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名副其实的炼狱啊！
遥想当年。
仙凰殿是何等的辉煌壮丽。
美轮美奂。
它是大师姐的无上荣耀。
也是她地位的象征。
然而。
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为乌有。
只剩下一片熊熊燃烧的金色火海。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那曾经高耸入云的殿宇穹顶。
如今已被狂暴的能量硬生生地掀飞。
化为无数的齑粉。
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般。
纷纷扬扬地融入了那狂舞的烈焰之中。
而支撑殿宇的蟠龙金柱。
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梁的巨兽一般。
发出阵阵哀鸣。
最终不堪重负。
断裂、坍塌。
在火海中掀起了滔天的火浪。
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
再看那由万年暖玉铺就的地面和墙壁。
上面铭刻着无数繁复的防护阵纹。
这些阵纹的威力足以抵挡真仙的一击。
然而。
在这熊熊的火海面前。
它们却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
迅速地融化、崩解。
露出了下面那焦黑扭曲的基岩。
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珍贵的万年沉香木梁柱、点缀其间的星辰砂、悬挂的鲛绡云纱……
所有一切象征着奢华与力量的物件。
都在那纯粹到极致，也愤怒到极致的仙凰神火之下。
哀嚎着化为乌有。
连青烟都未能多留存一瞬。
便被更炽热的气浪彻底吞噬。
空气中。
弥漫着灵韵被强行焚毁后产生的刺鼻焦糊味。
以及一种更深的。
属于规则被蛮横撕裂后留下的道韵伤痕。
虚空在这片火海中不断扭曲、折叠。
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时而裂开一道道细小的黑色缝隙。
旋即又被更多的金色火焰涌入、填满、灼烧弥合。
这里。
是一片被熊熊烈焰所覆盖的国度。
无尽的火焰在肆意舞动。
仿佛是愤怒情绪的实体化表现。
这片土地上。
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存活。
只有毁灭与狂欢在交织。
而在这片炼狱的正中央。
站着一个身影。
那便是古仙儿。
她宛如这片毁灭世界的核心。
掌控着一切。
古仙儿原本周身环绕着的仙凰神火。
本应是神圣而高贵的象征。
代表着涅盘与新生。
然而此刻。
这神火却完全改变了性质。
它们不再温和。
不再遵循秩序。
而是像无数条彻底癫狂、挣脱了束缚的魔蛇一般。
嘶鸣着。
缠绕着古仙儿的身体。
这些金色的火焰不再是流动的光芒。
而是化为了粘稠的、具有实质的液态毁灭之力。
它们紧紧地贴着古仙儿的肌肤。
勾勒出她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轮廓。
火焰的边缘。
也不再是圆润的光晕。
而是炸裂成无数细小的、锐利的火刺。
仿佛她的周身都长满了由愤怒凝结而成的金色尖针。
她那一头平日里被金簪精心挽起。
象征着雍容与威仪的青丝。
早已挣脱了所有束缚。
发簪不知被崩飞到了何处。
或许早已在第一时间就被气化。
如瀑的长发此刻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又像是被无形的恶魔之手疯狂撕扯、搅动。
在她身后。
在烈焰之中。
如疯似魔般狂乱舞动。
每一根发丝都沾染上了金色的火苗。
舞动间带起一连串刺目的光弧。
身上那件师尊昔年所赐。
由九天云霞之精与赤焰流火丝织就。
足以避水火的赤色流云长裙。
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灵性与飘逸。
裙摆在烈焰中疯狂猎猎作响。
不是被风吹动。
而是被自身主人那失控爆发的神力鼓荡、撕裂。
那赤红的颜色与周围的金焰交融。
仿佛它本身也化作了这毁灭烈焰的一部分。
即将被这过于炽热的愤怒彻底同化、焚尽。
而那张脸……
那张曾经倾国倾城。
一颦一笑足以令日月失色。
让山河屏息的绝美俏脸。
此刻因为那蚀骨钻心、足以焚尽理智的嫉妒与愤怒。
已经扭曲变形。
再也找不到半分平日的风华绝代。
白皙的肌肤下。
青色的血管因极度激动而微微凸起。
精致的五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过。
呈现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弧度。
尤其是那双凤眸——
那双本该顾盼生辉。
睥睨天下的眼眸——
此刻。
哪里还有半分清明与理智？
只剩下疯狂燃烧、几乎要夺眶而出的实质金焰。
以及那金焰之下。
无边无际、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那杀意犹如滔天巨浪一般汹涌澎湃。
又似万年寒冰一样冰冷彻骨。
与她周身熊熊燃烧的神火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对比。
仿佛连她自身的火焰都在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酷寒杀意面前瑟瑟发抖。
随时都可能被其冻结。
“贱人！！！”
突然。
一声嘶吼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震耳欲聋。
这声嘶吼并非出自人类之口。
而是更像是一头受伤濒死的太古凶兽发出的最后咆哮。
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愤怒和绝望。
这声音仿佛是从她的喉咙深处被硬生生地挤压出来。
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清越悠扬。
变得沙哑、尖利。
如同两片生锈的神铁在相互摩擦。
发出刺耳的噪音。
这声音又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最底层传来。
那是一个充满了刀山火海的地方。
无数恶鬼在那里受尽折磨。
而这声嘶吼就像是那些恶鬼在用自己的灵魂、血肉、一切的一切。
进行着最恶毒、最血淋淋的诅咒与嘶吼！
“林！初！颜！你这个无耻的贱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裹挟着血肉。
从牙缝中生生碾磨出来。
带着令人牙酸的恨意。
这恨意如此浓烈。
仿佛能够燃烧整个世界。
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你怎么敢？！！”
她猛地仰头。
望向那被烈焰与扭曲虚空遮蔽的、宗主寝宫的方向。
眼中的金焰再次暴涨。
仿佛要穿透重重阻碍。
亲眼目睹那让她心魂俱碎的画面。
“你怎么敢用如此下作。
如此卑劣的手段。
去玷污师尊！！
去触碰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师尊……师尊他……”
想到那个身影。
那个她视若神明。
奉为毕生信仰与追逐目标的存在。
此刻可能正与另一个女子……
古仙儿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魔爪狠狠攥住。
然后无情地捏碎！
那种痛。
超越了她修行路上承受过的任何一次雷劫、任何一次心魔反噬！
那是道心的崩塌。
是信仰的倾覆。
是希望的彻底泯灭！
“我杀了你！！！”
极致的痛苦瞬间转化为更狂暴的毁灭欲望。
她周身的神火再次沸腾。
火焰魔蛇嘶鸣得更加尖锐。
将周围本就残破的虚空再次灼烧出更多的裂痕。
“我一定要杀了你！！！
将你的玄阴圣体本源抽魂炼魄。
将你的神魂永镇九幽魔火之下。
让你日日夜夜。
时时刻刻。
承受炼魂灼魄之苦。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疯了。
彻底地。
疯了！
什么身为大师姐的领先优势。
什么未来胜利者的从容与优越感。
什么水到渠成的温柔相伴……
在这一刻。
在这血淋淋、赤裸裸、不容置疑的现实波动面前。
被击得粉碎！
碎得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甚至连带着她过往那些美好的、隐秘的、关于未来的憧憬与幻想。
也一同被这无情的现实碾磨成了可笑的粉尘！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以为运筹帷幄。
算尽天机。
早已胜券在握。
已经站在胜利的巅峰。
只待时辰一到。
便可戴上那象征着最终荣耀王冠的将军。
她甚至已经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加冕时的场景。
师尊赞许的目光。
同门羡慕的眼神。
以及那个对手——
林初颜。
那失败者应有的、不甘又无奈的落寞……
她志得意满。
她从容不迫。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可是！
就在她即将戴上王冠的最后关头。
就在她心神最为放松。
最为得意的瞬间！
她却惊骇欲绝地发现——
自己的大本营。
自己视若生命、坚不可摧的堡垒。
自己那象征着最终归宿与荣耀的王座！
自己视若性命。
珍藏心底。
不容任何人染指的至高珍宝！
竟然！
被那个她从未真正放在眼里。
认为只会装模作样、耍弄小心思的对手！
用最匪夷所思。
最不讲道理。
最直接。
也最无耻的方式。
给偷了！
不！
不仅仅是偷家！
这是鸠占鹊巢！
是连锅端走！
是连地基都给彻底刨了。
还在那废墟之上。
堂而皇之地。
重新建立起了一座属于她林初颜的、闪耀着刺目光芒的丰碑！
那不仅仅是行为上的偷窃。
那更是心灵与道途上的彻底侵占与掠夺！
因为她能清晰地。
无比痛苦地。
通过那冥冥中的气机感应到——
那颗由混沌本源与太阴本源共同重铸的新生大帝道心。
是何等的圆融无暇。
何等的稳固强大。
何等的……
亲密无间！
那两种本该相互排斥。
至少也是泾渭分明的至高本源。
此刻却如同阴阳鱼般完美交融。
循环往复。
生生不息。
共同构筑成了一个更加完美、更加强大的整体！
那代表着……
师尊。
他默认了！
甚至。
他从身体到灵魂。
从力量到道基。
从最本源的生命层次上。
都已经彻底接纳、认可了那个贱人！
林初颜的一切。
她的气息。
她的本源。
她的道。
已经用最深刻、最无法磨灭的方式。
烙印在了师尊未来的无上道途之中！
这个认知。
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刃。
任何酷刑折磨。
都要来得更加残忍。
更加伤人！
它如同一柄淬了世间最恶毒诅咒的匕首。
不仅仅是狠狠地捅进了古仙儿的心窝。
还在里面残忍地、慢条斯理地转动、搅动！
将她的五脏六腑。
她的神魂意念。
她对未来所有的期待与幻想。
都搅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凭什么？！”
古仙儿仰天狂啸。
声音凄厉欲绝。
仿佛泣血的杜鹃。
又如同涅盘失败、浴火哀鸣的仙凰。
两行滚烫的。
由她体内最精纯的仙凰神火精华不受控制凝聚而成的金色泪珠。
从她那扭曲的眼角滚落。
这泪。
是火焰。
是痛苦。
是嫉妒的结晶！
它们尚未滴落地面。
便被周身那更加狂暴、更加愤怒的火焰蒸发殆尽。
只留下两声细微的“嗤嗤”声。
如同她心碎的回响。
“我才是大师姐！”
“我才是第一个追随师尊。
陪伴他走过那漫长孤寂岁月的人！
是我在他微末之时便相伴左右！
是我见证了他一步步崛起。
登临绝巅！”
“我才是最爱师尊。
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包括性命与灵魂的人！
我的爱。
炽热而纯粹。
如同这仙凰神火。
可以焚尽一切阻碍他道路的敌人！”
“我的仙凰神火。
乃是世间至阳至刚之力。
本就与师尊的混沌体最为匹配！
阴阳相济。
混沌包容万物。
本该是我！
站在他身边。
与他共享大道。
睥睨诸天的人。
本该是我！”
她的声音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燃烧她的生命。
“凭什么是你！
凭什么是你这个只会装模作样。
在人前端庄清冷。
在人后不知使了多少腌臜手段的绿茶夹子！！
你除了会装可怜。
会摆出那副清高的姿态。
暗地里行这等苟且之事。
你还会什么？！”
轰——！！！
盛怒之下。
她再也无法遏制体内那几乎要爆炸开来的力量。
猛地一脚踏出！
脚下。
那仅存的、由坚固暖玉铺就。
铭刻着无数防护阵纹。
原本是仙凰殿核心区域的地面。
如同遭遇了太古神山的碾压。
又像是被投入了恒星的核心。
连一丝挣扎都未能发出。
便轰然塌陷！
一个直径达数丈的焦黑坑洞瞬间出现。
边缘处岩石融化。
如同熔岩般缓缓流淌。
散发出恐怖的高温。
整个废墟都随着她这一踏。
再次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更多的断壁残垣在轰鸣中化作齑粉。
她的身影。
在这一踏之下。
化作了一道极致愤怒、极致决绝的金色流光！
这道光。
不再优雅。
不再神圣。
只剩下最纯粹的毁灭意志！
它撕裂了前方依旧在熊熊燃烧的殿宇残骸。
扭曲了本就脆弱不堪的虚空。
携带着焚尽八荒、屠戮万灵的恐怖气息。
不管不顾。
径直朝着那让她心痛、心碎、心魂皆颤的波动源头——
宗主寝宫的方向。
爆射而去！
理智？
后果？
同门之谊？
师尊可能的态度？
此刻的她。
什么都顾不上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个如同魔咒般盘旋、嘶吼的念头——
去！
去！
去！
她必须去！
立刻！
马上！
一刻也不能再等！
她要去亲眼看看那不堪入目的场面！
哪怕那画面会让她彻底疯狂！
她要去亲手撕开那个贱人虚伪的面皮！
看看那清冷外表下。
是何等肮脏无耻的灵魂！
她要去质问！
质问那个夺走了她一切希望、践踏了她所有感情的贱人！
凭什么？！
她要……
她要将那对……那对“狗男女”。
当场……
抓住！
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们心目中清冷如仙、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师姐林初颜。
背地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
就在她那因极致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包裹在沸腾金焰中的身影。
即将冲出已成绝对废墟的仙凰殿范围。
即将踏入外界那缥缈云海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道清冷。
空灵。
仿佛不沾染丝毫世俗尘埃。
也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
如同腊月里最刺骨的寒泉。
又似九幽之下吹拂而上的、能冻结灵魂的冥风。
清晰地。
穿透了熊熊烈焰的爆鸣声。
穿透了虚空扭曲的噪音。
无视了一切物理与能量的阻碍。
直接响彻在她的耳畔。
更冰冷地回荡在她的神魂深处。
“大师姐。”
“你想去哪里？”
这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镇定效果。
仿佛能将沸腾的油锅瞬间冰封。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
嗡——
一声低沉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响起。
一道光幕。
悄无声息地。
仿佛它本就亘古存在于那里。
只是此刻才被人察觉一般。
突兀地、却又无比自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挡住了她那一往无前的去路。
那并非炽热的光。
也非冰冷的墙。
而是由无数细密、复杂、充满了岁月轮转、生死无常、万物归寂意蕴的灰色符文交织而成。
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
彼此勾连。
隐隐约约间。
仿佛能看到六片朦胧的世界虚影在其中沉浮、生灭——
那是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
六道轮回的虚影在这光幕上隐现。
散发出一种隔绝一切生机。
令万物终结。
使一切能量与意念都归于沉寂的深沉、浩瀚、令人本能感到敬畏与绝望的气息。
轮回之力！
古仙儿那暴射的身影。
在这道散发着无尽归寂意味的光幕前。
猛地一顿！
如同狂奔的太古蛮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神山。
硬生生止住了去势！
周身沸腾的金焰与光幕接触的边缘。
发出“嗤嗤”的异响。
并非爆炸。
而是能量的湮灭与道则的相互磨蚀。
金色的火星与灰色的碎屑同时崩散。
又同时归于虚无。
她豁然转头！
那双燃烧着足以焚天煮海、此刻却只剩下暴虐杀意的金色烈焰眸子。
死死地。
如同两柄淬了剧毒、饱含无尽怨念的绝世神箭。
钉向了不远处。
那片因能量激荡而微微扭曲、显得格外不真实的虚空。
虚空之中。
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层层泛起。
荡漾开来。
一道身影。
伴随着这涟漪。
缓缓地。
一步踏出。
显现在那里。
身着素白长裙。
裙摆无风自动。
却并非张扬。
而是带着一种自然的、仿佛与周围空间律动一致的飘逸。
身姿窈窕玲珑。
比例完美得不似凡人。
气质清冷如万古不化的冰山雪莲。
独立于尘世之外。
而最引人注目的。
是她的眼眸——
那双深邃似蕴含了无尽轮回深渊。
仿佛能映照诸天万界生灭。
看穿前世今生的眼眸。
轮回仙瞳！
三师妹。
沐曦。
此刻的沐曦。
那张精致得如同上天最完美杰作。
多一分则艳。
少一分则淡的俏脸之上。
依旧是古井无波。
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
仿佛眼前这片由大师姐造成的炼狱景象。
那远处传来的、足以让任何知晓内情者心神动摇的暧昧波动。
以及古仙儿那状若疯魔、择人而噬的恐怖状态。
在她眼中。
都与山间清风、天上流云一般。
只是自然现象。
引不起她心湖半分波动。
但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轮回仙瞳之中。
却罕见地。
极其细微地。
闪烁着一丝……
了然。
与……
一种纯粹出于探究目的的。
冰冷而客观的。
好奇。
“滚开！！！”
古仙儿的情绪。
早已处在彻底爆发的边缘。
如同填满了混沌火药、只差最后一丝火星便能毁灭星域的火药桶。
沐曦的突然出现。
以及这明显带有阻拦意味的轮回光幕。
更是将这最后的火星点燃！
她根本没有心情。
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耐心。
去和这个平日里只知道枯坐闭关。
心思难测如万丈深渊的三师妹废话。
口中发出一声饱含滔天杀意与不耐烦的厉喝！
声音如同惊雷。
炸响在废墟之上。
震得一些悬空的碎石再次簌簌落下。
尚未落地便被高温气化。
“沐曦！
此事与你无关！
给我滚开！”
她眼中的金焰疯狂跳动。
锁定了沐曦那清冷的身影。
周身气势再次攀升。
大有一言不合便立刻动手。
将眼前一切阻碍都焚为虚无的架势。
“否则。
今日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师姐的。
不念及丝毫同门情分！”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
赤露露。
毫不掩饰。
仙凰神火的灼热。
似乎要将沐曦周身那清冷的轮回气息都点燃。
沐曦闻言。
却只是轻轻地。
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那动作。
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古仙儿那足以吓退真仙、令鬼神辟易的暴怒。
在她眼中与微风拂过山岗。
落叶飘零水面无异。
甚至连让她眉头多皱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目光。
甚至没有完全聚焦在状若疯魔的古仙儿身上。
而是越过了她。
平静地。
带着一种观察与研究的态度。
望向了那恐怖而暧昧的波动依旧在持续传来的源头——
宗主寝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