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雯在圈子里混迹多年，这个报价砸出来，她第一个失守，一口凉气直接抽进了肺里，声音都变了腔调：
“一首歌……五十万？！老天！这是一线歌手才有的价码！”
她这一嗓子，不像是往湖里扔了炸弹，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耳边引爆了一颗。
杨铭和陈杰希他们，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整个拳头。
五十万。
一首歌。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对于他们这些还在泥泞里为梦想肉搏的年轻人来说，沉重得就像一个荒诞的笑话。
许念的心里也像是被重锤擂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拼死拼活录节目，录好几期到手的酬劳跟这个数字一比，连零头都算不上。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摸到了那个世界的轮廓——有热度的明星，原来这么值钱！
众人还被这巨大的数字震得魂不附体，那位老板却仿佛觉得火候还不够，笑呵呵地又抛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炫耀：
“这次拼盘演唱会，压轴的可是顶级流量——宋宇坤！五万人的体育场，票早就空了，座无虚席！”
“宋宇坤”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走廊里那股因为“五十万”而升腾起来的燥热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抽干，温度骤降，冰冷刺骨。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像探照灯一样死死锁在了许念身上。
然而，许念脸上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甚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在他看来，两个女孩是去挣钱的，不是去打架的。
一场拼盘演唱会，唱完就走，和那个宋宇坤能扯上什么关系？
他还没那么小心眼。
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看向那位老板，眼神玩味：“老板，冒昧问一句，宋宇坤的出场费是多少？”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老板脸上得意的气球。他笑容一僵，支支吾吾起来：“这……许老师，商业机密，不方便……”
许念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的锋利：“比她们俩，高很多吧？”
“呃……”老板的表情更窘迫了。
他内心吐槽道：‘这还用问吗？宋宇坤那种级别，价格是一个次元的吗？’！
许念看他这副神情便已了然，不再追问。
众人看着许念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同意了？
石青青憋不住，第一个小心翼翼地探问道：“老师……您是同意静莹和慧婷去？”
许念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扫了他们一圈，语气理所当然：
“去！为什么不去？！《超级女偶像》下周三才截止投票，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送上门的钱不赚，傻吗？！”
话音一落，蓝静莹和何慧婷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
对啊！
一首歌赚这么多钱，不去才是傻子！
尤其是蓝静莹，这笔钱对她而言不只是一笔巨款，是能让她和母亲的生活彻底翻篇的救命稻草。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陈杰希最是激动，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姐这次要名利双收了！哈哈哈！”
就在一片欢腾中，一直沉默的周虞雯却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冰块：
“商演可以去，但是，税的问题你们必须弄清楚。按时，足额，一分都不能少！”
“税？”
这个字让所有年轻人脸上的狂喜都凝固了。
他们哪里懂这个。
何慧婷眨着茫然的大眼睛：“税是什么？要去哪里交？”
周虞雯的表情无比严肃：“正常情况，这些都该由公司处理。现在的圈子，税务就是高压线，错一次就塌房，神仙难救！”
“塌房”这俩字，让所有人都听懂了。
何慧婷反应最快，一把又抱住许念的胳膊，像小猫一样蹭着央求：“老师！您快开公司吧！我和静莹签给您，这些麻烦事都交给您管嘛！”
“啊？”许念下意识挠挠头，一脸茫然，“我也不懂啊！”
郑涛立刻出主意：“老许，现开公司来不及了。你直接问黄彦峰，他家大业大，处理这种事绝对专业！总不能让两个丫头第一次接活就踩坑吧！”
许念一听，觉得这主意靠谱。
不能耽误俩丫头挣钱。
他立刻摸出手机拨给黄彦峰，这次没开免提。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另一头，宋林正陪着黄彦峰刷《野子》引爆全网的新闻。
看到来电显示，黄彦峰笑着对宋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念三言两语把事情讲清，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该怎么办。
黄彦峰听完，和身边的宋林对视一眼，嘴角一扬，不着痕迹地按下了免提，声音爽朗又热情地传了过来：
“嗨！许老师，我当多大事儿呢！小事一桩！这样，两个小姑娘这次的商务先挂在我工作室名下。我这有个资深法务叫吴刚，专门处理合同和税务。我把老吴的电话推给你，你让主办方直接跟他对接，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许念喜出望外，感激道：“黄老师……这太谢谢您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跟我客气什么！”黄彦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不过话说回来许老师，今天你也看到了，慧婷和静莹通过《超级女偶像》已经火了，以后接商演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我真心建议你，尽快成立个公司。不然，太耽误姑娘们的前途了。”
宋林在一旁，悄悄对黄彦峰竖了个大拇指，眼神里全是佩服。
许念那边还有些犹豫：“可我真不懂这些……从没弄过公司。”
“现在注册公司不难，”黄彦峰循循善诱，“关键是你手上那些歌的版权，有了公司才能最大化地运营和变现。这对你也是个保障！有什么不懂的你随时找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的黄老师，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这次真是太谢谢您了！”
“客气！老吴的电话我微信推你。”
电话刚挂，微信“叮”的一声，一张名片就弹了出来。
许念直接把手机号告诉了这位演出老板：“老板，联系这位老师，所有手续跟他对接。”
那老板一看事情解决得如此利落，对接的还是黄彦峰工作室的专业法务，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嘞好嘞！我马上联系！”
他说着就走到一边，激动地打电话去了。
这边，所有障碍扫清，许念大手一挥，对着这群早就饿得两眼发绿的年轻人笑道：
“行了！问题解决！出发！华艺南门重庆火锅，走起！”
喜悦还没来得及在每个人的脸上完全绽开，旁边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王奇峰那张脸探了出来，身后跟着妆容精致的张雪儿，眉眼间却藏着一抹怎么也化不开的疲惫。
走廊狭窄，两拨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撞在了一起。
空气像是被瞬间抽成了真空，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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