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曦呢？”苏夜微微一愣，心中那股刚刚平复下去的不祥预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再次泛起涟漪，而且越来越剧烈。
他记得很清楚，沐曦这个三徒弟，可以说是他座下最让他省心的一个了。身为女帝转世，心性之沉稳，道心之坚定，远超同侪。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宗门事务和听他讲道，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心无旁骛，勤奋得令人发指。除了偶尔会对一些超出认知的事物流露出探究的好奇心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规矩的举动。
她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突然离开自己的寝宫？是去历练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修炼上的难题需要觅地静思？
就在苏夜心中疑惑丛生，试图推演沐曦去向之际——
“嗒…嗒…嗒…”
一道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殿外的玉石廊道上传来。那脚步声节奏平稳，不疾不徐，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苏夜的心跳节点上，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收紧。
“吱呀——”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寝宫那两扇铭刻着强大防御禁制的厚重玉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
皎洁的月光如同流水般，瞬间从门缝中倾泻而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而清冷的光带。
一道窈窕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悄无声息地，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一袭素白如雪的轮回仙裙，裙摆无风自动，荡漾开层层道韵涟漪。身姿高挑曼妙，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堪称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垂至那不堪一握的盈盈腰际，发梢微微卷曲，更添几分柔美。她的面容清冷绝美，五官精致得如同玉雕，眉宇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睥睨众生的高贵与疏离，宛如九天玄女临尘，不染一丝一毫的凡尘烟火气。
不是他那最让人省心的三徒弟，轮回女帝转世——沐曦，又是何人？！
苏夜看到沐曦的瞬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完了！怕什么来什么！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肌肉放松，摆出平日里那副威严中带着慈和的师尊模样，沉声问道：
“沐曦？如此深夜，不在轮回殿静修，来为师寝宫，有何要事？”他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沐曦接下来也敢像她两个师姐那样，说出“冲师”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字眼，他明天一早，不！就在今夜！立刻就要颁布一条新的宗门铁律：青云宗内，上至亲传弟子，下至外门杂役，严禁任何形式的“冲师”行为！违令者，无论身份，无论天赋，一律废除修为，逐出宗门！绝不姑息！
就在苏夜内心戏无比丰富，已经脑补到颁布门规的具体措辞时，沐曦已然走到了床榻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那双清冷剔透，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的凤眸，静静地、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苏夜。那眼神之中，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的探究，有对力量的渴望，有豁出一切的决绝，以及……一丝苏夜从未在她眼中见到过的、前所未有的坚定。
“师尊。”
她的声音依旧如山间最清澈的冷泉击石，冷冽而动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弟子近日修行，偶有所感，然心中有一疑窦，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难以入定。特此深夜冒昧前来，望师尊不吝赐教，为弟子解惑。”
苏夜听得眼皮猛地一跳，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来了来了！经典的开场白！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前两个逆徒，林初颜和古仙儿，在“图穷匕见”之前，也都是用这种“弟子有惑，请师尊指点”的借口开场的！
历史的悲剧难道要再次重演了吗？
“哦？有何疑窦，但说无妨。”苏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带着师尊应有的威严与包容，实则内心早已警铃大作，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混沌本源之力在体内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意义上的“冲击”。
然而，沐曦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超出了苏夜的预料，以一种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方式，将他所有的心理防备和故作镇定，在一瞬间轰击得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只见她，并未如寻常请教那般躬身行礼，也未曾祭出任何功法玉简或神通符文。
而是……在苏夜那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极其自然地抬起了那双纤纤玉手。那手指白皙修长，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指尖泛着淡淡的莹光。
然后，这双美丽得不像话的手，轻轻地、坚定地，搭在了她自己那束在盈盈一握的纤腰之间的、勾勒出完美身材比例的白色束带之上。
“唰……”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苏夜听来却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的丝帛摩擦声，在寂静的寝宫内清晰地回荡开来。
下一刻，那件象征着轮回仙体、防御力惊人、圣洁无比的素白仙裙，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与束缚，顺着她光滑如玉、弧度优美的香肩，如同流云般，悄然滑落。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顷刻间，月光仿佛都为之凝滞。一具完美到足以让天地失色、让日月无光的仙躯，毫无保留地、赤裸裸地展现在了苏夜的面前。
肌肤晶莹胜雪，细腻得看不见丝毫毛孔，在月华与殿内明珠光辉的交映下，仿佛有莹润的光华在其上缓缓流淌。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而那起伏的曲线，更是惊心动魄，夺人心魄，多一分则显丰腴，少一分则嫌青涩，此刻却是恰到好处，勾勒出世间最极致的诱惑。
苏夜的眼睛，在这一刻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中，陷入了一片彻底的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所有的应变策略，在这一刻全部宣告失效！
我滴个无量天尊！老天爷啊！
又来？！而且这次……这次是沐曦？！是那个平日里最清冷、最高贵、最循规蹈矩的沐曦？！
苏夜的目光，几乎是出于生物本能地，下意识地扫过那具毫无遮掩的玉体。
当他的视线触及某处时，他猛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只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流直冲头顶，差点道心失守，鼻血狂喷！
要知道，他座下这五位亲传弟子，个个都是风华绝代，姿容倾世，但气质与身材却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大师姐古仙儿，身材火辣，性格霸道，是侵略如火的类型。
二师姐林初颜，清纯可人，身段匀称娇俏，如同初绽的百合。
四师妹楚灵儿，尚带几分少女的青涩，娇小玲珑。
五师妹涂山雅雅，年纪最小，身段却已初具规模，带着狐族特有的魅惑天成。
而眼前的沐曦，一直以来给他最深刻的印象便是清冷、高贵、圣洁，宛如一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雪山之莲，是空谷幽兰，是月下寒梅。
可苏夜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料到！
在这清冷禁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容颜与脱俗气质之下，她竟然是五个徒弟之中，身材最为……惊世骇俗、宏伟磅礴的一个！
那胸前的弧度，简直是造物主最慷慨的馈赠，也是最致命的武器！是足以让任何得道高僧、上古圣贤都道心摇曳、灵台失守的无上胸器！是犯规级别的存在！
苏夜感觉自己的大帝道心，此刻正在遭受自成帝以来，最剧烈、最凶猛、最直击本源的冲击！那坚守了无数岁月的清静无为，那视红粉如骷髅的定力，在此刻显得如此脆弱，摇摇欲坠！
“沐……沐曦！你……你疯了吗？！你……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快！快把衣服穿上！”
苏夜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惊慌失措。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别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心中疯狂默念着前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据说能清心寡欲的咒语，可惜毫无效果。
然而，沐曦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这色厉内荏的呵斥一般。她那清冷绝美的脸颊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羞赧与退缩，反而浮现出一抹更加认真、更加执着的的神色，仿佛正在进行某种庄严而神圣的仪式。
她向前轻盈地踏出一步，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玉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莲印。那完美的胴体距离苏夜更近了，那幽冷的体香混合着轮回道韵，愈发浓郁地萦绕在苏夜的鼻尖，无孔不入地挑战着他的理智防线。
“师尊。”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求道者般的虔诚。
“弟子近日观察大师姐古仙儿与二师姐林初颜，她们在与师尊您进行某种玄奥的、超越寻常师徒界限的‘双修’仪式之后，自身修为皆如同神助，一日千里，破镜如饮水，根基反而愈发稳固，本源愈发凝练。”
“弟子愚钝，苦思冥想数日，参悟轮回，推演因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此法……或许才是直指大道本源、通往无上之境的最高法门！是远超弟子前世所修任何功法的无上捷径！”
“弟子不敢奢求能像大师姐那般，得师尊厚爱，一步登天，直入洞虚之境。”
“只求师尊，能怜我一片赤诚向道之心，念弟子追寻力量以雪前耻之执念，垂怜弟子一次，赐予弟子一场造化。”
说着，她微微屈膝，就在这赤裸的状态下，对着苏夜盈盈下拜，动作流畅自然，神情肃穆而诚恳，仿佛在朝圣。
“请师尊……不吝赐教，传授弟子——冲师大道！”
轰隆！！！
这最后四个字，每一个都如同九霄混沌神雷，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在苏夜的识海之中接连炸响！炸得他神魂摇曳，炸得他道基轰鸣，炸得他外焦里嫩，彻底懵了！傻了！呆了！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果然！果然还是来了！最害怕什么，就一定会来什么！而且是以这种最直接、最猛烈、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方式！
他看着眼前这具一丝不挂、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都散发着极致诱惑的完美仙躯，再对上沐曦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只有纯粹的对“大道”渴求的坚定眼眸……
苏夜只觉得一股无比燥热的热流从小腹升起，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席卷全身，直冲天灵盖！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理智在欲望的边缘疯狂摇摆！
苍天啊！大地啊！轮回仙王啊！混沌道祖啊！
我苏夜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是炸了星河还是灭了宇宙啊？！
这辈子要我收这么一群逆徒？！一个比一个虎！一个比一个生猛！一个比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这让他这个堂堂大帝强者，威震寰宇的青云宗宗主，该如何是好啊？！
拒绝？
你看她那眼神，坚定得如同要奔赴战场的死士，纯粹得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若是断然拒绝，怕是立刻就会让她这道刚刚重塑的、以“冲师”为核心的新道心，瞬间破碎，甚至可能引发轮回仙体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同意？
那自己成什么了？专门给徒弟提升修为的超级鼎炉？行走的修为经验包？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师尊的尊严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苏夜，他青云宗，还要不要在诸天万界混了？
苏夜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无比的、冰火两重天的天人交战！道德、伦理、师道尊严与对徒弟的关爱、对潜在风险的担忧、甚至还有一丝被这极致美景引动的本能欲望，疯狂地纠缠搏斗着，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而沐曦，见师尊久久不语，只是眼神呆滞、面色变幻不定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心中恍然。是了，定是师尊在考验她的道心是否足够坚定！考验她对于这条“冲师大道”的追求，是否纯粹，是否义无反顾！
就如同前世那些大能挑选传承者，总会设下重重考验一般。
于是，她不再犹豫，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让她几乎与坐在床沿的苏夜脚尖相触，那散发着幽冷清香与温热体温的玉体，近在咫尺，强烈的视觉与嗅觉冲击，让苏夜呼吸都为之一窒。
“师尊，弟子之心，坚如磐石，韧如轮回。”
她抬起那双清冷的凤眸，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苏夜那充满挣扎的双眼，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
“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为了不再重蹈前世覆辙，为了不落于师姐们之后，为了能早日拥有报仇雪恨的实力……”
“弟子……愿献上此身，献上此心，献上一切！包括弟子所有的骄傲与矜持！”
“请师尊……成全弟子！”
话音落下，寝宫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苏夜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的紧张与暧昧。
月光依旧清冷，透过窗棂，静静地洒在沐曦那完美无瑕的玉背之上，映照出一片惊心动魄的白。
苏夜看着眼前这具堪称世间最完美艺术品的仙躯，看着沐曦那双坚定到令人心疼的眼眸，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幽香与决绝的意志，他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崩！”
彻底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