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犹如实质一般落在她身上,孟栀的心怦怦跳,完全没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验。
大脑飞速运转,过了好一会儿,孟栀肩膀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眼睫低垂:“我.....我有些累了.....”
霍执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尖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是他刚才太过着急了。
“你休息。”他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转身准备离去。
即使知道她是装的,霍执也没法继续为难一个产妇,刚才已经算是他过激了。
一想到苦苦找寻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而一转头,就看见她躺下,侧过头,满眼温柔地看着旁边的婴儿床。
霍执轻轻关上了门,还好,母子俩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
孟栀这个时候,其实更想要熟悉的人在身边。
可很奇怪,她待得地方很安静,除了每天来查看她情况的医生,没有其他人,连祁晏都没来。
除了医生,她每天见到最多的男人,就是霍执。
自从那天问过她之后,霍执再也没有问过之类的问题,反倒是每天一有空就过来看她和孩子。
导致孟栀睡前看到的是他,醒来看到的还是他。
这让她十分不自在,但是霍执却泰然自若的。
此刻,她正靠在床头,脸色其实已经不苍白了,医生们都说她恢复的特别好。
生了孩子之后,她看上去不像是以前那样孱弱,倒是露出那种更加能够包容的温和,
精神也很不错,还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娇艳。
坐月子的时候,医生不建议产妇多抱孩子,对腰不好,因此襁褓就放在她的身边。
她微微低着头,用指头轻轻触了一下宝宝的下巴。
而这个小家伙,睁着乌溜溜、尚未完全聚焦的大眼睛,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去抓她的手指。
大名孟栀还没想好,她肯定不会让跟着霍执姓的,她的孩子,自然是和她姓。
就先取了“栗知”这个小名。
“小栗知~”孟栀的声音带着喜爱,以及产后特有的软糯。
霍执就是这是这个时候来的。
一见到人,。孟栀就下意识躲闪,但受了人家这么好的照顾,她还是不想要关系太僵,轻轻送了送襁褓:“他今天很乖的,您要抱抱他吗?”
孟栀其实也有自己的恶趣味在的,因为他随时都是一副生人勿近西装革履的样子,这在末世之后是很装的打扮了\/
只是被他的气场所震慑,没有人这么觉得,但是他每天都回来看孩子。
可以说,坐这个月子,孟栀是一点没有操心的,虽说她有母乳,但为了照顾她,是和奶粉混合喂养的。
这样下来也不是很累,她只需要吃好睡好就行,其他事情都是霍执一手包办的。
霍执是很想抱抱的,他走近婴儿床,先是用指腹轻柔地蹭了蹭栗知的脸颊。
这温热的充满生命力的触感,让霍执的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而小栗知,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后,小嘴巴无意识地咂摸了一下,小脑袋朝着他手的方向拱了拱。
这就是孟栀放心的原因,心中因为霍执产生的惊惶,就这么平复了下来\/
孩子本能地亲近霍执,这比任何言语都能够安抚她。
而且,这些天,霍执是如何从最开始的生疏和笨拙,到现在能够熟练地照顾小栗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栗知很喜欢您。”孟栀看他抱着孩子,小栗知在他怀里越发显得小小一团。
虽说是长得白白胖胖的,蜷缩着的时候,像一颗腰果,但被霍执抱着就很违和。
这只掌握基地生杀大权的手,给小栗知换过超多次臭臭的尿不湿。
霍执一听,没有回答,但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瞬。
孟栀就一笑,只是这笑容多少让霍执有些羞恼。
她笑得温婉动人,让人心神摇曳,霍执不得不承认,自己本身就对她魂牵梦萦。
也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是想看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更想要来看看她。
正好外面的护士送来了月子餐,不得不说,月子餐都是霍执亲自过目的,还把霍樱的营养师借来,精心制作了月子餐标准。
“这个太油了。”霍执眼神一瞥,餐盘上的一道汤品。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看到,坐月子之后不能够一味的胡吃海塞和狂补,要根据产妇的身体来。
孟栀也确实不喜欢,生了孩子之后的这段时间,她更想吃点清淡的。
当然也有想恢复身材的原因在里面,可吃油腻了,她连睡都睡不好。
负责送餐的人赶紧记下来,把剩下的菜端了过来。
看着这里面有她自己种植的菜,孟栀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孟栀就专心吃饭,但是霍执依旧面无表情,抱着小栗知,在房间里踱步。
高大挺拔的身影,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带着奇异的反差感。
比如现在,他抱着孩子去了隔壁,因为有人来汇报什么事情,怕打扰她,就在旁边临时设置了办公室。
下属在战战兢兢汇报,小栗知就在他怀里哼哼,他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拍抚孩子的后背。
孟栀其实很想诚心诚意地对他道个谢,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正好他处理完了事务,抱着孩子过来。
孟栀就小声说:“让我来吧,被耽误您的正事。”
装模作样的小女人,霍执把孩子重新放回她身边,并没有要抢孩子的意思,毕竟妈妈一开始都会有护雏心态,尽量不要让她没安全感。
“无妨,”霍执看着她,目光在她越发莹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身体感觉如何?”
“好多了,”孟栀点点头,她甚至觉得现在就可以下地健步如飞了,即使是偷懒如她,这么躺了几天,也有些受不了,
继而由衷地说:“谢谢您这么照顾我们。”
霍执并没有回应这句感谢,她甚至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不说话了。
但他只是走到床边,望着外面的黑暗,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是我的孩子。”
而你,是我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