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的虚影被长枪贯穿的刹那,空中炸开一团金红色的光晕。那光芒像极了雪岛上永不熄灭的极光,却带着刺目的灼痛。岚的弯刀“当啷”坠地,他扑过去想要抓住正在消散的光点,指缝间却只漏下几缕带着温热的流光。
“不!”岚的嘶吼震得海水翻涌,鳞片在暴怒中泛出诡异的青灰色。他兄长的身影却在此时化作青烟,顺着时空裂隙的吸力倒卷而回。雪岛熊挥舞着带血的熊掌去拍那烟雾,掌心却只沾到一丝冰冷的雾气,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这不可能......”花熊攥着被能量震碎的诗集,声音都在打颤。那些他精心书写的诗句,此刻像凋零的花瓣般飘落在地。岛花的软鞭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鞭梢却在剧烈颤抖,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
女娃扶着老族长,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看着项链上黯淡下去的光芒,突然想起25年前坠机那天,丈夫夏宕为她戴上珍珠项链的模样。那时候的珍珠温润柔和,哪像现在,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时空漩涡要失控了!”哈洛克的喊声被轰鸣的水声淹没。原本缩小的漩涡突然暴涨,海水像被无形的巨手搅动,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漏斗。机械章鱼的残骸、破碎的战船木板,还有海螺村村民的渔网,全都被卷着往中心飞去,场面混乱不堪。
雪岛熊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花熊和岛花塞进潜艇。它庞大的身躯挡在舱门前,熊掌拍打着水面,激起层层巨浪试图抵御漩涡的吸力。“快走!”它的声音像闷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岚却固执地站在漩涡边缘,鱼尾在剧烈摆动,搅起的水花带着蓝色的血液。他伸手去够空中飘散的金色光点,嘴唇翕动着,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老族长急得鱼尾直拍水面:“傻孩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夏宕一把抓住女娃的手,往潜艇方向拽:“老婆子,咱们得先保命!”女娃却甩开他的手,颤巍巍地走向岚。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海藻和苔藓裹着的草药:“孩子,把这个敷上伤口。雪花要是知道你这样,该多心疼......”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岚浑身一颤。他终于收回手,跟着众人往潜艇跑。可刚到舱门口,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岚想都没想,猛地转身,用身体护住身后的女娃。一支墨绿色的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潜艇外壳上腐蚀出一个冒着青烟的大洞。
“是谁!”岛花气得跳脚,软鞭在空中甩出个响亮的鞭花。水面突然炸开一团紫色的水花,一个浑身缠着发光藤蔓的身影缓缓升起。那人穿着黑紫色的鳞甲,头戴类似鱼头骨的头盔,看不清面容。
“想救她吗?”那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气泡,带着说不出的阴森,“带着时空节点的秘密,来幽灵珊瑚礁找我。”话音未落,他往水里一沉,只留下一圈圈诡异的紫色涟漪。
潜艇里一片死寂。花熊看着项链上若隐若现的雪花虚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姐姐教他认星星的夜晚。那时候的雪岛那么安静,哪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儿。岛花咬着嘴唇,指甲都快掐进掌心:“我一定要把那个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岚握紧拳头,鳞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盯着水面,眼神坚定得像块冰:“走,去幽灵珊瑚礁。不管是谁,敢伤害雪花,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潜艇在剧烈的颠簸中启动,朝着未知的危险驶去。而此时的时空漩涡,正无声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等待着下一波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