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丰厚的奖励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份帝国皇室的人情,以及可能接触到的一些罕见情况,或许对他修炼《万化血狱诀》也有助益。这个活,他秦夜鸩要定了!
不再理会身后那些或担忧、或质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秦夜鸩转身离开任务发布区,径直返回碧落峰。
当他再次踏入静心斋时,慕容诺婧已经调整好心情,正坐在案前翻阅着一卷剑谱。见到秦夜鸩回来,她抬起眼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事情办完了?”
秦夜鸩走到她面前,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那个任务卷轴放在了案几上。
慕容诺婧目光落下,看到卷轴上的内容和那个皇室徽记,微微一怔:“辛齐帝国太子妃的求医任务?你接这个做什么?”
她秀眉微蹙,显然也听说过这个任务的棘手程度,“此任务颇为凶险,治好了固然好,若治不好,恐惹麻烦上身。宗内不少擅长丹医之道的弟子都尝试过,皆无功而返。你何时对医术有了研究?”
她的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不解。她深知自己这个徒弟性子冷傲,行事自有章法,但此举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秦夜鸩看着师父眼中真实的担忧,心中微暖,但表面上依旧那副淡然模样:“师父放心,弟子自有把握。并非医术,而是……弟子有些特殊的方法,或可探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病因。”
他不能明说血修之事,只能含糊带过。但他眼神中的自信与笃定,却让慕容诺婧莫名地安心了几分。她了解秦夜鸩,他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敢接,必然有所倚仗。
“你……确定?”慕容诺婧再次确认。
“确定。”秦夜鸩点头,“而且,任务奖励丰厚,那个皇室人情,或许日后有用。”
慕容诺婧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既然你已决定,为师也不拦你。何时动身?”
“任务紧急,想必太子妃病情不容乐观。弟子打算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辛齐帝国皇都。”秦夜鸩答道。
“好,”慕容诺婧站起身,“此行务必小心。辛齐帝国非比寻常,皇宫内更是规矩森严,莫要强求,若事不可为,及时抽身而退,安全第一。”
“弟子明白,谢师父关心。”秦夜鸩躬身道。
看着徒弟挺拔的身影,慕容诺婧心中滋味复杂。一方面为他敢于挑战难题的勇气和自信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又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忧。
她深知秦夜鸩性子执拗,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回头,只能细细叮嘱一番,目送他离开静心斋。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秦夜鸩已收拾妥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碧落峰,来到长安宗外一处僻静的山崖。
他心念一动,一柄通体流转着幽蓝色光晕、剑身似有波光粼粼的长剑出现在他脚下——正是流渊剑。
此剑原本是水属性法宝,但在秦夜鸩得到后,早已暗中以《万化血狱诀》秘法,用自身精血日夜洗炼温养,将其本质逐渐转化,如今虽外表仍维持着水属性的表象,内里却已彻底蜕变为一柄与他心意相通、更适合血修之术发挥的血属性飞剑。
剑身内部仿佛有血液在缓缓流淌,隐而不发。
之所以选择流渊而非更早跟随他、灵性更强的血薇刀,实在是因为血薇的“性格”太过……活泼。
那柄刀灵性十足,嗜战好动,御使其飞行时,总有种难以完全掌控的躁动感,仿佛随时会脱离预定轨迹,去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让喜好安静和绝对控制的秦夜鸩颇感不适。
相比之下,被炼化后的流渊剑,气息内敛沉静,操控起来如臂使指,平稳异常,正合他意。
(此刻,在秦夜鸩识海深处某个角落,一个模糊的、身着红衣的小女孩虚影正委屈地蹲着画圈圈,发出无声的控诉:x﹏x呜呜,主人终究是错付了……还是流渊姐姐那个闷葫芦好……)
秦夜鸩踏上流渊剑,剑身微微下沉,随即化作一道幽蓝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向着南方辛齐帝国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山河飞速倒退,云层在身旁缭绕。
飞行途中,秦夜鸩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了一个触感柔软、带着淡淡清香的物事——一个做工精巧的香囊。
这是今天早上临行前,慕容诺婧看似随意地塞给他的,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拿着,里面放了些宁神静气的草药,没准……能为你带来些好运。”
当时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接过。此刻,他将香囊拿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那并非多么浓郁的香气,而是一种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意的淡香,与慕容诺婧身上的气息一般无二。
仿佛只要这个香囊在身边,就如同师父在他身边一样,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囊重新揣回怀里,贴身放好,冰冷的脸部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一瞬。
御剑飞行速度极快,约莫一个时辰后,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巍峨巨城的轮廓。城墙高耸,绵延不知多少里,城楼之上旌旗招展,隐约可见甲士巡逻的身影,一股磅礴的帝国气象扑面而来。
那里,便是辛齐帝国的北大门,也是通往帝国皇都的必经之路——北疆门户“镇北关”。
然而,秦夜鸩并未直接御剑入城,那太过招摇,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距离城门数里外的一处小树林降下剑光,收起流渊,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不疾不徐地向着城门走去。
他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如同寻常旅人一般,在城门附近一处不起眼的茶摊坐下,要了一碗粗茶,目光平静地望向城门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两道窈窕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城门口。
这是两名女子,看年纪约莫十七六,穿着统一的、颇具异域风情的服饰——以深紫色和黑色为主色调,衣裙上绣着繁复的虫蛊、花草纹路,袖口和衣襟处点缀着银饰,正是南岳圣地“百蛊道” 的标志性制服。
两女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皆是一等一的美人。
姐姐符蓉,气质沉稳干练,眼神锐利,步履从容;妹妹符媚,则更显娇媚灵动,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风情,顾盼生辉。她们便是秦夜鸩暗中培养的“血影”下属中的两人——符蓉与符媚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