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修之术……我听说过,非常危险,而且……”白若兰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担忧,“难怪你身上会有那么重的血煞之气。鸩哥哥,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都过去了。”秦夜鸩摇摇头,不愿再多谈其中的艰辛,“修炼有所成后,我设法隐藏了血修的气息,改换容貌,恰好遇到东岳长安宗招收弟子,便设法加入了进去,之后……便一直留在长安宗修行至今。”
“长安宗?”白若兰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是那个东岳圣地很有名的剑修大宗吗?鸩哥哥你现在是剑修?”她觉得这转折有些奇妙,一个血修者居然藏在正道剑宗里。
提到长安宗,一旁的涂山芯芯忽然抿嘴笑了起来,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狡黠和揶揄。
她凑到白若兰耳边,用虽然压低但足以让秦夜鸩听清的“悄声”说道:“何止是剑修~若兰,你知道收他做徒弟的是谁吗?是长安宗宗主的外孙女,那位名动东岳的天才少女——慕容诺婧哦!”
白若兰惊讶地睁大眼:“慕容诺婧?我好像听说过她,据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
她忽然反应过来,看看涂山芯芯促狭的笑容,又看看秦夜鸩瞬间变得有些紧绷的侧脸,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芯芯姐特意提起这个,还这副表情……难道?
涂山芯芯继续“悄声”爆料,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而且哦,这位慕容师父,比我们家鸩哥哥~还要小上一岁呢!”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满意地看到秦夜鸩的耳根似乎微微泛红。
“啊?!”白若兰彻底惊住了,小嘴张成了圆形,也忘了伤心了,八卦之魂瞬间燃烧起来,“徒弟比师父年纪还大?那……那……”
涂山芯芯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用眼神示意白若兰:你懂的。
白若兰立刻心领神会,猛地转向秦夜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充满了好奇和探究:“鸩哥哥!芯芯姐说的是真的吗?你……你和你的那位小师父……?”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夜鸩:“!!!”
他万万没想到涂山芯芯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合、突然把这件事给捅出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他狠狠瞪了涂山芯芯一眼,后者却回给他一个无辜又得意的笑容。
面对白若兰灼灼的目光,秦夜鸩知道瞒不住了,而且以涂山芯芯的性子,估计也添油加醋说了不少。
他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语气僵硬地承认:“……嗯。诺婧她……确实是我的师父。我……我也确实……”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吐出两个字,“……心悦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鸩哥哥承认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还是年纪比他自己小的师父,白若兰还是震惊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这消息简直比听说鸩哥哥是血仙皿还要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小时候冷着脸、对谁都爱搭不理的鸩哥哥,居然也会动凡心?还是这种……嗯……颇为禁忌的恋情?
涂山芯芯见状,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凑过来继续加猛料,声音“压”得更低,却清晰无比:“何止是心悦呀~若兰我告诉你,据某在场人士(秦夜鸩他自己)所说,他可是亲口告诉我在月光下,抱着他的宝贝师父,深情款款地吻……唔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夜鸩已经面红耳赤地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那些令人羞耻的细节!
“芯芯!你给我适可而止!”秦夜鸩又羞又恼,低声吼道。虽然涂山芯芯说的……基本是事实(那次是他和他师父一起看流火,趁她睡着时情不自禁……),但被这样大肆宣扬,尤其还是在自己另一个儿时玩伴面前,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唔唔唔!”涂山芯芯被他捂着嘴,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发出模糊的抗议声。
白若兰看着眼前这一幕——鸩哥哥满脸通红地捂着芯芯姐的嘴,芯芯姐笑得像只偷吃到鸡的小狐狸,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悲伤凝重的气氛?
她先是愣住,随即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前的鸩哥哥,虽然变得强大而神秘,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和秘密,但在这一刻,那份属于少年人的窘迫和羞涩,却奇异地冲淡了他身上的冰冷和距离感,仿佛又变回了记忆中那个虽然冷淡却真实可触的哥哥。
看来,鸩哥哥这些年,似乎也并不全是苦难和杀戮呢。
她这一笑,顿时让秦夜鸩更加尴尬了,他松开捂着涂山芯芯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转过身去,耳根的红晕却久久未退。
“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说了。”涂山芯芯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袖,“反正若兰你知道就行了,咱们鸩哥哥可是有主儿的人了,还是他自个儿的小师父。”
白若兰抿着嘴笑,点了点头,看向秦夜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暖和调侃。
秦夜鸩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女生之间聊起这种八卦来,真是能瞬间忘记所有烦恼,而且刹不住车。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好了,说正事。我的身份,尤其是血仙皿的身份,必须绝对保密。除了你们,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若兰你的父兄。”
说到正事,白若兰和涂山芯芯也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我明白,鸩哥哥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白若兰郑重地保证道。
“复古灵教势力庞大,无孔不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万事必须小心。”秦夜鸩沉声道,“你们也要多加警惕,尤其是芯芯,他们似乎对你的血脉极为执着。”
三人在废弃的阁楼中,就着午后斑驳的阳光,低声交换着信息,分享着担忧,也相互叮嘱着安危。
童年的情谊在历经十年分离和巨大变故后,似乎以一种新的方式重新连接了起来。
只是偶尔,白若兰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瞄一眼秦夜鸩,一想到他那“师徒恋”,嘴角就忍不住悄悄上扬。
而秦夜鸩,则在严肃的交谈间隙,偶尔会走神一瞬,想起远在东岳长安宗的那抹清冷倩影,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混合着思念与担忧的暖意。
师父,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