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肃然应诺: 谨记。
好了。太上老君颔首笑道:望你好自为之,莫忘了养老之约。
老君放心。庄颜朗声应答。
话音未落,太上老君已惦记着丹炉,匆匆转身返回丹房。
片刻之后,兜率宫内再次传出老君的呼喝声,奎木狼与众煽火童子齐声应答。
庄颜嘴角微扬,转身踏出兜率宫门。
离开兜率宫的庄颜并未停歇,径直前往雷部天法院。
天法院众雷将见庄颜驾临,纷纷上前行礼问候。庄颜逐一回礼后,迈步走向金律殿。
翊圣真君端坐殿上,见庄颜入内,立即起身相迎。
稀客啊。翊圣真君步 阶,拱手笑道:灵台真君今日怎有雅兴光临寒舍?
庄颜轻叹:实非所愿,却不得不来。
翊圣真君朗声笑道:让我猜猜,莫不是为你那旧部虎先锋而来?
庄颜点头赞许:道兄慧眼。
哈哈哈,这有何难猜。翊圣真君笑道:他正在此处受刑,若猜错反倒稀奇。
庄颜略一颔首,拱手道:烦请道兄行个方便,待虎先锋刑毕,容我与他一见。
翊圣真君爽快应允:小事一桩,他本就要刑满释放。
说罢转向殿侧雷将吩咐:去刑台看看虎先锋可曾受刑完毕,若已结束,速带他来见灵台真君。
雷将领命而去,步伐矫健地退出金律殿。
翊圣真君引庄颜入座:请上座品茗,稍候片刻。
庄颜微笑致意:道兄请。
二人落座,侍从奉上香茗。正闲谈间,三名雷将已押着虎先锋入殿。
庄颜凝目望去,只见虎先锋遍体鳞伤,皮开肉绽,显是遭雷火鞭笞之刑。纵有金刚之躯,亦难敌天雷之威。
雷将上前禀报:启禀翊圣真君,灵台山神虎大已带到。
虽众人皆以虎先锋相称,但公文中仍用其本名虎大。
翊圣真君挥手示意雷将退下,指着庄颜笑问:虎大,可认得这位?
虎先锋早已看见庄颜,仍先向翊圣真君行礼,而后跪伏于庄颜面前:属下拜见真君。
庄颜凝视着垂首的虎先锋,沉声问道:灵桃之事作何解释?火灵真仙在任时从未出错,为何你接手便生纰漏?
虎先锋叩首请罪:属下罪该万死。
具体何罪?庄颜追问。
虎先锋踌躇片刻,答道:丹赤岭灵桃,熟者早被采摘殆尽,只得将未熟之果上贡天庭......
此言一出,翊圣真君瞠目结舌,殿内雷将们更是相顾愕然。
庄颜深吸一口气,抬腿重重踢在虎先锋肩头。
硬抗数十道雷鞭仅受轻伤的虎先锋,此刻竟被这一脚踢断数根肋骨,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混账东西!熟透的灵桃被人盗采,竟敢将生涩果实进献天庭?可知这是专程供奉玉帝的珍品?庄颜厉声呵斥。
虎先锋闷声辩解:玉帝贵为三界之主,平日服食的都是老君金丹、王母蟠桃,哪会真尝咱们丹赤岭的果子...
翊圣真君闻言不禁失笑。
庄颜面色骤沉,正要再踹,瞥见虎先锋塌陷的肋部又收回腿脚。
玉帝金口玉言,既命你进献就必定亲尝。如此欺君罔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庄颜冷声质问。
虎先锋顿时汗如雨下。庄颜继续逼问:说!成熟灵桃被何人窃取?
见虎先锋眼珠乱转,庄颜立即警告:休要自寻死路。
虎先锋偷瞄庄颜神色,终是垂首叹道:是...虎来来所为。都怪属下管教无方...
话未说完便被庄颜抬手打断:他要灵桃何用?
虎先锋挣扎片刻,终究不敢隐瞒:那逆子与女妖私通,将灵桃尽数盗往妖洞...
好个虎父无犬子!庄颜怒极反笑,突然挥手道:你且退下。
准备领罪的虎先锋愣在原地:真君的意思是...
即刻返回灵台山神府。庄颜不容置疑地摆手。
虎先锋心中愈发忐忑,却不敢多言,只得躬身退出金律殿,驾云离去。
———
送走虎先锋后,庄颜亦辞别翊圣真君下界。至于九天青霄魔王等囚犯发落,已非其职责所在。
穿过一重天,庄颜径返玉极真君府。火灵真仙早已在门前恭候。
恭迎真君回府。火灵真仙执礼甚恭。
庄颜略一颔首:刘堰何在?
伏魔佐使镇守伏魔殿,黄风大圣已下界除妖。
唤他来玉极殿。庄颜说着迈步入内。
殿前毕真将军与匆匆赶来的刘堰连忙行礼。庄颜含笑摆手:免礼,入殿叙话。
众人随庄颜进入大殿。待庄颜升座主位,火灵真仙遣天兵传唤刘堰,自己则静立君侧。
庄颜望向火灵真仙问道:听说你受了责罚,连俸禄都被扣了?
火灵真仙苦笑道:真君已经知晓此事?这实在是飞来横祸。
庄颜轻笑道:可知其中缘由?
火灵真仙摇头道:自入玉极真君府以来,我便很少过问灵台神府的事务了。
该过问的还是要过问。庄颜抬手示意,前些日子,云娥仙子又向玉帝进献了一批未成熟的灵桃,经查仍是灵台神府上贡的第二批。
竟有此事?火灵真仙震惊不已,一次失误尚可理解,接连两次必有蹊跷,玉帝定会起疑。
他立即正色道:请真君放心,我定当彻查此事。
庄颜淡然道:不必了,我已去雷部见过虎先锋,问明原委。
雷部?火灵真仙神色一紧,虎大他......
虽知此事罪责难逃,但念及旧情,火灵真仙仍不免忧心。
庄颜见状笑道:莫要担忧,玉帝只是命人将他押上天庭,责打了几十雷鞭。
火灵真仙长舒一口气:他那金刚之躯,几十雷鞭倒也无碍。
随即又问道:不知其中有何隐情?还望真君明示。
庄颜便将虎来来偷桃之事道来,火灵真仙听罢怒斥:这糊涂东西!上贡之事岂能儿戏?
他立即拱手道:请真君将此案交予我处置,必当妥善解决。
庄颜点头道:你身为尚书,此事本就归你管辖,无需请示。
火灵真仙恭敬应道:谨遵真君之命。
随后庄颜又询问刘堰伏魔殿近况,刘堰一一详述,令庄颜颇为满意。
谈及黄风大圣时,刘堰笑道:都风总管能力出众,勤勉尽责,将伏魔殿各项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庄颜赞许道:甚好。人间伏魔重任在肩,你作为伏魔殿元老,自归入本府以来表现卓越,功不可没。
刘堰连忙起身:真君过誉了,尽职尽责乃分内之事。
有此觉悟甚好,但我不能亏待勤勉之人。庄颜道,查过你的功绩,眼下表功尚不足以升迁,待日后积攒更多功劳一并封赏。
不过,庄颜继续道,我可擢升你为伏魔殿主使,全权代我执掌殿务。另赐御赐金花五朵,御酒五壶。
庄颜轻轻一扬手,五朵金花与五壶御酒被仙光包裹着飘向刘堰。
刘堰望着眼前的金花御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可是能增进修为的珍宝,他区区六品仙官连面见玉帝都难如登天,更别提获此恩赐。
他激动得面红耳赤:真君,这是玉帝赐予您的,属下不敢僭越。
庄颜淡然一笑:谁说无功?你执掌伏魔殿多年,即便本君不在也未出纰漏,岂非大功?
既是陛下所赐,我用来犒赏你的功劳有何不可?不必推辞。庄颜语气温和。
刘堰闻言热泪盈眶,郑重接过所有赏赐,单膝跪地:刘堰叩谢真君恩典。
千言万语,尽在这八字之中。
庄颜虚扶道:免礼,请起。
刘堰恭敬收好宝物,重新落座。
庄颜又取出三壶御酒交给殿前值守的毕真将军:这三壶烦请转交毕火与天乌二位将军。
毕真连忙躬身接过,连声道谢。
随后庄颜另取一壶递给刘堰:待都风总管归来,将此转交于他。
刘堰双手接过:谨遵真君之命。
诸事已毕,庄颜返回太玄精舍。
刚回精舍,他便召来毕火将军:速请火灵真仙来见。
不多时,毕火引着火灵真仙前来拜见。
参见真君。火灵真仙恭敬行礼。
庄颜挥退左右:尔等退下。
待众人退出殿外,火灵真仙忽觉心绪纷乱,原本清明的脑海竟杂念丛生。
庄颜见他面若红霞,诧异道:为何面红耳赤?
火灵真仙恍若未闻,身形不自觉地瑟缩起来。
庄颜眉头微蹙,指尖射出一道仙光没入其眉心。火灵真仙猛然惊醒:真君方才说什么?
本君问你为何脸红。
火灵真仙触到滚烫的脸颊,支吾道:许是...气血旺盛...
庄颜无奈扶额:近来你们个个举止怪异,究竟是何缘故?
“嗯?”火灵真仙猛然抬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先是一愣,继而哑然失笑。
她平复心绪,肃立拱手:“真君召见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庄颜见她恢复常态,神色稍缓:“听闻你的定光琉璃灯损毁了?”
火灵真仙面露愧色:“属下无能,未能护住真君所赐法宝。”
庄颜失笑道:“法宝本是护人之物,岂有人 宝之理?”
“可这是真君所赐...”
“法宝终究是外物。”庄颜摆手打断,“今日唤你来,是要授你新神通。”
火灵真仙迟疑道:“属下已有真君赐予的三宝一术,不敢贪多。”
庄颜不容拒绝:“此术非同寻常,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