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浆雨浇在阿鸢淡紫色长发上,瞬间蒸腾起袅袅白烟。她扯下残破的珍珠面纱裹住伤口,银紫色鱼尾在滚烫的岩浆里翻搅出碧色漩涡:“往左!焰渊宫的换气口被冰棱堵住了!”话音未落,雪岛熊的熊掌刚拍碎迎面的熔浆巨蟒,身后突然窜出三道冰晶锁链,将他毛茸茸的脚踝捆成粽子。
“爹!我来!”岛花踩着熔浆气泡腾空而起,软鞭甩出的瞬间却僵在半空。锁链缝隙里渗出的不是寻常冰雾,而是泛着荧光绿的腐蚀液,眨眼间就在雪岛熊的皮毛上烧出焦黑窟窿。花熊急得把诗集卷成喇叭,对着锁链大喊:“尔曹身与名俱灭!”燃烧的诗稿化作火蛇,却在触及腐蚀液的刹那“滋啦”一声湮灭成灰。
岚的蓝色鱼尾拍碎飞来的冰焰箭矢,鳞片间突然刺入半截熔浆长矛。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向冰壁,抬头却见冰火瞳裂开的眼球里,缓缓走出个身着焰纹长袍的银发男子。那人指尖缠绕着金红与靛蓝交织的光带,耳垂上悬着的海葵状耳坠随着步伐摇曳生姿:“海妖王子,别来无恙?”
“你是谁?”岚的弯刀泛起蓝光,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刚滴到地上,就被烧成一缕青烟。银发男子忽然摘下耳坠,海葵瞬间张开毒牙咬住他的手腕:“我是焰渊宫现任主事,也是你未婚妻的兄长——青溟。”
女娃扶着夏宕在熔岩裂隙间跳跃,珍珠项链突然烫得惊人。她扯开衣领,雪花状红斑正顺着脖颈爬向心口:“老夏!沉船医典里提过这种印记,要用......”话没说完,青溟手中光带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腰,猛地拽向冰火瞳。夏宕急得扑过去,却被一道冰墙拦住,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拖进眼球深处的漩涡。
“放开我娘!”花熊和岛花同时冲向冰墙,却见墙面上突然浮现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里都映着他们最恐惧的场景:雪岛熊浑身是血倒在熔浆里,雪花的虚影正在消散,岚的鳞片片片剥落化作飞灰。岛花的软鞭“当啷”掉在地上,她盯着镜面里自己被腐蚀成白骨的模样,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哈洛克驾驶的破冰车突然腾空而起,车顶不知何时缠上了冰焰藤蔓。他转动方向盘想要撞向青溟,却听见身后传来阿鸢的尖叫。回头望去,只见她银紫色鱼尾上插着三支熔浆箭矢,珍珠发饰散落一地,淡紫色长发被血浸透:“小心!这些藤蔓会......”话没说完,藤蔓突然开花,吐出的不是花粉,而是密密麻麻的寄生水母。
岚的宝石眼爆发出刺目光芒,挥刀斩断缠住女娃的光带。可当他接住下坠的女娃时,却发现她脖颈的红斑已经连成一片,皮肤下隐隐透出冰火瞳的纹路。“用我的血......”岚咬破手腕,蓝色血液滴在红斑上的瞬间,女娃突然睁开眼,瞳孔变成了沸腾的熔浆与凝结的冰晶。
“娘?”花熊的声音带着哭腔。女娃却反手掐住岚的脖子,嘴角勾起青溟同款冷笑:“海妖血脉,果然是最好的药引。”她指尖射出的光带比青溟的更炽热,瞬间将岚的鳞片烧出焦痕。雪岛熊暴怒着冲过来,却被女娃另一只手射出的冰棱钉在岩壁上,庞大的身躯在冰火交加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阿鸢挣扎着爬起来,从发间拔下最后一枚珍珠簪子。簪尖刺破掌心的刹那,海水突然倒灌进焰渊宫。她银紫色鱼尾拍击水面,高声吟唱古老的海妖战歌:“以吾之名,唤潮汐之力!”汹涌的海水与滚烫的岩浆碰撞,蒸腾的雾气中,岚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的月圆之夜,他在海边救下的那个紫发少女,手腕内侧同样有朵海葵状胎记。
“阿鸢?你是......”岚的话被青溟的冷笑打断。银发男子抬手召来冰焰囚笼,将众人困在中央:“可惜,她已经是我的傀儡三年了。”他指尖轻点,阿鸢的银紫色鱼尾瞬间布满裂痕,珍珠发饰寸寸碎裂:“看到这些珍珠了吗?每碎一颗,她的灵魂就消散一分。”
岛花突然捡起软鞭,在掌心狠狠一咬。鲜血滴在鞭梢的瞬间,软鞭泛起金色光芒:“管你什么傀儡不傀儡,先吃我这招‘雪影连环鞭’!”鞭影如电,却在触及阿鸢的刹那,被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清明震成齑粉。阿鸢突然反手掐住青溟的脖子,银紫色鱼尾上的裂痕中渗出碧色毒液:“快走!我撑不了......”
青溟的脸色骤变,掌心光带刺穿阿鸢的胸口。淡紫色血液混着碧色毒液溅在岚脸上,他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救命恩人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冰焰中。冰火瞳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焰渊宫开始急速下沉。花熊和岛花抱着奄奄一息的雪岛熊,夏宕搀扶着陷入昏迷的女娃,众人在熔岩与海水的夹缝中艰难奔逃。
岚握紧染血的弯刀,鳞片在愤怒中泛着妖异的红光。他抬头望向冰火瞳,却见青溟抱着阿鸢消散前掉落的珍珠簪子,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海妖王子,游戏才刚刚开始。”话音未落,一道冰焰漩涡突然在众人脚下炸开,将他们卷入更深的未知险境。而女娃脖颈的雪花状红斑,此刻正诡异地朝着心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