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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火拼结束后,街头恢复了昔日的盛况。表面上,街头和火拼之前没有任何改变。经济活络,人们起床后睡觉,白天的盛况和夜晚的暴力反复上演。
不管是表面的社会,还是地下组织,看来都没有任何改变。
一架螺旋桨小型飞机飞过海岸线的上空。
飞机里只有数名乘客。
“再过一小时左右,就会抵达下一个任务的着陆地点。”乘客席上,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开口说话。
“啊,知道了。”戴着圆眼镜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坂口搜查官,那张照片是下一个目标吗?”同行的年轻男人问道。
坂口安吾急忙将照片收进衣服里,就像是不想让同事看到一样。
“不,没什么。这是私人照片。”
横滨的地下水道,几道黑影急速奔过。
三名mimic士兵的残党从黑暗的地下水道逃走,这是由于不在前线,因此幸存下来的残余败兵。
来自后方的黑布像刀刃般伸长,将一名士兵砍成两半。
剩余的mimic士兵回头,用冲锋枪扫射。枪口火花在地下水道明灭不定,斩断黑暗。
“——没用。”
芥川龙之介从后方出现,犹如生物的黑外套在狭窄的地道中舞动,残暴地杀死这些士兵。
“给我更强——更高!在那个人承认前,不管是军人、枪支还是异能力者,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看着吧!看着我!”
可称之为悲痛的呼喊,被吸入横滨的夜色当中。
在俯视横滨街景的山丘上,绿意盎然的山路正中央,有座看得见海的墓园。
那里并排着几座崭新的坟墓,雪白的小型墓碑上并没有刻上名字。
太宰治身穿黑色葬服,手拿白色花束,站在那个墓碑前。
突然吹来一阵海风,太宰治眯起眼睛,白色的花束发出被风吹动的声音。
“照片……我就放在这里了。”他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墓碑前。
照片里的三个人,在停止的时间中,刻划着绝对不会消失的笑容。
“好想让你吃吃看硬豆腐……”
他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就这样动也不动。
横滨市中心的高级地段,屹立着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
在那栋建筑最高楼层的办公室里,森鸥外托着腮看着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
那是黑手党势力范围内的损失报告。而在这些文件上,放着他之前亲笔写下的“银之手谕”。那是火拼结束后,从洋房收回来的。
森鸥外兴致缺缺地伸手拿起这张“意义重大”的纸。
站在一旁的部下恭敬地向他汇报:“首领,太宰干部失联已有两周,差不多需要为决定下任干部而召开五大干部会议……”
“嗯……说的也是。”森鸥外用一种随意的态度回答,开始折叠手上的纸张。
他望着散置在桌上的报告书。就算把那里统计出来的金钱损失和伤亡的部下全部合计起来,组织还是获得了多到足以弥补这些的利益。
太宰的失踪也早在预料之中。
一切都以理论上所能想到的最佳结果收场了,一如他所计划的那样。
“不举行干部会议,太宰的那个名额就维持空缺吧。”
森鸥外把纸张折成了一个歪歪扭扭、怪模怪样的纸飞机,一手托腮将纸飞机随意地抛了出去。
歪斜的纸飞机没飞几下就立刻下降,落在地板上。
“要变得无聊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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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看着屏幕陷入了黑暗,说:“一般情况下,这是要结束了,不过依照之前的经验,应该还会有那什么战后的发展情况?”
荧幕上出现了几个字,显示着时间跳转到两周后,然后重新亮起。
“还真是这样。”五条悟看着恢复了往常的横滨街头,再次为横滨市民的强大精神感到惊叹,“恢复力真强,所以还是习以为常了吗?”
家入硝子对他说:“人都是有韧性的,经历的多了,总会习惯的。”
就像是他们世界频发的那个燃气管道老化引起的爆炸,不也时不时就发生吗?反正人们都是会说服自己的。
五条悟煞有其事地点头:“对,没错。”
镜头转到“坂口安吾”身上,放映厅里的大家也随之把视线转移到现场的当事人身上。
坂口安吾只是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五条悟说:“这是马不停蹄地去工作了,还真是官方的作风,就会压榨人。”
这次轮到家入硝子狠狠点头了。
庵歌姬则是说:“所以这张照片,就是之前酒吧里三个人的合照吗?你们还真是谁也没有把谁忘掉。”
织田作之助说:“我们是朋友啊。”
坂口安吾有些沉默,他当然是把织田作先生和太宰当做朋友的,但是他没想到织田作先生会什么都不说不问,也依然和以前一样,把他当做是朋友。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反驳。
不过随着镜头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他就觉得头痛了起来。
中原中也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这是芥川?!”
他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简直能够想象到芥川对太宰治那死不悔改、令人头秃的执着。
太宰治捂着额头,并不愿意去看头铁到令人绝望的芥川龙之介,之前都告诉他要学会收束自己的异能力,结果还是习惯用武力平推一切吗?而且……和织田作有什么好比,这不是一眼输的事实吗?
五条悟也笑了几声,说:“还真是令人执着的性格,嗯,换个说法,就是意志力和专注力很强大。”
放映厅里的气氛随着镜头转移到公墓,也渐渐淡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场景,大家还是收敛了笑意,有些肃穆地看着屏幕。
“这里就是之前中岛敦找人去过的地方吧……”庵歌姬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九十九由基也轻声说:“虽然织田作的理想没有和太宰说过,但是他到底是把人葬在了能够看见大海的地方,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朋友间的默契?”
庵歌姬迟疑道:“……算吧……”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但是看着织田作先生就这样离开人世,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
家入硝子安慰道:“但是这次他们会有不一样的未来——他们现在不是还活着么?”
庵歌姬看了看对面的人,虽然他们三个分开坐着,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是有着某种情绪在的。
庵歌姬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倒是很期待织田作先生写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