊又怒，看向牛霸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牛霸天收剑而立，铁链依旧缠在牛德臂上，冷冷道：“再敢抢母石，下次废的就是你的丹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阳光从破洞照在他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此刻竟有种难言的气势。
李兰牵着墨角走到他身边，墨角嘴里还叼着牛犇的手腕，牛犇早已疼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牛德看着牛霸天，又看了看一旁虎视眈眈的雷狼和眼神平静的李兰，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他咬着牙道：“牛霸天，你等着！擅伤族老，私藏宝物，家族绝不会放过你！”
“家族？”牛霸天嗤笑一声，“当初我被妖兽追杀，家族在哪？我在杂物棚被人欺辱，家族在哪？现在我得了机缘，就想起家族规矩了？”
他上前一步，铁链再次收紧，离火又烫得牛德一哆嗦：“滚。告诉牛家族长，从今天起，我牛霸天，与牛家再无瓜葛。”
牛德看着他眼中的决绝，知道再说无益，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挣开铁链（此刻铁链已松开），捂着受伤的右臂，踉跄着走了。牛犇见状，也顾不上手腕的伤，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杂物棚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木柱断裂的吱呀声。
李兰看着地上的血迹，有些担忧：“伤了牛德，牛家肯定会报复，我们得快点走。”
“嗯。”牛霸天点头，开始快速收拾东西。他把玄黄母石收进储物袋，又将那截精铁铁链缠在腰间，顺手捡起几块之前攒的玄铁碎片——这些东西在废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墨角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安抚。
“墨角刚才很勇敢。”牛霸天摸了摸它的头，从储物袋里拿出块二阶妖兽的内丹，这是从赵烈那里搜来的，丢给墨角，“奖励你的。”
墨角叼过内丹，欢快地跑到角落啃了起来。
李兰将风行阵盘收好，又检查了一下药箱：“丹药和伤药都带够了，玄黄废土边缘多是沙暴和异兽，我们得走青风山脉的捷径，能避开黑风谷的耳目。”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更详细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一条蜿蜒的路线：“从这里穿过去，大概五日能到废土边缘的黑岩城，那里是进入废土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点。”
牛霸天看着地图，目光落在玄黄废土的标记上，那里用墨笔写着一行小字：“万族遗迹，生人勿入”。他想起玉简里父亲的字迹，握紧了拳头：“出发吧。”
两人一狼没再耽搁，锁好杂物棚的门——这里虽简陋，却藏着他三年的时光。牛霸天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熟悉的破烂，转身跟着李兰汇入青风城的人流。
他们没走正门，而是从李兰早就探查好的侧门离开。守门的卫兵看到李兰出示的令牌，又瞥了眼牛霸天腰间的铁链和脚边的雷狼，识趣地没多问。
城外的青风山脉郁郁葱葱，晨雾还未散尽，带着草木的清香。李兰催动风行阵盘，一道淡青色的风幕笼罩住两人一狼，脚下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这风行阵修复后，速度能提升五成，就是消耗有点大，需要灵石支撑。”李兰解释道，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下品灵石，嵌进阵盘的凹槽里。
牛霸天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想起刚才在杂物棚，她毫不犹豫地催动阵法帮自己，心里微动：“多谢。”
“谢什么。”李兰脸颊微红，转过头看向前方，“我们现在是同伴啊。”
墨角跟在旁边，四足生风，不时抬头警惕地扫视四周，雷狼的本能让它对危险格外敏感。
走了约半个时辰，雾气渐散，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竹林。李兰突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有点不对劲，这竹林太安静了。”
正常的山林该有鸟叫虫鸣，可这片竹林却静得可怕，连风吹竹叶的声音都透着诡异。
牛霸天示意李兰退后，握紧破剑，运转万物炼体诀，凝神倾听。片刻后，他低声道：“东面有动静，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竹林深处突然传来“沙沙”声，数十道黑影从竹林里窜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人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睛，手里握着弯刀，气息都在凝丹境左右。
为首的是个独眼黑衣人，凝丹四重的气息毫不掩饰，盯着牛霸天阴恻恻地笑：“牛霸天？果然在这里。赵供奉的命，该用你的命来偿。”
黑风谷的人，还是追来了。
李兰脸色微变，握紧了沉渊木护符：“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牛霸天眼神凝重，他没想到黑风谷的反应这么快，看来赵烈在谷中的地位不低。他将李兰护在身后，破剑斜指地面，离火真髓悄然运转：“看来，得再打一场了。”
竹林里的风突然变冷，黑衣人的弯刀反射着寒光，与少年手中的破剑遥遥相对。一场新的厮杀，在青风山脉的晨雾中，悄然拉开序幕。而远方的玄黄废土，正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闯入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