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比……反差和悬念一下子就出来了。如果真是一部电影,这里塑造的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尤其是现在他们都有了“透题”,看的就更明白了。
“警惕心不够。”森鸥外点评道。
在他看来,这位很大可能是他们港黑的人的委托人小姐的办法委实没有很完美,但就是成功了,这也有因为侦探社的这三个人完全不设防的原因在。
如果是太宰治,他根本就不会上这个当,哪怕一时兴起进来了,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至于中原中也,他的实力足以应对绝大部分的阴谋诡计,凸显的就是“一力破万法”的勇武。
但显然,不管是谷崎兄妹还是中岛敦,都远远够不上他们的层次,那么他们会怎么应对呢?
看着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进入、看见和她描述的内容完全不符的环境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不对、还是单纯问着的三个人,武装侦探社的人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国木田独步:“中岛敦是新人也就罢了,怎么谷崎这看起来应该有经验的也这样掉链子啊!”
与谢野晶子也微微转头,说:“笨是不笨的,就是看起来好像都少了一根筋。”
——他们不会把人想的太坏。这是他们的善良,也是他们的劣势。
五条悟也说:“还无处可逃呢,这不是就是在说他们自己吗?”最后还总结一句,“傻。”
庵歌姬反驳:“毕竟谁会想到正经来委托任务的小姐会是来要他们的命啊?!”
平时他们一个新人,一个辅助性职员,一看就不是对这些内容有经验的,一时想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五条悟不置可否,只是说:“没想到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啦,但是就是这一时没想到,换来的就是他们的重伤呢!”
说的是屏幕上转眼间就或被重伤、或惊恐而反抗能力的三个人。
庵歌姬语塞。
一时疏忽换来这样对他们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惨烈的局面,就是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真的太惨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国木田独步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这些人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但他们归属于侦探社的身份让天生爱操心的他心中陡然升起担忧来。
他可做不到像五条悟那样的事不关己,这关系的是他们侦探社啊!
倒是江户川乱步最为淡定,他说出的话很好地安抚了他们焦躁起来的情绪:“没事的,太宰看着呢。”
他们会重伤,但不会死亡。
与谢野晶子看了眼坐在港黑那边岿然不动的黑发少年,又看了看了乱步笃定的神色,微微沉默一瞬。
……乱步,这么相信他吗?
屏幕中是出现了太宰治的画面,毕竟他放置的窃听器让他们知道他一直有关注外出任务的那三个人,但是问题是,他赶得及吗?
而且他异能力是消除的那一方面,跟救治也搭不上关系吧?而且他的武力能够阻止还要赶来的芥川吗?他可是国木田也说过不愿意对上的人啊。
武装侦探社这边弥漫着担忧的情绪,而港口黑手党的那些人就相反了。
森鸥外:“接下来能够看见芥川出手吗?他的异能力还没有介绍过吧?”
看着前面的铺垫,这位芥川应该是相当不了的的人物,所以这又会是一颗钻石吗?这还真是让人好奇啊!——可别让他失望啊。
不过他们期待的情绪在看到谷崎直美重伤后也是微微的一滞。
他们当然没觉得这有什么错的,甚至在他们看来,樋口一叶的做法还真是干脆利落,值得肯定的。
不过顾及到这放映厅里其他人的情绪,他们自然不能太过张扬——不管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他们自己世界的武侦和官方人员,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和他们立场不一致、甚至相悖的。
家入硝子叹息一声。她也算是医生,单看谷崎直美这出血量,就知道她一定很不好了:“伤的好重啊!”
待看到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又是一声叹道:“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确实很好啊!”
能够为对方去死,这样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了啊!如果放在他们的世界,说不定这个时候这样浓烈的情感都能生出诅咒来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五条悟的那句着名言论——爱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再把这句话拿出来怼到五条悟的脸上,然后问问他——当初的他,究竟是怎么才会想到、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
中岛敦整个人浑身发抖,面色惊恐,面对着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被吓到了。
谷崎润一郎则是手慌的不行,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办……对了,止血带!阿敦,你有止血带吗?不,应该先清洗伤口……不对,应该让与谢野医生来治疗……阿敦,你来抬脚!”
他一手扶着自己妹妹的头,一手捂住她背后的伤口,提出一个个解决方案又不断否定,最后他转头看向了跌坐在一旁、目露希求。
但在樋口一叶看来,就是被吓到语无伦次了。
她重新上了弹夹,踱步走进,将还带着余温和淡淡硝烟的枪口就指到了他的脑袋上,冷酷地说:“我们已查明你并非战斗人员,这就送你一程,跟着勇敢的公主一同下黄泉吧。”
“……你说什么?”谷崎润一郎缓缓转头,眼睛中写满了憎恨,“区区小贼!竟敢将直美重伤至此!”
银幕贴心地将谷崎润一郎异能力发动时萦绕的绿色光带展现出来,他将自己妹妹抱了起来,但失去意识的谷崎直美双手垂落,本该是一个唯美动人的公主抱在此刻浑身染血的两个人身上倒显得有些悲壮。
他对着现在还敢说出这放肆言论的樋口一叶怒目而视,“异能力——细雪!”
光带化成点点荧光如雪般落下,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轻盈、柔软、动人。
樋口一叶先是防备地将枪口对准他们,但很快就在这场不应该存在的“雪”中怔愣:“这个季节居然下雪了?”
谷崎润一郎低声对中岛敦说道:“阿敦,你退到后面去。——我要亲手杀了她!”
樋口一叶聚集精神,双手持枪子弹不断砰砰出膛。
令人震惊的是,她明明瞄准得是谷崎润一郎的头部,子弹也击中了,但人并没有倒下,而是就像是击碎了幻影一样,整个人都渐渐破碎、消融。
面对这样的场景,樋口一叶忍不住后退一步,惊呼道:“什么?”
她再也看不见谷崎润一郎在哪里,但她依旧能够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谷崎润一郎的话——
“我的‘细雪’能令降雪范围内的空间皆化为屏幕。”
“你说什么?”
“我的身影已经被背后的风景所覆盖,你再也捕捉不到我的身影了。”
樋口一叶咬牙:“就算看不见人影,我也能打中你!”说着,她毫不顾忌开枪,更甚至围绕着自己站立的位置转了一圈,以防对方摸到了自己身边。
“大错特错!”就在枪声停顿的这一刻,一双手透过细雪化成的屏障直接掐住了樋口一叶的脖子,谷崎润一郎在她身后渐渐显出身影,面上满是憎恨,“受死吧!”
就在樋口一叶呼吸不顺、翻起白眼、几乎要死了的时候,一道夹带着红黑色光芒的攻击直接击穿细雪,打中了谷崎润一郎的后背。
重击之下他不断握紧的双手手一松,整个人缓缓倒下,樋口一叶也因此获救。
来人正是之前说“五分钟到”的芥川。他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下,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甚健康的苍白。
“莫轻生,慎杀戮,求死之人,亦为死所求。”他缓缓走近倒在地上、还不时抽搐一下的谷崎润一郎,身后延展出来的、张牙舞爪的黑带慢慢收了回去,嘴上依旧低声吟道,“——谓之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