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轮在碎石路上剧烈颠簸,花熊死死抱住诗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岛花咬着牙将软剑插入车板,借力稳住身形:外祖母!得想办法让马停下!女娃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悬崖,斑白的发丝被风扯得凌乱,突然摸到怀中带血的珍珠碎片。
用这个!她将碎片掷向惊马,锋利的边角划过马臀。马匹吃痛嘶鸣,却反而加速狂奔。夏宕抄起断剑劈向缰绳,却被云九霄甩出的铜哨击飞武器。老人踉跄着撞向车辕,雪花眼疾手快扶住他,却听见身后传来雪岛熊沉重的喘息。
巨兽浑身冒着白烟,中毒的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它强撑着追上马车,熊掌重重拍在车帮:跳...我接住!雪花望着它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想起雪岛上它第一次教自己捕猎时的场景,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正要纵身一跃,却见玄衣女子的银丝如毒蛇般缠住雪岛熊脚踝。
想跑?没那么容易!女子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指尖银丝突然收紧。雪岛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的碎石打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雪花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放开他!
神秘人突然凌空跃起,弯刀划出金色弧光斩断银丝。他黑色斗篷猎猎作响,露出下颌处狰狞的疤痕:云家的烂账,我今天一并清算!玄衣女子脸色骤变,却在此时,云九霄趁机掷出铜哨,精准击中神秘人后心。
小心!岛花的惊呼被淹没在马蹄声中。神秘人踉跄着跌落马车,弯刀脱手飞向悬崖。花熊突然将诗集塞进妹妹怀中,瘦小的身躯冲向失控的马匹。少年颤抖着念出外祖母教的控兽口诀,声音却被狂风撕得支离破碎:以文为缰,以字为索...
千钧一发之际,雪岛熊再次站起。它浑身浴血,却如离弦之箭冲向悬崖。雪花在坠落的瞬间,看见巨兽张开双臂,皮毛上的伤口像绽放的红梅。她本能地扑进那熟悉的怀抱,却听见身后传来岛花的尖叫——马车坠入悬崖,扬起漫天尘土。
花熊!岛花!雪花挣扎着要回去,却被雪岛熊死死护住。巨兽的体温正在消散,说话时嘴里涌出大量血沫:别...我在...它的熊掌无力垂下,庞大的身躯缓缓倾倒,将雪花护在身下。
女娃和夏宕跌跌撞撞跑来,正看见玄衣女子举起银丝刺向雪岛熊。老教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木炭画的云纹阵法:来啊!有种冲着我来!她的举动让所有人一愣,而此时,悬崖下方突然传来孩童的呼喊。
外祖母!我们在这儿!岛花的声音带着哭腔。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两个孩子抓着悬崖边的藤蔓,花熊的诗集散开漂浮在空中,化作纸张组成的云梯。神秘人率先反应过来,飞身跃下悬崖救人,黑色斗篷在夜风中翻卷如鸦翅。
云九霄趁机抓住雪花,铜哨抵住她咽喉:夏夫人,用你的命,换你养女的命如何?他话音未落,雪岛熊突然暴起,用最后一丝力气咬住铜哨。金属断裂的脆响中,云九霄的惨叫与雪岛熊的怒吼同时炸开,两股力量相撞,引发山体剧烈震动。
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女娃看见夏宕白发飞扬的侧脸,突然想起年轻时他舞剑的模样。老人挥起断剑劈开落石,大喊:往雪岛方向跑!而此时,玄衣女子的银丝已缠住众人脚踝,她脸上带着癫狂的笑:谁也别想走!都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