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婧捂住了嘴,美眸中异彩连连,之前的担忧尽数化为难以言喻的激动、自豪和……一丝陌生的悸动。
她看着台上那个挺拔如山、掌控着无形水势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青风宗高层所在的观礼台上,大长老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长安宗带队长老则是抚须微笑,眼中精光闪烁。
秦夜鸩缓缓走下论法台,无视了所有惊疑、敬畏、忌惮的目光,径直走到慕容诺婧面前。
“师父。”他轻声唤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方才战斗中的冰冷锋芒尽数敛去。
慕容诺婧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看着徒弟走到近前,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夜鸩……你……你没事吧?”
“弟子无事。”秦夜鸩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慕容诺婧因激动和担忧而微微凌乱的棕红色长发上。几缕发丝被风吹拂,调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和细腻的脸颊旁。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小心地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拢到慕容诺婧耳后。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温热的耳廓肌肤,带来一丝细微的电流感。
慕容诺婧身体微微一僵,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如同天边最绚丽的晚霞,心跳更是快得如同擂鼓。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又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钉在原地,只能任由徒弟那带着战斗后微凉气息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鬓发。
秦夜鸩的动作专注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支素雅的碧玉发簪——样式简单,却温润剔透,与他平日低调的风格相合——小心地将慕容诺婧那几缕散落的棕红色长发重新簪好固定。
“好了。”秦夜鸩收回手,看着师父重新变得整齐的发髻,以及那张霞飞双颊、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足和温柔,“这样便不会乱了。”
周围除了早已习惯的长安宗弟子们其他宗门弟子早已看呆了,一个个屏息凝神,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大气都不敢出。
慕容诺婧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羞赧地低下头,声如蚊蚋:“嗯……谢……谢谢夜鸩。”
秦夜鸩看着师父难得的羞态,眼底深处那抹温柔更甚,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幽邃取代。
他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论法台上正被青风宗弟子七手八脚抬下去、如同死狗般的鲁玄风。
(本体秦夜鸩意识):“聚光灯下的表演结束了,观众的掌声也收到了。现在……该是阴影登场,享用那份‘预订’的‘甜点’了。流风涧的风,想必已等候多时。”
(分身血魔暝意识,在流风涧最深沉的阴影中无声蠕动,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跨越空间飘来的血腥气):“香甜……诱人……重伤的猎物,脱离庇护的孤影……舞台已切换,聚光灯熄灭……正是狩猎的最佳时刻。阴影……来了。”
那潜藏于山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黑暗,悄然锁定了某个正被抬往僻静疗伤处的目标。
当夜,月隐星稀。青风宗深处,鲁玄风被安置在流风涧旁一处僻静的疗伤别院。白日的惨败与重伤让他昏沉沉睡去,只有微弱的呻吟和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负责看守的青风宗弟子虽警惕,却难掩疲惫,白日秦夜鸩那场颠覆认知的战斗以及血魔暝袭击的阴影仍笼罩着所有人。
突然!
一股比夜色更浓稠、比寒风更刺骨的恶意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冻结,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冰寒气息席卷了整个别院。
“不好!敌袭!”守门弟子肝胆俱裂,嘶声报警,但声音被无形的压力扼在了喉咙里。
别院上空,空间微微扭曲,一道修长、邪异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暗红如凝固血液的长发在冰寒的夜风中纹丝不动,银白的面具俯瞰着下方,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正是血魔暝!
他左手随意垂着,那柄妖异的渊虹刀——半截刀身凝结着幽蓝寒冰,半截则流淌着粘稠血光——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右手则虚握,几枚由纯粹精血凝结、边缘闪烁着锋利寒芒的淬血飞刃在他指间灵活地旋转跳跃,发出细微的嗡鸣。
“宵小鼠辈,也敢扰本座兴致?”血魔暝的声音冰冷滑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他甚至懒得看那几个如临大敌、瑟瑟发抖的守卫,渊虹刀随意一挥!
嗡——!
一道半冰半血的弧形刀罡横扫而出,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又瞬间被狂暴的血气撕裂!别院的大门连同门后的两名守卫,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冻结、粉碎,化为漫天混合着冰晶的血色齑粉!
“血魔暝!是血魔暝又来了!”
“快!示警!结阵!”
凄厉的警报和恐慌的呼喊瞬间撕裂了青风宗的夜空。白日刚经历袭击的宗门瞬间沸腾,无数流光从各个方向朝着流风涧激射而来,各宗修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惊动,纷纷冲出住处。
长安宗驻地,杨再兴长老须发皆张,第一个冲上天空,看到流风涧上空那熟悉又令人憎恶的身影,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血魔暝?!这不可能!血仙皿道友不是已去追缉他了吗?!”
他的声音灌注灵力,响彻夜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惊疑。
血魔暝立于虚空,面对迅速汇聚而来的各色灵光和各派高手,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极其轻蔑、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
他微微歪头,银白眼眸扫过杨再兴,声音带着戏谑:“哦?你说我那满脑子可笑的侠义之心、总爱多管闲事的‘好哥哥’?”
他抬起右手,几枚淬血飞刃在他掌心悬浮,组合成一个微小的、不断旋转的血色符文法阵虚影。
“他啊……现在大概还在我精心为他准备的‘血狱囚笼’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徒劳地挣扎吧?真是……愚蠢得令人发笑。”
血魔暝的笑容扩大,露出森白的牙齿,仿佛在品味着兄长被困的绝望,“就凭他,也想阻止我?痴人说梦!”
话音未落,血魔暝眼中凶光暴涨!他不再废话,左手渊虹刀高高举起,刀身上的冰蓝与血光疯狂交织、膨胀,一股足以冻结灵魂、腐蚀万物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整个流风涧!
“血葬·霜陨!”
渊虹刀悍然劈落!一道巨大无比、半是凛冽冰峰半是咆哮血河的刀芒,如同天罚般朝着下方的疗伤别院以及冲在最前面的青风宗长老们轰然砸下!
空间仿佛被撕裂,极寒与至邪的气息让所有人如坠冰窟,心生绝望!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饱含愤怒与焦急的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一道速度更快、更加纯粹、更加炽烈的血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悍然撞向那道毁天灭地的冰血刀芒!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青风宗上空爆发!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靠得稍近的修士掀飞出去,流风涧旁的建筑更是如同纸糊般成片倒塌!
能量乱流的核心,两道身影狠狠地对撞在一起!