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深渊崩塌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雪花坠入一片闪烁着幽蓝星点的虚空。她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雪岛熊熟悉的低吼混着锁链碎裂声在耳畔炸响:“抓紧!”残存的虚影化作绳索缠住她的腰,可刚飞出百米,无数血色藤蔓突然破土而出,将两人狠狠拽向深渊底部。
“大憨!”雪花的尖叫被紫色雷暴吞噬。千钧一发之际,夏宕的软剑劈开雷幕,老剑客白发倒竖如钢针:“老婆子,快用雪岛的‘冰魄阵’!”女娃咬破舌尖,血雾喷在藤蔓上瞬间凝结成冰晶,却见冰晶表面迅速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花熊的诗稿在虚空中自动燃烧,九岁孩童急得跺脚:“《玄海秘录》说过,星渊深处藏着...啊!”他的话被岛花的惊呼截断。女童的九节鞭突然缠住下坠的安娜,却发现女人掌心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诡异的黑色。“不对劲!”岛花借力翻上哈洛克肩头,“她身上的气息和黑袍女人一样!”
哈洛克的铜炮突然卡壳,老人颤抖着抱住妻子:“安娜,是我...你还记得我们在甲板看流星雨的晚上吗?”怀中的女人突然抬头,空洞的瞳孔里映出千百个狞笑的倒影,她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流星雨?那是你们全家的丧钟。”话音未落,安娜的指甲暴涨三寸,直直刺向老船长心脏。
“小心!”雪花的骨刀擦着哈洛克耳际劈下,刀刃却被某种无形力量震得脱手飞出。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星石,突然想起雪岛熊曾在极光下用爪子画过的图案——眼前星石表面的纹路,竟与那些图案分毫不差。“这些石头是阵眼!”她大喊着扒开星石缝隙,“毁掉它们就能...”
她的话被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深渊尽头升起一座由锁链编织的巨塔,塔顶站着个身披银鳞的陌生男子。他的长发如液态水银流淌,手中握着的长枪滴着紫色毒液,枪尖挑起个透明茧——茧中蜷缩的身影,赫然是失去意识的雪岛熊。“你们以为打败影权就结束了?”银鳞男子冷笑,声音像是无数毒蛇嘶鸣,“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
夏宕的软剑突然发出龙吟,剑光却在触及巨塔的瞬间黯淡无光。老剑客咳出黑血:“这塔用逆鳞打造,专克...”他的话被女娃捂住嘴,老教师从怀中掏出雪岛熊的獠牙磨成的粉末,混着自己的血洒向空中:“当年在雪岛,再硬的冰也能化开!”粉末化作蓝光撞向巨塔,却见塔身上浮现出无数羽族图腾,将蓝光尽数吞噬。
岛花突然扯住雪花裙摆,九岁女童的瞳孔缩成针尖:“小姨快看!那些锁链在吃人!”众人惊恐地发现,缠绕巨塔的锁链正将虚影拖进塔身,每吞噬一个,塔顶的银鳞男子就长高一分。花熊突然指着诗稿残页尖叫:“是‘噬影咒’!要破解必须找到...”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雪花后颈的月牙胎记突然疯狂跳动,将她整个人拽向巨塔。
雪岛熊的嘶吼从透明茧中传来,虚影锁链猛地收紧。雪花感觉皮肤被勒出血痕,却在即将触及巨塔时,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她抬头,对上夏宕染血的笑容:“当年在雪岛找了你25年,现在换我当你的锁链。”老剑客的软剑刺入地面,整个人化作蓝光缠住雪花,可巨塔的吸力实在太强,蓝光开始片片崩解。
“不!”女娃的哭喊撕心裂肺。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几乎褪色的雪岛图腾,图腾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在金光中,众人看到25年前的雪岛——年幼的雪岛熊浑身是血倒在极光下,而女娃用自己的血为它画下第一道守护阵。“原来...我们才是彼此的解药。”雪花喃喃自语,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夏宕的软剑上。
软剑突然爆发出万道光芒,斩断所有锁链。可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银鳞男子长枪一挥,塔底裂开黑洞,无数带着羽族图腾的箭矢破空而来。而在箭雨中央,安娜的身影缓缓升起,她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金色,嘴角勾起的弧度,竟与黑袍女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