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直接说道:“怎么你看着这样人模人样的,动作却是阴森森的?”
他身边也有一个医生,就是家入硝子,他下意识地把两人一比较,顿时觉得硝子比这个人来的靠谱和正经多了——哪怕她烟酒不离手也是一样的结论。
所以他看着这个和硝子相同又不同的医者,只会觉得惊奇。
与谢野晶子一点也不介意,她看着屏幕中活泼的“自己”,只觉得满意极了,或许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那些话下暗藏的不满和快意——是因为他们又受伤来到自己手上了吗?
她笑着说:“这不是挺好的吗?正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她最是清楚自己的异能力是如何发动的,他们这样活蹦乱跳的,才是她使用异能力的阻碍吧!而且有着她加深印象,有着她出手保命,多经历些痛苦怎么了?正好可以让这些小子们知道生命的可贵啊!
大家虽然好奇谷崎润一郎究竟在惊恐什么,尤其是他看着与谢野晶子拿出来的、但并没有在屏幕上展现真容的工具,更加让他们好奇了——什么东西,会让他这样害怕?
而且哪怕他们看不见手术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着谷崎润一郎的惨叫,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在。
就连森鸥外都有些好奇,之前他带着小小的晶子上了战场,也算是对她的异能力效果知之甚详,但也没见她后来异能力会变成这样啊?之前用着不是都挺正常的吗?当时他看着每每在晶子手下诞生的奇迹,看着那样几乎称得上是瞬间治愈、近乎复活神技的、强大的治愈系能力,他可是相当自豪自己发掘这样的人才的。
有句话说的是“好奇心害死猫”,但五条悟明显不知道这话的含义,他直接“迎难而上”,看向了那个明显远不如屏幕上的“与谢野晶子”成熟的少女,好奇地问道:“你这异能力究竟是怎么发挥的?听起来好惨啊!”
与谢野晶子看了看四周,其实她的异能力该知道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看了眼乱步没有阻止的意思,就表情有些含蓄地说道:“我的异能力想要发挥作用,目标必须处于‘濒死’的状态。”
五条悟看了看家入硝子,又看了看与谢野晶子,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限制,但他也隐隐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惨叫:“所以当时的人没有处于濒死的状态,你就手动帮他达成?”
与谢野晶子笑了笑,没有否定。
至于如何手动让人处于濒死的状态,看屏幕上“她”那样子,显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手段。
五条悟嘀咕了一句:“……真是魔鬼啊……”
森鸥外听到了也是一愣,濒死?
他有些狐疑地想:这确实可以是她发动异能力的条件,不过一开始没有这么严格吧?他记得重伤就差不多可以了,而且实操也不至于这么叫的这么惨啊?
当初她使用异能力可没有这样的动静——不然那样本就压抑的地方弄出这样大的声量,可能让本就有些涣散的人心溃败的更加厉害了,他可见不得这个。
难不成她后来还加上了什么条件吗?那这不是给自己设限吗?
不过他也想到了福泽谕吉的异能力,如果真有改变,倒是能够明白了她是怎么成功加上这个限制的。
与谢野晶子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看着未来的“自己”只觉得满意极了,甚至看着“她”的这些操作颇有些见猎心喜之意,甚至想要以此为目标,超越自我!
江户川乱步难得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毫无察觉的国木田独步一眼——以后有他们受得了。不过他是不担心自己的,晶子可从来不会对着自己下手。
家入硝子这样一路看下来,也有大开眼界之意。
但显然有着屏幕上这位特立独行的医生在前,咒术界的大家看着家入硝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觉得警铃大作——家入硝子可不能走上这样的“歪门邪道”啊!
乐岩寺嘉伸示意地看了夜蛾正道一眼,他也知道自己讨东京高专的嫌,有些话他是必须要说的,但有些话还是他们自己人代劳吧!
夜蛾正道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硝子……”
家入硝子回过神来,看着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轻轻笑了,说:“你们在担心什么?”
五条悟自然是站在自己同学这边的,他说:“是啊,你们担心什么?她们的能力都不一样,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说着,他岔开话题:“该说不说,阿敦确实是一个好孩子——醒来最先关心的就是谷崎兄妹,甚至没有关心自己断掉的那条腿,现在也有余力关心惨叫的谷崎润一郎,同理心很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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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听着隔壁传过来的惨叫,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似乎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去。他讪讪地问着国木田独步:“这……算是在治疗吗?”
不管是前面那连绵不绝的惨叫,还是最后那短促的声响,看着都不像是在治疗吧?反而更像是折磨?
“我听说了,小子。”国木田独步对着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反而说起了太宰治带回来的情报。
“什么?”
“据说你在黑市上值70亿赏金。”国木田独步眼珠微移看向了还坐在床上一脸懵懂的中岛敦,重复了一遍,“值70亿啊,长本事了啊。也难怪港口黑手党急红了眼。”
中岛敦眼睛慢慢睁大,像是傻掉了一样:“70亿?”
他终于回想起了芥川当时的话,他的目标只有他一个,就是因为这个赏金吗?
“原来如此,”中岛敦恍然大悟,但下一秒又是恢复到了他往常胆小的样子,“怎…怎…怎么办?!黑手党的人可能会蜂拥而至!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他有些崩溃,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捂着脑袋对自己的未来很担忧。
“你慌什么?”国木田独步闭了闭眼,提高了声音让中岛敦冷静了下来,“港口黑手党确实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你也不能自乱阵脚——慌乱之下,浅水也能淹死人——这是我师父的教导。”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记事本往后翻过一页。
但是被冷静下来的中岛敦指出:“那啥,你的小本子拿反了。”
被指出来的国木田独步整个人陷入了消沉的情绪中,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沉着,他动作有条不紊地将本子换了回来、收起,然后安静地从床尾走到中岛敦的边上,微微弯腰,超大声地强调道:“我才没有自乱阵脚呢!区区黑手党算个老几,就算他们现在杀进来,我也会干掉他们!”
他说着说着,更是演示了起来:“就用这招!快如闪电!然后顺势再发大招,一口气干掉……”
中岛敦被这大声的强调惊地微微后仰,看着国木田独步嘴上说着没什么妨碍,但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焦虑的样子,眼角抽搐,想道:“国木田先生看起来相当焦虑啊……一个人好比一台戏……”
但他也明白,这正说明侦探社所面临的危机之重大。
中岛敦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起,将被子揉皱成一团,有些丧气地想:“这都是我的错。”
“那些家伙肯定会找上门来。”国木田独步一阵发泄过后,又很快恢复了冷静,“此事因你而起,眼下要做最坏的打算——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吧!”
他将记事本夹在腋下,留下这句话后便走了出去,留给中岛敦思考的空间。
中岛敦听到后微微低下头,往日里那明亮的紫金色眼睛也黯淡了不少,他喃喃道:“如今的我能做些什么……吗?”
不过没等他再伤心一会儿,打开房门的国木田独步又退了回来,侧目看向了他:“对了,小子!我刚才就一直在找,你看见我的眼镜了吗?”
而他此刻所询问的眼镜,正好端端的架在他的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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